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咳出一口血,抹掉嘴角,重新站直。他盯着那具从冰棺废墟中缓缓起身的女子,剑尖划过地面,发出刺啦声。
她站在碎冰中央,衣袂飘动,紫瞳冰冷。可就在下一瞬,她的身体忽然一僵,像是被什么力量拉扯。整个人悬空而起,离地三寸,双脚不再落地。
一道虚影从她头顶升出,渐渐凝实。那面容与棺中人一模一样,却多了几分威压,眼神如刀,扫过整个冰室。
林风立刻后退半步,横剑在前。他知道,真正的对手来了。
这不再是借体重塑的傀儡,也不是慕容瑶那种靠着蛊虫操控的替身。眼前这个存在,是完整的魂体,带着百年前的气息和杀意。
系统提示跳了出来:“检测到高阶魂体降临,身份确认:李秋水。”
林风没说话,只把剑握得更紧。他记得这个名字。虚远提过一次,说她是逍遥派叛出的疯子,为了长生不老研究还魂术,最后走火入魔,被封印在灵鹫宫地底。
现在,她回来了。
李秋水面无表情,指尖轻轻一抬,一根玉簪出现在手中。通体青白,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文字。她将玉簪举到眼前,低声念了一句什么。
空气突然扭曲,林风脚下的石砖裂开一道缝隙,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撕开。他猛地跃起,避开裂缝,落地时却发现自己的影子歪了——不是顺着光的方向,而是斜向另一边。
这不是错觉,是空间变了形。
“十七剑未尽,轮回难断。”李秋水开口,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你要想活命,就得献祭。”
林风冷笑:“谁告诉你我练剑是为了给人当祭品?”
“你不懂。”她淡淡道,“十七剑本就是封印我的阵眼。每多一人练成,我的封印就松一分。如今最后一环已启,你不来,我也能找别人。”
林风听得清楚。她说的每一句都像在试探他的反应。但他更在意的是那根玉簪。系统刚才明明说了,那是空间类至宝,能操控局部领域。
他不能让她继续念下去。
剑光一闪,林风冲了上去。速度用到了极致,星河步带出三道残影。可在靠近的瞬间,那些残影全被扭曲的空间吞没,真身也被一股吸力拽偏方向。
李秋水不动,只将玉簪轻点虚空。
一道螺旋状的刃光射出,速度快得看不见轨迹。林风勉强侧身,左肩还是被擦中。皮肉翻卷,血涌出来,伤口边缘竟微微凹陷,像是被削去了一层看不见的东西。
他低头一看,那道伤口没有愈合,反而在缓慢扩大。不是流血的问题,是连带着周围的皮肤都在被某种力量侵蚀。
这是空间裂痕,还在持续作用。
林风咬牙,运转八荒功,冰火双气在体内交汇,逼出一股纯阳之力灌入左臂。热流一冲,伤口扩张的速度慢了下来。
他抬头看向李秋水,发现她嘴角微扬。
她在等他撑不住。
不能再被动挨打。
林风收回剑,双手交错,掌心相对。折梅手的劲道在他指间凝聚,配合融合后的北冥真气,形成一股反向牵引力。他没有直接攻击对方,而是对准玉簪释放能量的路径出手。
“摘星换斗!”
一抓之下,空气中仿佛有根看不见的线被他扯住。那股空间吸力顿时紊乱,原本稳定的扭曲区域出现波动。
李秋水眉头一皱,玉簪再挥,又是一道刃光劈来。
林风不闪,反而迎上去,在即将命中的一瞬,用折梅手精准扣住刃光边缘的能量流,硬生生将其扭转方向。那道光斜斜射向天花板,轰出一个深坑,碎石落下,砸在冰面上四散飞溅。
机会来了。
他双脚猛蹬地面,整个人如箭射出,直扑李秋水。剑未出,掌先至,八荒功全力爆发,压缩到极限的冰火真气在掌心形成一个高温高压球体。
李秋水终于动容,抬手欲挡。
可林风的目标不是她,是她手中的玉簪。
双掌合十,狠狠拍在玉簪中部。
“嗡——”
一声尖锐鸣响炸开,整根玉簪剧烈震动。表面的咒文开始崩裂,青白色的光从裂缝中溢出。紧接着,簪身发红,由内而外融化,变成一滴滴银色液体,悬浮在空中,缓缓旋转。
系统提示立刻跳出:“检测到空间至宝‘虚空引’残骸,可融合提升瞬移能力。”
林风没急着吸收,而是并指一划,以内力结界将那些液滴封住,沉入丹田附近。他知道这时候贪图融合,只会给敌人可乘之机。
果然,李秋水虽失了玉簪,却没有半分慌乱。她只是静静看着他,眼神里多了点兴趣。
“你能破我的器,破不了我的道。”她说,“你以为毁了‘虚空引’就能赢?它只是钥匙,真正的大门,从来不在外面。”
林风喘了口气,肩上的伤还在疼。但他站得稳,剑也没放。
“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心乱?”他说,“可我告诉你,我娘教我的第一件事,就是闭嘴打架。”
李秋水沉默了一瞬,忽然笑了。
“有意思。难怪他们选你。”
“谁选我?”
“十七剑的守门人。”她抬起手,指尖凝聚一团黑光,缓缓转向上方,“你以为你在救人?其实在完成仪式。每一战,每一次觉醒,都是在唤醒我。”
林风听着,没动。
他知道这种话最容易乱人心神。可他也明白,有些真相,藏在疯话里。
墙角的虚远忽然咳嗽两声,声音虚弱:“别听她……先祖笔记写过……还魂主最怕纯阳之血……她不敢近身太久……”
林风眼角扫过去,看见老人靠在石壁上,脸色发灰,但眼神清明。
他记住了这句话。
李秋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转向虚远,冷哼一声:“老东西,你还敢开口?”
她手指一弹,那团黑光瞬间分裂,一道射向虚远。林风反应极快,剑锋横扫,截下黑光,可余波还是震得虚远撞上石壁,闷哼一声,嘴角渗出血丝。
林风眼神一冷。
他不再犹豫,脚下发力,再次冲上前。这一次,他没用剑,而是双掌齐出,八荒功与冰火真气彻底融合,打出最强一击。
掌风呼啸,寒热交加,直逼李秋水面门。
她终于抬手格挡,两股力量相撞,爆开一圈气浪。冰屑纷飞,石壁龟裂,整个冰室都在颤抖。
林风被震退五步,脚跟拖出两道沟痕。李秋水也退了半步,衣袖破裂,露出的手臂泛起一层霜白。
她低头看了看,轻轻拂去冰渣。
“不错。”她说,“值得我认真一点。”
话音落下,她眉心亮起一点紫光,那团黑光重新凝聚,比之前更浓,缓缓移向自己额头。
林风盯着她,呼吸沉重。他知道,接下来的攻击不会是物理层面的。
这是一场灵魂之战的前兆。
他握紧剑,体内真气循环不息,准备迎接下一波冲击。
李秋水的手指触到眉心,黑光开始渗入皮肤。
剑尖指地,林风站着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