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站在服务器区门口，手指还搭在门把手上。刚才那通操作让他脑子转得飞快，可身体已经跟不上节奏了。他靠墙站了两秒，眼皮沉得像是被线拉着往下坠。
控制室里还在忙。有人在核对新测试方案，有人盯着屏幕等结果刷新。没人喊累，但动作都比平时慢了一拍。
他转身往办公室走，路过茶水间时听见两个技术员小声说话。
“国际组提的七个场景，光仿真就得搭三天环境。”
“现在这状态，再熬两天怕是要出错。”
老夫子没停下，也没接话。进了办公室，他拉开抽屉想找瓶咖啡，翻出半盒润喉糖和一张皱巴巴的会议纪要。最后从柜子顶上摸到一罐冰镇功能饮料，拧开灌了两口，坐下来打开笔记本。
屏幕上是昨晚记下的几行字：“E207频发”“通信协议需升级”“新增测试项x7”。他一条条往下看，手指在触控板滑动，停在最底下一行空白处。
然后敲下一句话：**人不够了。**
他盯着这三个字看了五秒，合上电脑，起身出门。
走廊灯光亮得刺眼。他在电梯前按下键，等的时候掏出手机拨了个号。
“喂，主管吗？今天能开会吗？”
“我现在就过来。”
十分钟后，会议室门关上了。技术部主管坐在对面，手里抱着平板，刚睡醒的样子。
老夫子开门见山：“三个方向必须补人——算法建模、极端环境仿真、低功耗硬件设计。越快越好。”
主管点头：“我已经筛了几份简历，都是熟人推荐的，背景没问题。”
“不要只看背景。”老夫子说，“要看能不能立刻上手。我们现在不是招未来之星，是找能扛活的人。”
“明白。我今天就安排面试。”
“不，不用面试了。”老夫子站起来，“直接发offer。条件按最高档走，今天定人，明天入职。”
主管愣了一下：“这么急？”
“我们每拖一天，对手就多一天准备时间。”他走到窗边，指着楼下还亮着灯的实验室，“你看，他们昨晚都没走。这不是拼劲的问题，是人力结构撑不住了。”
主管低头在平板上划了几下：“那我马上联系。”
“还有。”老夫子回头，“这次来的人，别当外人用。岗位、权限、资源，一步到位。我要让他们第一天就能干活。”
主管记下，抬头问：“要不要搞个欢迎仪式？”
“不用。”老夫子摇头，“他们来了就知道我们在打仗。谁适应不了，自己会走。”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功能厅里摆了十几张椅子。墙上挂着那句“领先不是终点，而是起点”的标语，下面贴着几张新打印的项目进度表。
技术部主管站在前面，身后站着五个新人。
“这位是陈工，专攻量子纠错理论，在德国实验室做过三年核心模块开发。”
“这位李工，低温控制系统专家，参与过国家超导项目。”
“王工，高密度封装工艺，拿过行业创新奖。”
介绍完一圈，主管看向门口。
老夫子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箱冰咖啡。
他没坐主位，直接站到新人们面前。
“你们知道p-07现在什么情况吗？”他问。
没人回答。
“昨天晚上，系统报错E207，通信端口卡了三次。”他说，“国际团队刚发来七个新测试场景，其中一项是极端信号干扰下的自恢复验证。我们现在连模拟环境都没搭完。”
他顿了顿：“你们看到的是招聘通知，我们看到的是漏洞。每一个新名字加入，都是为了堵住一个可能被对手钻进来的口子。”
说完，他把咖啡分给每人一罐。
“欢迎你们。”他说，“来和我们一起，创造真正的科技奇迹。”
厅里安静了几秒，有人笑了。
“您这话说得跟电影似的。”新来的李工挠头，“我还以为第一天是填表格呢。”
“表格已经填完了。”主管递上工牌，“现在你们就是正式成员。”
散会后，老夫子在走廊碰见陈工。
“我看了昨晚的日志。”陈工说，“E207的问题，可能是服务绑定策略太死板。我可以试试动态注册机制。”
“那你去试试。”老夫子说，“服务器区三楼有空位，设备随时可用。”
“今天就能出方案。”
下午两点，李工带着数据找上来。
“现有冷却系统是开环控制。”他在白板上画了个流程图，“如果改成预测式闭环，结合负载预判模型，能耗波动能再降百分之五。”
老夫子看完，转身叫人：“把这个方案加进今晚测试计划。”
“真要试？”技术人员问。
“为什么不？”老夫子说，“他们不是来参观的。”
傍晚六点，新人全部接入系统账号。王工开始拆解电源管理模块的物理封装图，打算优化散热路径；陈工拉着两名老程序员讨论接口重写方案；李工已经提交了第一版温控算法脚本。
老夫子在控制台前看了一圈，回到办公室。
他打开通讯群，看到一条新消息：
【新成员已分配完毕，双导师制启动。中方+国际各配一人，今晚七点开第一次联合对接会。】
他回了个“好”，起身往外走。
实验室灯火通明。有人在调试代码，有人在检查线路，还有人在大声讨论某个参数阈值。
他走到李工桌前，看见屏幕上正运行着一段新程序。
“这是你写的？”
“嗯。”李工点头，“刚跑通第一版，等会儿进仿真环境试。”
“有问题吗？”
“有个小bug，不过不大。”李工咧嘴一笑，“修完就能用了。”
老夫子看着那行不断跳动的进度条，没说话。
这时，陈工从另一头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文档。
“我改了通信协议底层逻辑。”他说，“E207不会再出现了。”
“什么时候上线？”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