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还贴在耳边,老夫子正准备开口,那头却已经挂断了。他低头看了眼屏幕,号码归属地模糊,像是被刻意屏蔽过。他没皱眉,也没叹气,只是把手机轻轻放回口袋,转身走向办公室深处。
刚坐下,桌上的平板就亮了起来。法律团队的紧急标记一闪一跳,红得像是催命符。他点开消息,一行字跳出来:“老赵提交新证据,疑似伪造合同。”
“呵。”老夫子轻笑一声,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两下,金手指界面瞬间展开。文件溯源、行为关联、资金流向——三分钟不到,整条暗线被抽丝剥茧般拉了出来。
“模板来自去年废案卷宗,打印用的是城东那家通宵文印店,中间人是老赵以前的小舅子,现在在做代驾。”他自言自语,“这水平,还不如小学生抄作业认真。”
他拨通法律团队负责人的电话:“把金手指生成的图谱整理成册,重点标出资金链终点。明天开庭前两小时交法院,顺便提一句——伪证罪可以另案起诉。”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他这是狗急跳墙了。”
“狗急了才跳墙,说明他知道自己快没了。”老夫子靠进椅背,“你们只管往前推,我给你们兜底。”
挂了电话,他端起桌上凉透的茶喝了一口,眉头都没皱一下。窗外天色渐暗,城市灯火次第亮起,但他一眼都没看。
他知道,真正的戏,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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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九点,法院门口。
老夫子刚下车,就看见老赵站在台阶侧面,双手插在西装口袋里,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那种“我还有牌”的自信笑容。
“你来了。”老赵迎上来,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周围人听见,“我还以为你不敢露面。”
“我不来,谁看你表演最后一搏?”老夫子站定,两手自然垂在身侧,“说实话,那份合同伪造得太潦草,连pS图层都没合并好。”
老赵脸上的笑僵了一下,随即又扬起来:“你觉得那是假的,可法官不一定这么想。规则是人定的,而我——最懂怎么玩规则。”
“规则不是你写的。”老夫子平静地说,“是大家默认有效的共识。你只是个总想绕路的小角色,还觉得自己聪明。”
他掏出手机,点了几下,递到老赵面前。
屏幕上是一段动态推演视频:时间轴从今天开始,72小时内,税务稽查、工商协查、反洗钱系统陆续介入,最终画面定格在一张联合立案通知书上,落款单位密密麻麻。
老赵瞳孔猛地一缩,脚步往后退了半步:“这……不可能!你怎么能预判这么多部门的动作?”
“我不是预判。”老夫子收回手机,“我是计算。你每走一步,漏洞就多一个。现在,它们全连成线了。”
老赵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他的手慢慢从口袋里抽出来,指尖发白,像是抓过什么又怕留下痕迹。
“你赢不了我的。”他低声说,语气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笃定,“只要我没倒,就有翻盘的机会。”
老夫子看着他,像看一台即将死机的旧电脑:“你现在不是在对抗我,是在对抗整个系统的容错机制。而你,早就被判定为异常进程,只等终止命令。”
说完,他抬脚往法院大门走去,不再看他一眼。
老赵站在原地,没动,也没追。风吹过他鬓角,露出几根灰白的头发,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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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司已是下午三点。
老夫子刚推开办公室门,秘书就递来一份加密邮件摘要:“合规部刚转来的,说是老赵助理发的内部视频,标记为‘高风险行为记录’。”
他打开平板,点开视频。
画面里是老赵的办公室,时间显示昨晚十一点多。老赵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反复按着门锁开关,嘴里念叨着“不能留、不能留”。接着起身翻抽屉,拿出一个U盘塞进碎纸机,又觉得不够彻底,干脆用手掰断,扔进垃圾桶。然后撕文件,一页一页,动作机械,手指抖得厉害。
最诡异的是,他撕完后蹲在地上,对着垃圾桶说了句:“你们别出来啊……别出来……”
老夫子看完,没笑,也没评价,只回了一句:“盯住就行,别干预。他自己把自己关进去了。”
秘书犹豫着问:“要不要通知警方备案?”
“不用。”他摇头,“他现在就像一只撞了无数次玻璃的苍蝇,明明出路就在眼前,却只会往墙上撞。让他撞吧,力气耗尽自然就停了。”
他说完,打开金手指后台,调出老赵的行为评分模型。屏幕上,代表心理稳定性的曲线已经跌穿红色警戒线,波动频率紊乱,系统自动标注:“认知失调晚期,崩溃概率>93%。”
他顺手把这份报告转发给法律团队,附言:“明天出庭,记得带上这份心理评估,法官会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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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公司大楼逐渐安静。
老夫子还在改一份战略调整草案,手机突然震动。来电显示是陈小姐。
他接起来:“说。”
“王总那边反馈了,绿萝收到了,说叶子挺精神。”她的声音带着点笑意,“他还问,下次能不能带盆开花的。”
“告诉他,我们主打实用主义,不开花,但活得久。”老夫子顿了顿,“对了,另外两家客户安排好了吗?”
“都约了明早十点,材料也准备好了。”
“行,你去准备吧。”
挂了电话,他揉了揉太阳穴,正准备继续工作,内线又响了。
技术部值班员的声音传来:“老夫,监控系统刚捕捉到一次异常登录尝试,Ip指向老赵名下的测试服务器,目标是我们上周更新的权限管理模块。”
“又是他。”老夫子冷笑,“困兽犹斗。”
他立刻调出金手指防御协议,设下诱捕陷阱,将该Ip引入隔离沙箱,并反向植入追踪探针。
五分钟后,探针传回数据:老赵正在试图远程擦除自己留在公司旧系统的操作日志,同时批量删除邮箱草稿。
更可笑的是,他用的还是三年前的老密码——abc。
“兄弟,你真当我们的安全体系是纸糊的?”老夫子一边摇头,一边让系统自动生成取证包,同步推送给法律团队,“这已经不是挣扎了,是临终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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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四十分。
办公室只剩他一人。
窗外夜色浓重,楼下的街道车流稀疏。他合上平板,闭眼静坐片刻,再睁眼时,目光清明如初。
桌角的咖啡杯空了,杯底残留一圈褐色痕迹。他没动它,也没叫人收拾。
手机再次亮起,是法律团队的最后确认:“所有材料已递交,明日庭审万无一失。”
他回复:“好。”
放下手机,他忽然想起什么,又翻开平板,在日程表上新建一条提醒:
【三天后,技术部全员会议,议题:应对潜在内部威胁升级预案】
打完字,他盯着屏幕看了两秒,手指悬在发送键上,迟迟没有按下。
楼下停车场,一盏路灯忽明忽暗,映得车窗光影晃动。
他的手指终于落下。
发送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