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青眼狐尸,众人都松了口气,但心头的阴霾却并未散去,反而更沉了几分。
那玩意太过邪门诡异,其蛊惑人心的力量让人想起来就后颈发凉,谁也不敢保证是否还有残留的影响。
无三省仔细检查了一下无邪的后脑勺,确实肿了个不小的包,碰一下他就疼得龇牙咧嘴。
他没好气地瞪了缩在后面的安逸一眼,眼神复杂,但最终也没多说什么。
毕竟,虽然方式奇葩得令人无语,甚至有点哭笑不得,但结果确实是这小子阴差阳错地把无邪从被蛊惑的深渊边缘硬生生拽了回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大奎也在狐尸被斩后逐渐恢复了神智,一脸懵懂和后怕,冷汗直流,远远躲开那口邪棺,连看都不敢再看一眼。
“这鬼地方邪气重,不能呆了,快走!”
无三省语气急促地催促道,甚至放弃了去查看那棺材里是否还有其它明器的念头。青眼狐尸的棺材,他一点沾染的兴趣都没有,只想尽快远离。
队伍迅速离开了这间令人极度不适的石室,重新没入幽暗的通道之中。
之后的道路变得更加复杂崎岖,时而需攀爬陡坡,时而要涉过浅洼,偶尔还会出现令人犹豫的岔路。
但有了张麒麟这个无比可靠的“人形导航仪”,他每次都能在众人茫然时毫不犹豫地选定方向,那份笃定仿佛脑海中装着精确的地图。
安逸默默跟在队尾,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里还在为刚才用铁钎制造噪音惊扰众人的事感到一阵阵后怕和尴尬,脚踩在潮湿的地面上,几乎不敢发出太大声音。
终于,在压抑和忐忑中穿行良久,前方视野陡然开阔!
几道手电光柱向前照射而去,竟然无法立刻照亮全貌,光芒仿佛被巨大的空间所吞噬!这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巨大天然洞穴穹顶,明显经过了大规模的人工修整,形成一个宏伟得令人瞠目结舌的地下空间,规模远超之前的尸洞和石室。
空气中弥漫着千年尘埃的沉闷气息,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类似矿物的冰冷味道。
而最让人心神震撼,几乎忘记呼吸的,是洞穴中央那片空旷地面上,整整齐齐排列着的七口巨大无比的石棺!
这些石棺每一口都宛如一座小型石屋,比青眼狐尸的那口还要巨大,厚重,气派非凡。
它们并非随意摆放,而是按照某种古老而严谨的特定方位排列着,仔细看去,那格局隐隐对应着夜空中闪耀的北斗七星!一种宏大而诡秘的气氛扑面而来。
“七星疑棺!”
无三省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因极度震惊和凝重而微微发颤,但深处又压抑着一丝发现重大秘密的兴奋。
“果然有!老祖宗笔记里含糊提过一句!没想到……没想到规模竟然如此宏大!这鲁殇王好大的手笔!”
七口巨大的石棺如同七头沉默的洪荒巨兽,静静地匍匐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历经千年岁月洗礼,散发着沉重,肃穆,而又无比诡异的神秘气息。
每一口棺材从外观上看都一模一样,毫厘不差,仿佛是用同一块巨岩雕琢而成,冰冷而死寂。
手电光柱小心翼翼地扫过厚重的棺盖,上面似乎雕刻着繁复古老的纹路,隐隐是奇珍异兽和云雷的图案,但因为距离和光线问题,细节模糊不清,更添几分神秘与不祥。
整个墓室空旷得让人心慌意乱,轻微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呼吸声都能产生悠长而清晰的回音,层层叠荡开来,反而更衬出此地死一般的寂静,阴森得让人汗毛倒竖。
“七星疑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无邪下意识地摸了摸还有些隐痛的后脑勺,完全被这壮观又诡谲无比的景象震慑住了,小声地问道,声音在空旷中显得格外清晰。
“就是说,这七口棺材摆在这里,就是一个恶毒无比的谜题和陷阱!”
无三省沉声解释,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着七口棺材,试图找出其中细微的差别,但显然只是徒劳。
“只有一口是真的,里面躺着正主鲁殇王。另外六口,要么是彻头彻尾的空棺,要么里面就藏着瞬间致人死地的绝杀机关!谁开错了,谁就当场报销,绝无侥幸!”
“我滴个乖乖。”
王胖子也彻底收起了平时的嬉皮笑脸,咂舌不已,小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全是震撼。
“这阵仗太他娘排场了!也忒缺德了!这不是玩人吗?”
一瞬间,所有人的神经都再次绷紧到了极致,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得更轻,生怕一点点动静就会触发那未知的可能隐藏在任何一口棺材里的致命杀机。
那种无形的,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的死亡压力,比面对汹涌尸蹩和妖异狐尸时更令人头皮发麻,几乎喘不过气。
安逸看着那七口如同沉睡凶兽般匍匐在黑暗中的巨棺,腿肚子很没出息地又开始发软,手心冰凉一片。
他甚至能模糊地感觉到从那些棺材里散发出的、令人极度心悸不安的能量波动。眼前的系统面板甚至主动闪烁起刺眼的红光,发出无声的尖锐警告:
【检测到极高能量反应及多重复合致命机关,危险等级:极高!极度致命!强烈建议宿主立刻远离!】
远离?往哪儿远离?安逸心里叫苦不迭,喉咙发干,只能尽量往队伍中间人多的地方缩了缩,恨不得自己能瞬间隐形,或者变成一张薄薄的纸片贴在别人背上寻求一丝虚无的安全感。
无三省面色无比严肃,再三严厉告诫所有人,绝对不要轻易靠近任何一口棺材,哪怕一寸!也不要出于好奇去触碰任何看起来奇怪的地方或者石刻。
众人只能提心吊胆地尽量沿着巨大墓室的边缘地带缓慢移动,试图寻找可能存在的离开的出口或者其他的线索。
然而,越是怕什么,就偏偏来什么。
大奎自从经历了青眼狐尸的惊吓后,就一直有些神不守舍,精神过度紧张,几乎是草木皆兵。
他紧紧跟在潘子身后,眼神惊恐地四处乱瞟,冷汗浸湿了后背,生怕黑暗里又突然冒出什么恐怖东西。
在缓慢经过靠近边缘的一口巨大石棺时,他脚下不小心被一块微微凸起的破碎石板绊了一下,身体顿时失去平衡!
“哎——!”
他惊呼一声,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他手忙脚乱地想挥舞手臂保持平衡,结果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倒去,后背重重地撞在了那口石棺冰冷坚硬的棺壁上!
“大奎!小心!”
潘子反应极快,低喝一声,反手就想一把拉住他,但终究还是晚了半步。
就在大奎的身体彻底靠上石棺的一刹那——
“咔哒。”
一声冰冷清晰无比的机括叩击声,如同地狱的钟声,精准地从石棺内部传了出来,在这死寂得落针可闻的墓室里,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所有人的动作瞬间僵住,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冻结了,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