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冬冬气呼呼地坐在花芊芊旁边的一桌,恶狠狠地瞪着花小曼的方向,将面前的菜肴戳得七零八落。
酒过三巡,气氛正酣。
柳夫人笑容满面地站起身,端着一杯酒,扬声道:“今日承蒙各位贵客赏光,来为我花家庆贺这桩大喜事!小女小曼,得蒙太妃娘娘厚爱,收为义女,实乃三生有幸!借此良辰,妾身敬诸位一杯,聊表谢意!” 她一饮而尽,姿态雍容。
众人纷纷举杯应和。
柳夫人放下酒杯,目光慈爱地转向花小曼:“小曼,你也来,给各位夫人、小姐们敬杯酒,感谢大家的厚爱。”
这是要将花小曼再次推到台前,接受所有人的“检阅”。
花小曼心中警铃微作,但面上不显,依言起身,端起云雀早已斟好的果酒。
她刚要开口,侍立在她身后、负责布菜的丫鬟,不知是手滑还是被谁碰了一下,手中的汤勺“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勺中滚烫的菌菇汤,好巧不巧地泼洒出来,正溅在花小曼的后颈和一小片裸露的肩背上!
“啊!”花小曼猝不及防,被烫得轻呼一声,身体下意识地一缩。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小丫鬟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浑身抖如筛糠。
满堂皆惊!所有的目光再次聚焦!
柳夫人脸色一变,厉声呵斥:“没用的东西!毛手毛脚!惊扰了姑娘和贵客,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她快步走过来,一脸“焦急”和“心疼”地查看花小曼的情况,“小曼!快让母亲看看,烫着没有?疼不疼?这该死的奴婢!”
花芊芊也惊呼着跑了过来:“姐姐!你没事吧?”
她挤开柳夫人,拿出自己的丝帕,就要去擦拭花小曼后颈的汤汁,动作急切而“关切”。
就在花芊芊的丝帕即将碰到花小曼后颈皮肤的瞬间,她擦拭的动作猛地僵住了!
脸上的“焦急”和“关切”如同潮水般褪去,瞬间被一种极致的、无法置信的惊骇所取代!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花小曼后颈靠近发际线下方、被汤汁浸润后更加清晰显露出来的地方——那里,赫然有一个小小的、形如彼岸花的、淡粉色的胎记!
这个胎记……这个胎记!她死也不会认错!
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在她还没有取代那个位置之前,那个被她母亲称为“嫡小姐”、被父亲捧在手心里的花曼曼,后颈上就有这样一个一模一样的彼岸花胎记!
这是花曼曼身上最隐秘的特征之一,只有贴身伺候的人和至亲才知道!
花芊芊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冻结了!
她拿着丝帕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如同见了鬼一般!
“不……不可能……怎么会……”她失神地喃喃出声,声音尖锐而扭曲,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和崩溃,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甜美从容,“是你?!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可能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