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士兵,就因他们举刀劈向敌兵时,刚碰到对方的盾牌,就断成了两截。
就因他们举枪挑向敌人时,连盔甲都没刺透,就断成了两截。
就因他们明明能杀死敌人时,刀剑却连敌人的脖子都砍不动……
刘大人呀,这就是你所谓的损耗过大吗?”
刘不孬的脸色一白,却仍梗着脖子不肯松口:
“江公子,毕竟赵家军是你的外家,你心情悲痛,我能体谅,可也不能凭一时之愤,污蔑工部数千工匠的心血。
况且,兵器从工部出库,需经兵部点验,再由边军将领接收。
开国公乃兵马大元帅,赵家军更是他的嫡系一脉,若兵器真有问题,为何早不奏报?”
这话一出,大殿里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骚动。
“是呀,兵器到了怎能不检查,那可是十万将士保命的东西……”
“谁说不是,就是开国公没时间,也能派别人接手,一大堆的儿孙,总有一个能检查的吧!……”
“哎,谁说不是呢,现在十万将士死了,却来告御状,这就难说了……”
众大臣说的话,江苏瑞也听得真切,其实他也想知道,那个二舅舅赵占虎,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是战死了,亡魂可能也不得安宁。
要不是他相信那两个便宜儿子,又怎能害得十万赵家军惨死。
兵部尚书李嵩出列道:
“陛下,刘尚书所言极是。
兵器出库时,兵部虽按例查验,但边军接收环节,全由开国公麾下将领负责。
若是开国公早发现兵器有问题,只需一道文书传回京城,工部立刻便能更换,何至于酿成如此大祸?”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翳。
“北戎此次来犯,竟对赵家军的布防了如指掌,如今兵器又出了这般纰漏。
臣不得不怀疑,这批武器是否被人调换了,故意用劣质兵器坑害我元启朝将士。”
这话像一颗炸雷,在大殿里炸开了。
又有几个大臣立刻附和起来。
“陛下,李尚书所言有理!开国公手握重兵,若真有异心,后果不堪设想……”
“十万赵家军皆是精锐,若非内部出了问题,怎会败得如此惨烈?……”
“劣质兵器、作战计划泄露,布防图被偷,这几件事凑在一起,绝非巧合,恳请陛下严惩开国公……”
“臣附议……”
“臣……”
呼啦一下,有三分之一的大臣都跪在了地上。
江苏瑞看着他们一张张丑陋的嘴脸,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江苏瑞舌战百官
“陛下,开国臣是否通敌,一查便知,但草民有一事想问刘尚书。
去年冬,工部奏请朝廷拨款三百万两,用于打造边军兵器。
据草民所知,工部实际用于采购精铁、良木的银两,不足一百万两,剩下的两百万两,去向何方?”
“你,你……”
刘不孬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李嵩见状,急忙上前一步道:
“江公子莫要混淆视听,拨款去向自有户部账目可查,你一介草民,岂能凭一句猜测就污蔑大臣,是谁给你的胆子?”
“当然是凌霄阁了,这消息可是我花重金买到的。”
“嘶……”
众大臣又倒吸了一口凉气,谁不知道凌霄阁的消息,就没有假的,难道还真是工部……
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华毅,眼皮微撩了一下,别人不知道江苏瑞的身份,他可是知道的。
李篙一听,连忙慌乱的说道:
“那就如何,当务之急,是查清兵器为何劣质,而不是纠结银两之事……”
“李大人此话诧异,银两之事,恰是兵器劣质的根源!
草民这里还有一则消息,去年负责监造赵家军兵器的,正是刘尚书的儿子刘仁。
此人在监造期间,用废铁冒充精铁,用朽木代替硬木。
省下的银两,一半流入了刘尚书府中。
另一半,则分给了参与此事的兵部、户部等官员。
如果皇上查不出来,草民愿意再掏一份银钱,再向凌霄阁购买一份名单交给朝廷。”
江苏瑞的这句话,无疑是在明晃晃的打皇上的脸。
看吧,你的这些大臣有何用,还不如江湖上的一个门派。
皇上的脸立刻沉了下来,眼神冷冷的看向了江苏瑞。
这就是赵家人的脾气,又臭又硬的,让他怎么喜欢得起来。
明明是来求他饶命的,却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皇上完全忘了,是他们不作为,才逼得人家敲登闻鼓,告御状的。
“哼,一个江湖门派,又岂能与我朝堂众臣相比。”
江苏瑞连忙借坡下驴道:
“草民叩请皇上,严惩贪官污吏,还我赵家军一个公道。”
刘不孬一下子就瘫软在了地上,他没想到江苏瑞会有这一手。
“陛下饶命,臣罪该万死……”
那些刚才还附和着要严惩开国公的大臣,此刻都低着头,生怕皇帝注意到自己。
皇上扫视了众大臣一眼,声音冷冷的说道:
“来人,将刘不孬拿下,立刻打入天牢,彻查严办!
将刘仁就地正法,曝尸三日,以儆效尤!”
皇上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并命大理寺卿段离,与京兆尹王华毅彻查此案,若有涉事官员将一律查办,不得有误。”
段离和王华毅面无表情的出列道:
“是,皇上,臣遵旨……”
可是,总有人不知死活,又有一个人站出来说道:
“皇上,决不能饶了开国公呀!
即使兵器是工部的错误,那也不能代表开国公没有通敌卖国,毕竟信件做不了假。”
江苏瑞看向了那个大臣,三十左右的模样,位置不算靠前,应该是御史台的官员。
说话的时候,眼珠滴溜溜的乱转,就是不知道是要踩着开国公上位,还是受某些人暗示了。
可不管哪一个,都被他记下了,回去后都让凌霄阁好好的送份大礼给他。
江苏瑞不慌不乱的说道:
“谁说信件不能造假,字迹可以模仿。”
“字迹可以模仿,那上面的私印呢,总不能造假吧!”
“呵呵,不知大人的私印可带着,是否让草民观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