叶凌等人回到公会时，第一缕阳光刚刚刺破暗红色的天空，照在城墙上。
“终于回家了！”岩发出一声欢呼。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椅子发出了一声危险的“咯吱”声：“你们快过来，看看白阿姨都给我们什么了……”
“东西又跑不掉，晚上再说。”叶凌打着哈欠说道，“我要先去睡了。”
岩问她：“你昨晚上没睡好？”
“何止昨晚……”
她已经近48个小时没有睡觉了。
“但我睡得还蛮好。”岩嘀咕道，“床又大又软，被子也香喷喷的。”
“你要是闲得慌，就去厨房弄点吃的来，等我们睡醒了再说。”影说。
不止是零，他和白泽几乎这两天里几乎也没有合过眼。
“你也没睡好？”岩问。
影“哼”了一声：“我又不像你，没心没肺的，明知道零可能有危险还睡得那么沉。”
“危险？”岩诧异地看着他，“你不相信零的实力？”
影踢了他一脚：“我这是担心，担心你懂不懂！”
“担心什么？担心零打不过别人吗？”岩说，“你果然不相信零的实力。”
“等我睡醒了，明天挑个时间和你好好比划比划。”叶凌迷迷糊糊地说。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影还想解释，但叶凌已经上了楼。
熟悉的环境让她迅速放松下来，这两天里积攒的疲惫与困倦下，她再也无法支撑，几乎是刚躺到床上，就立刻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窗外的天已经黑了。
叶凌揉了揉睡到发软的手，趿拉着拖鞋循着香味下了楼。
桌上已经摆好了食物——还是熟悉的面包和岩牛肉。
其他三人都在桌旁了。影对着桌子唉声叹气。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他叹道，“谁能想到我昨天还在吃着厨娘精心烹制的大餐，今天就要吃这些垃圾了。”
“不想吃别吃！”岩板着脸说道。
“唉。”影又长叹了一口气。
叶凌拉开椅子坐下，拿起面包啃了起来。
她睡了一整天，现在肚子里饿得不行。
白泽倒了一杯水递过来，她抓起杯子一饮而尽，又吃了一大块岩牛肉，这才觉得胃里舒服了一点。
她也终于有心思和他们说说这一趟的收获了。
“顾昀死了。”她第一句话就是对影说，“我用你给我的匕首把他杀了。”
影的喉头哽了一下，似乎想问什么，但最后并没有说出口。
他低下头，狠咬了一口面包，一直到咽下去之后，才含糊不清地说了声“谢谢”。
“时间太紧，就没搞那些有的没的。”叶凌说，“他说他知道错了，求我不要杀他，但我觉得他只是怕死。我没问他这些年有没有后悔过之类的话，我觉得没有什么意义。”
影飞快地扯了一下嘴角，像是想笑，但失败了。
“确实，”他低声说，“并没有意义。”
忏悔和道歉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伤害已经造成了，顾昀需要为此付出代价，而不是痛哭流涕地说上几句对不起，就敢奢求原谅。
叶凌丢下第二个炸弹：“我和卫兰做了个交易，我要把段民绑给她。”
“段民？”白泽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为什么会牵扯到段民？”
“因为宗长生出现在了卫家。”叶凌说，“他和段民的关系有些奇怪，看起来他是在段民的手下做事，但他对段民的影响又很大，我不确定到底是段民让他去的，还是他自己的主意。”
“当初我杀了赵安宁的时候，段民和宗长生都与他在同一间房间内，我觉得赵安宁很有可能占据了他们其中一个的身体——我不知道是谁，也懒得去查证了，索性都给卫兰，让她折腾去吧。”
岩插嘴道：“但那个卫兰也不是好人，她那时候还想着伤害你来着。”
叶凌想起手环上那一长串卫兰发来的未读信息，她很想不通为什么明明自己摆了她一道，她不但不厌恶自己，还变得这么黏人了。
“反正也不算是个坏人吧。”她又咬了一口面包，说，“而且我们属于各取所需，以后应该不会有太多交集。”
她继续丢下第三个炸弹：“我与白家主达成了合作，她帮助我们收尾，让我们能安全离开，而我要帮助79号外城抵御可能来临的兽潮，还有去圣城遗迹取回一样东西。”
早上他们走得太仓促，几乎是李叔刚刚把概念系结晶送过来，白韫就催着他们立刻前往传送阵离开。
她完全没来得及和其他人说话，回到公会就直接休息，直到现在才能坐下来好好与他们说说都发生了什么。
“兽潮……”白泽的手轻轻瞧着桌面，“那并不是你一个人就能抵御得了的。”
“我知道，”叶凌说，“尽量吧。”
她没有丝毫隐瞒：“白家主还给了我一颗概念系结晶作为报酬。”
在拿到结晶的那一刻，她便立刻将其吸收了。
【吸收概念系结晶】
【觉醒概念系异能—预知】
光幕上只给出了这样简单的一行字。
“是什么？”影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叶凌迟疑了一下：“你会尖叫。”
影：“？我又不是小孩，怎么可能……该死！！！”
一只蟑螂直奔他的脸飞来，他从椅子上弹跳而起，抓起拖鞋拍了过去。
蟑螂被精准拍中，掉在了桌子上，颤颤巍巍地爬到了岩手边。
“是你！”岩大喜过望，小心地捧起那只蟑螂，“你还活着！”
是那只跑走的蟑螂。它不但还活着，看起来这些天还把自己养得不错，不再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甚至还恢复了飞行的能力。
“你能不能把这玩意儿关好！”影气急败坏地叫道，“再让我看见它，我一定把它弄死！！”
“知道了，知道了。”岩敷衍道。
影嘴里还在骂着，白泽却已经明白了：“是预知！零，你能看到——你流鼻血了！”
大厅里安静了下来。叶凌接过他递来的纸按住了鼻子：“副作用罢了，多用几次就好了。”
“就不会有副作用了？”影皱着眉头问。
“就习惯了。”叶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