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言愣在原地,眸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看他不动,江初月继续说道:“这位英俊潇洒的先生,你忍心拒绝一位貌美女伴的邀请吗?”
说罢,她还对他调皮地眨了几下眼。
沈沐言还有一丝犹豫:“初月,你知道的,我的腿……”
她信心满满道:“没事啊,我牵着你跳,你教我出脚顺序就行了。”
“那好吧。”沈沐言将右手搭上她的手心。
上一曲刚好结束,下一曲华尔兹的前奏响起。
江初月牵着沈沐言的手来到舞池,选了个人没有那么多的宽阔地方,学着旁边的人摆了个开场姿势。
周围响起一片嘈杂声,就连舞池里的人也都偷偷瞧向她和沈沐言。
她却不怯任何目光,满眼皆是轮椅上的沈沐言。
沈沐言也目光温柔地看向她,嘴里跟她说着华尔兹的基本舞步。
江初月刚跳的时候还有些磕绊,不是踩错节拍,就是腿不小心磕到轮椅边上。
不过半曲,她便已熟练的牵着沈沐言起舞转圈。
围观的人也渐渐投来欣赏的目光,舞池里的人有意让出位置,江初月便牵着沈沐言舞到了舞池中央。
她脸上挂着明艳的笑,舞步婉转松弛,裙摆飞扬。
而她面前的舞伴,透露着清冷矜贵的气质,虽坐在轮椅里,却也温柔地配合着她。
真真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
一曲罢,众人热烈地鼓起掌来,江初月与沈沐言微笑鞠躬退场。
叶青青拉着陈让兴冲冲赶过来:“初月,沐言,你们俩跳得可真好。”
陈让也赞赏道:“男帅女靓,一对璧人。”
江初月打趣道:“是吗?我还怕我和沐言跳得太完美,抢了你俩的风头呢。”
叶青青翻了个白眼:“江初月,你没有嘴巴会更优雅些。”
四人笑作一团。
舞会结束后,江初月和沈沐言回到了家。
她洗漱完便神秘兮兮地去了次卧,沈沐言也去简单的洗漱。
等他洗漱完去客厅倒水,却见江初月已换上桃红舞服,带一对粉白水袖。
她白天挽起的头发已全然披散下来,黑发如墨,明眸皓齿,粉颊朱唇,清丽的如同出水芙蓉一般。
江初月见沈沐言过来,便莲步轻移至客厅中央,翩翩起舞。
身形柔婉,长袖纷飞,风姿绰约。
她不时轻甩水袖,拂过他的脸庞,又在他手抚上粉白绸缎时轻收水袖,作欲拒还迎姿态。
一曲舞罢,江初月得意地对他说道:“沐言,我的水袖舞是不是舞得特别好?有没有迷到你?”
江初月本只想逗逗他,却不知他竟认真点头答道:“有。”
她一时心情很好:“那我再给你跳一曲,加上我的一点点小改编。”
沈沐言点头:“好。”
江初月继续起舞,只是跳到一半时,趁着一个转身轻解腰带后继续转圈。
水蓝色的腰带在旋转中被带落到地上,沈沐言刚想提醒她腰带掉了,却见她目光瞟了过来,柔媚一笑,舞动间外衫中衫纷落。
只一瞬,她的身上只剩下肉色贴身舞衣。薄如蝉翼,隐约可见。
沈沐言眼角泛粉,情欲之气氤氲在双目之中。
江初月瞥见他的沉沦,手上动作不减,又连挥出两道水袖,一转身,舞衣与水袖尽数落于地上。
满屋春色,不敢高声暗皱眉……
……
北风凛冽,冰肌透骨。
一到冬天就想吃些热乎的火锅和关东煮,往年冬天,江初月都会胖上几斤。
今年却不同。
刚入冬时,她便犯了胃炎,经常晨起呕吐。胃口也不好,闻到火锅会觉得有一股莫名的油腥味。
一个月下来,她不仅没像往年一样胖几斤,反而瘦到了90斤。
沈沐言担心她的身体,每天变着法子带她去吃好吃的。A市的招牌老店、网红店、街边小吃、闹市排档都被他俩逛了个遍。
饶是如此,江初月吃下的食物还是一天比一天少。
又是一个周末,叶青青来看望她。
在江初月第n次冲向卫生间干呕后,叶青青忍不住说道:“初月,我看你这样子不像是胃炎,倒像是怀孕,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三人赶往医院,半天后,检查结果出来了。
江初月已有两个月身孕。
叶青青第一个蹦跳起来:“耶,好棒,我要当干妈了!”
江初月则和沈沐言对视一眼,眼神流转间皆是笑意。
“初月,我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怎么会,你运气好遇到了我,我要给你生一个篮球队,不对,得生一个足球队。”
沈沐言捏了下她的秀鼻,笑道:“净胡说。”
“不过,遇见你,确实是我的运气!”
叶青青尖叫:“哎呀,你们俩不要再酸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说着,她还撩起袖子,凑近了给江初月看。
……
本来她和沈沐言的婚礼要明年八月份才举行,现在突然有了身孕,两人想着在肚子未显前结婚,忙碌的备婚任务便落到了沈沐言头上。
江初月闲来无事,找系统买了双胎丸和生育止痛丸,并选定了龙凤胎。
十二月份,江初月和沈沐言举办了盛大的婚礼。
婚礼后不久,她被检查出怀了双胞胎。
江初月怀孕后,叶青青每周六都要去家里看她,自从知道她怀的是双胞胎后,每周一次的探望变成了每周两次。
除去周六,在周一到周五的工作日中,她都要抽一天的晚上来看江初月。
江初月无比庆幸她这次没有选多胎丸,不然叶青青都能常住在她家了。
几个月后,江初月顺利产下一对龙凤胎。
沈沐言对两个孩子爱不释手,经常腿上放一个,手里抱着另一个,然后过半小时两个孩子轮换一下。
她渐渐发觉他的身上少了许多初见时的冷漠,如今的他,周身萦绕着慈爱气息。
四年后,大宝二宝都能离人了,江初月又买了一颗双胎丸,还是选的龙凤胎。
又过了五年,三宝四宝也到了爱闹的年纪。
某天晚上,江初月下班回家,一进门,四个小孩蹦蹦跳跳迎接她,比过年还热闹。
她往四个宝宝身后望去,沈沐言双眼噙笑,正温柔地看着她,眼波流转中似是有点点泪光。
旁边的四个保姆和两个做饭阿姨乱入,惊讶道:“好久没见少爷笑得如此开心了。”(玩个小梗嘻嘻。)
……
江初月和沈沐言携手相伴,从青丝到华发。
他俩九十五岁的一个清晨,江初月早早醒来,像往常一样亲了他脸颊一下。
嘴唇的触感与往日里的温热不同,虽不是冰凉,却也能感觉出只剩余温。
她心下一惊,忙用手去探他鼻息。
指尖一片虚无。
江初月想起昨晚睡前他的异样。
昨天晚上,沈沐言照例给她仔细掖好被子,才放心躺下。
“初月,我这一生过得很幸福,谢谢你!”沈沐言伸出已干枯衰老的右臂,垫于江初月颈下。
江初月嗓音也已苍老:“我也是。”
“初月,我知道,你不是她……不是她……”
这是他入睡前的最后一声呢喃。
不是她?
此刻的江初月,看着床上那安详的面容,泪如雨下。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她不是原来的江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