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想起默七的话,那些虫噬痕迹更深更密了……难道这粉末的作用是……禁锢生魂,使其在死后无法消散,成为滋养那些邪虫的温床?
这绝非普通人能弄到的东西!
“小曼姑娘!”郝嬷嬷的怒喝彻底打断了她的思绪,“你竟敢在老奴面前公然走神!看来老奴今日非得……”
“嬷嬷息怒!”花小曼猛地抬头,眼神异常明亮,甚至带着一丝郝嬷嬷看不懂的锐利,“奴婢知错!奴婢只是在想……”
她顿了一下,脸上迅速换上一种带着点后怕和讨好的神情,“方才湖边那女尸,身上似乎有些古怪的粉末,奴婢觉得那味道……有点像……有点像宫里头某种特制的香料?奴婢以前在下院打扫库房时,好像闻到过类似的味道,保管得可严实了……”
她故意说得含糊其辞,带着小丫鬟特有的、对宫中事物既敬畏又好奇的懵懂感。
郝嬷嬷举着戒尺的手僵在了半空,脸上的怒容瞬间被惊疑不定取代。
宫里的特制香料?保管严实?这丫头……她是在暗示什么?
联想到王爷方才的态度,还有湖边那具牵扯出薄荷和马志远、甚至隐隐指向醉香楼和花家的尸体……郝嬷嬷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王府的浑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她深深地看了花小曼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最终,她缓缓放下了戒尺,声音也低沉了许多:“……姑娘慎言。有些话,听过就当没听过,知道也当不知道。在宫里,好奇心太重,是要送命的。今日……就到这里吧。姑娘回去好好想想老奴教的规矩,明日再考校。”
花小曼乖巧地福身:“是,多谢嬷嬷教诲。”
她低垂的眼睫下,眸光微闪。
看来,她抛出的这个饵,郝嬷嬷果然咬钩了。
那粉末,绝对和宫里脱不了干系!
安和郡主匆匆离去的方向……皇后突然不适的消息……镇南王……一条若隐若现的暗线,似乎正缓缓浮出冰冷的水面。
而此刻,在下院潮湿阴暗的角落里,薄荷蜷缩在冰冷的床板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马志远焦躁地在狭小的屋子里踱步,压低的声音带着气急败坏:“……你跟我说清楚!你的簪子怎么会跑到红芍那个贱人手里?还偏偏是这个时候!你知不知道这会害死我们!”
薄荷猛地抬起头,泪水涟涟,眼神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我怎么会知道!是她!一定是她!小曼那个贱人!自从她醒过来就处处跟我作对!是她偷了我的簪子陷害我!志远哥哥,你要相信我啊!”
同样是下等奴婢,小曼那个贱丫头凭什么那么好运?她好不容易让志远哥哥成为她的人,一定不能让志远哥哥心里还想着她。
“相信你?”马志远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那簪子是你贴身戴的!她都被调走了怎么偷?现在王爷派人彻查,我们俩都脱不了干系!还有安和郡主那边……”
他提到这个名字时,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恐惧。
最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么看似只是平常死了一个下等奴婢而已的小事,会惊动到王爷这尊大佛!
关键还牵扯到他们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