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原始森林深处,古木参天,形成了一片郁郁葱葱的天然屏障。
其间不时有着兽吼之声传出,那声音震人心魄,令人生畏。
前方不远处,一条由青玉石铺就的小径蜿蜒曲折,两旁伫立着星穹大陆上各种珍稀灵兽的雕像。
它们神态各异,有的威严庄重,有的凶猛可怖。
但无一不栩栩如生,好似下一刻便将从雕像中跃然而出,张开血盆大口,吞噬一切靠近的生物。
应啸山此行的目的地吞兽派,便坐落于这青玉石小径的尽头。
他飞身而起,准备从空中越过这些雕像直往吞兽派山门。
可下一刻,一阵诡异的的波动自那些雕像之上生成,驱使着所有的雕像动了起来,齐齐转身朝着应啸山的方向,满眼赤红,好似被鲜血染透一般。
“不知应宰相大驾光临吞兽派,有何要事相商?”嘶哑的声音从众多雕像的口中响起,带着几分威严。
“奉皇命,捉拿朝廷在潜要犯。”话音未落。
应啸山便已经身化流光越过这些雕像直往吞兽派去。
底下的那些雕像纷纷抬起头看着从头顶飞过的身影,却不再阻拦。
一头头巨大的灵兽身骨堆砌成为吞兽派的山门。
顶上摆放着一具又一具狰狞的灵兽兽首,从上到下,每一具身骨都蕴含着灵兽生前的力量与威严,隐而不发。
山门正中央,一条长达数十丈的蛟龙骨架尤为醒目。
每一块骨骼皆流转着不凡的光泽,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应啸山于高空中跨山门而过,稳稳的落在蛟龙头骨之上,俯视着吞兽派。
瞬间,数股强大气息自吞兽派内部爆发出来,几道虹光冲天而来,与应啸山虚空对立,威势直指他。
“应啸山,你想干嘛?我吞兽派岂是你撒野的地方。”为首的郑弃白说完后见他依旧不离开那蛟龙头骨的地方。
直接右手挥出一道威势十足的攻击,迫使应啸山离开站着的地方。
应啸山身形微闪,躲过攻击站在蛟龙另一边身骨。
他也没多讲废话,直接打开来之前秦帝所给的玉牌。
瞬间近万份案宗洋洋洒洒的堆在蛟龙身骨旁,垒得都比蛟龙骨架高。
他从中拿起一本案宗念道,声音宏大,传遍了整个吞兽派。
“秦汉历五十八年,吞兽派连长老,现吞兽派祖师,在阳命节时大闹灵玉城,使得二百零四名无辜百姓死亡,八百六十三名百姓受伤,至今未捉拿归案。”
“秦汉历一百七十四年,吞兽派上任掌门包庇门下三徒弟林照欣以一千二百三十八位无辜百姓为血食修炼魔功,无一生还,至今上任掌门郑辜及林照欣未归案。”
“秦汉历一百一十四年,吞兽派张来与贺惊云及一众弟子。
为了掩盖河源水岸出现的玄心莲宝物,残忍灭杀周边三个渔村,共计一万四千三百九十五人死亡,至今未捉拿归案。”
“秦汉历七十九年,吞兽派弟子,”
“够了。”郑弃白大喊一声打断了应啸山的声音。
之后盯着应啸山沉声说道:“应啸山,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且无凭无据,皇室此举难不成是想以势压人,逼迫我吞兽派认下这些无妄之灾。”
“哼,是真是假,等这些人到了大理寺受审,便都清楚。
若是今日老夫所带来的案宗,有任何不实或是令贵派弟子含冤的,你们都可以说出来。
大理寺必会秉公执法,认真严查,绝对不会冤枉到贵派任何一个门人。”
“你,好,好,你说的连老祖十年前便已云游去了,至今未归宗。
我吞兽派上下都不知道老祖的去向与踪迹。
前任掌门和林师叔已仙逝,贺惊云师祖前不久也驾鹤西去了。
他的几位弟子更不巧,如今都不在吞兽派里。”
闻听郑弃白所说的话,应啸山嗤笑一声,随即又拿出一份案宗:“秦汉历二百五十九年,吞兽派郑弃白大闹京都。
于橙新地界与云尘阁弟子交战,致使七十二名无辜百姓死亡,一百六十四名百姓受伤,至今未归案。
同年,郑弃白屠杀李百万一家及家仆,共杀害一百零三条生命。
郑弃白,还需要我再念下去吗?还是需要你们先将门中健在弟子集中起来,造好花名册后再来老夫这里对号入座。”
对面的郑弃白闻言脸色一点点的沉下去。
眼中有着杀意暗藏,一股无形的能量开始自他身上绽放开来。
“秦启是打算彻底跟吞兽派撕破脸了吗?”在郑弃白等人的身后,吞兽派现任掌门张无垠与云尘阁阁主冷云行踏空而来。
“那就需要看你们吞兽派,是否决定要抗旨不尊了。”
“应啸山,我想此刻我云尘阁所在的山门,也有皇室的人前去吧。”
“是的,冷阁主,云尘阁由林严将军负责去将犯人捉拿归案。”
“这么说来,皇室这次是要打定主意跟我们三宗开战了。”
高空中应啸山与冷云行一问一答,只是对于冷云行最后所说的话,应啸山没有任何回应。
事到如今,所有的事都心知肚明,捅不捅破这最后一窗纸都无所谓了。
现在的他只需要等,等吞兽派与云尘阁的选择。
“哈哈,哈哈,有趣,皇室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啊。”
张无垠放肆的狂笑声回荡在高空之中,数不尽的肃杀气息弥漫其中。
待狂笑声过后,张无垠冷冷的看着应啸山,眼睛里是浓郁得都化不开的寒意。
一个狰狞凶猛的虎头虚影自他手掌之中凝聚而成,充斥着一股狂暴且强大的能量,被他横推而去冲向应啸山。
面对这一招,应啸山没有做任何的抵挡之势,也毫无躲藏之意。
就那样冷冷的看着在场的众人,以肉身直面张无垠这一招。
“砰。”
应啸山整个人的身影在这一击之下,整个身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并且迅速的蔓延开来。
就如同一个精美的花瓶一般,破碎成一块块璀璨且锋利的碎片。
那满地的碎片里,一点点光芒凝聚而出,最终化作一道璀璨光芒飞向远方。
面对这一幕,张无垠与冷云行等人都毫不意外。
显然在第一眼看到应啸山的时候,就已经看破了这只是一具化身。
吞兽派宗主殿里。
“秦启这一招真是打得我们猝不及防啊。
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这秦汉国若是不灭,我们两家永无出头之日。”张无垠感叹道。
“为何不先传讯凌水宗,将他们也给拉入场来,这样一来我们优势更大?”冷云行问道。
“哼,凌水宗那个老不死的精明着,风往那边吹便往哪边倒是他一贯的作风。
我想此刻他凌水宗已经将皇室索要的人都交出去了。
我们若没有任何优势,他是不会让凌水宗下场的,墙头草一个,不足为惧,待时势明朗,便由不得他不依附我们两家。”
张无垠说完后见冷云行依旧是沉默不肯表态,再次开口说道:“放心吧,皇室这些年的战力都已经被我吞兽派摸清楚了。
只要你我两家的元婴,分神修士都毫无保留下场。
哪怕秦启他再有所隐藏,哼,在分神境界面前,一切都是螳臂挡车,自不量力。
这场反抗之战将是我们两家,走向星穹大陆最强圣宗的起点。”
张无垠的话听似在句句宽慰着冷云行。
可冷云行作为一阁之主,又怎么会听不出张无垠话中暗藏的意思。
他冷冷的扫了一眼张无垠后开口说道:“我已经传讯回云尘阁了,午后我云尘阁全员便能赶到助阵吞兽派,将云尘阁那个空壳留给皇室。
行驶在大海里的船要想顺利的到达彼岸,那掌佗的人就必须相信,每一次风浪的涌起都只是为了让他更靠近彼岸。
所以你也不用云尘阁会中途退缩或反水,毕竟已经上了这艘船,剩下的就只有共进退了。”
“哈哈,说的好。”说完后张无垠看向了一直站在一旁的郑弃白说道:“弃白,通知门派里的所有人,擂战鼓,准备与皇室开战。
然后号召各方势力,与我们一同加入反秦之战。”
“是,掌门。”
柔和的阳光下,一只精美绝伦的花瓶静静伫立于古色古香的案几上,泛着淡淡的光泽与阳光巧妙的交融于一体,如同晨曦初照下的湖面般。
忽然,咔的一声引得盘坐在旁边的应啸山睁开双眼。
望着那精美的花瓶通身有着诡异的波动流转,并伴随着屋外飞来的一道璀璨光芒而破裂,崩碎掉落在案几上,地板上。
见状应啸山右手伸出朝向那些破碎的花瓶碎片。
顿时点点光芒从那些碎片中幻化而出,循着应啸山的手掌快速遁入识海。
于是,身化身在吞兽派所发生的一切如同短片一般,在他的脑海里一帧一帧的呈现出来。
待全部观览完后,应啸山立马起身离开这座偏殿,身影变幻,移形换影,几个瞬间的功夫便来到了秦帝与大臣们所待的大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