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荧按照约定与戴因在蒙德城门口会合,两人一同前往奔狼领——
按照戴因的推测,深渊使徒若不在西凤之鹰的庙宇,大概率会躲在北风狼的领地内,毕竟那里魔物聚集,便于隐藏踪迹。
奔狼领的晨雾还未散去,林间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偶尔能听到狼嚎声从深处传来。
戴因手持剑,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荧则召唤出风之翼,飞到高处侦查——
两人默契地分工,从奔狼领的外围到北风狼的巢穴附近,几乎搜遍了每一个角落,却连深渊使徒的影子都没看到。
“奇怪,深渊教徒的踪迹到这里就断了。”戴因皱着眉头,蹲下身查看地面上篝火的痕迹——那是一串新鲜的深渊诅咒,却在一处悬崖边突然消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
荧落在戴因身边,语气疑惑:“难道他们已经离开了奔狼领?可他们会去哪里呢?”
戴因站在山崖上,望向远方那片古老的遗迹,做出了最后的判断:“最后一个可能的地点……风龙废墟。那里曾是特瓦林的巢穴,元素紊乱,空间复杂,是深渊教团藏身的理想之所。”
与此同时,蒙德城广场上,凌叶正漫无目的地闲逛。
阳光和煦,微风拂面,一切都显得平静而安宁。这时,一个熟悉的、轻快的声音叫住了他。
广场中央,温迪抱着竖琴,坐在长椅上弹唱,悠扬的歌声吸引了不少市民驻足。
看到凌叶,温迪眼睛一亮,立刻停下弹奏,朝着他边招手边跑过来。
“哟!这不是我们的小吃货吗?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去喝一杯可惜了呀!”吟游诗人温迪抱着他的斐林,笑嘻嘻地凑了过来,很自然地揽住凌叶的肩膀,“走走走,我知道天使的馈赠今天新到了一批超~~级棒的苹果酿!我请客!”
凌叶就这样懵懂地被他半推半就地带到了天使的馈赠。
温迪熟练地点了两大杯招牌苹果酿,然后对着酒保(正好是迪卢克本人)眨了眨眼,指着凌叶,用周围人都能听到的音量“小声”说:“记他账上!”
迪卢克擦拭酒杯的动作顿了顿,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一脸无辜实则茫然的凌叶,又看了一眼笑得像只偷腥猫的温迪,内心深感无奈。
自家神明的性格实在是太恶劣了,他早就清楚凌叶的状况,也清楚温迪这是把凌叶当成了“免费付账工具人”,也知道这位风神大人是忽悠一个神志不清的“孩子”请客,实在是……有失神明体统。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在账本给这位神明记了一笔。
就在凌叶机械地喝着杯中甘甜的饮料,温迪享受着“免费”美酒时,两人的动作几乎同时微不可察地一顿。
一股极其隐晦、但本质极其纯粹的深渊气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虽然微弱,却精准地被他们捕捉到了。
这气息并非来自风龙废墟方向,而是源自蒙德城内的某个角落!
但是随后它在迅速地朝着城外奔去,就像是故意散发气息引起他注意的!
凌叶空洞的眼神瞬间聚焦,眼中的懵懂瞬间褪去,主体意识被这突如其来的深渊信号强行唤醒。
他猛地转头,看向气息传来的方向,眉头紧锁。
而温迪,则在瞬间的警觉后,迅速恢复了那副醉醺醺、漫不经心的吟游诗人模样,仿佛刚才那一刹那的凝滞只是错觉。
凌叶清醒的目光立刻投向温迪,带着询问。他相信这位看似不靠谱的风神,绝对也感知到了。
然而,温迪只是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极致无辜又灿烂的笑容,俏皮地眨了眨眼:
“哎嘿~,这杯酒真是太好喝了!”
一声“哎嘿”,包含了太多含义——我知道,但我不管;我看见了,但我假装没看见;这是你的麻烦,不是我的。
凌叶所有到了嘴边的话,都被这一个词硬生生堵了回去,他现在只想一拳打过去。
他看着眼前这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摸鱼神明,深知从他这里得不到任何帮助,甚至可能被带偏节奏。
“……”凌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无奈。
他放下酒杯,不再理会温迪,转身快步离开了酒馆,朝着那丝深渊气息的方向追踪而去。
凌叶循着那丝若有若无的气息,最终来到了蒙德城边缘一处废弃已久、少有人至的古老观测台遗迹。
这里杂草丛生,断壁残垣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凄清。
而在遗迹的中央,一个身影背对着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已等候多时。
那人转过身,露出一张与荧有着七分相似,却更加坚毅、带着历经风霜痕迹的英俊面容。
他有着同样璀璨的金发,眼眸中是沉淀了数百年的深邃与复杂。
正是深渊教团的王子殿下——空。
空看着凌叶,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反而像是见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熟人”。
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洞悉一切的力量,每一句话都如同重锤,敲打在凌叶的心上:
“又见面了,‘降临者’。”
“或者说,我该称呼你为,隐藏在美食与欢笑背后的……‘美食协会’的真正会长?”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凌叶所有的伪装,直抵核心。
“以及,几年前,在至冬国那片永恒冰原上,与那位冰之女皇短暂对峙后,神秘消失的……‘异数’。我没记错吧?”
凌叶瞳孔猛地一缩——他没想到空竟然知道这么多!
自己的降临者身份、美食协会会长的身份,甚至连几年前在至冬的行动,都被对方了如指掌。
空的话语,如同三道无声的惊雷,接连在凌叶的识海中炸响。
“降临者”、“美食协会会长”,这两个身份虽然隐秘,但若对方是势力遍布提瓦特的深渊教团首领,通过某些渠道推测或确认,尚且在他的预料之内。
但最后那一句——
“几年前,在至冬国那片永恒冰原上,与那位冰之女皇短暂对峙后,神秘消失的……‘异数’。”
这句话让凌叶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
他说的是“至冬冰原”,不是“至冬城”!
空怎么可能知道?!
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涌现:难道当时空也在现场?他就隐藏在现场?
但这个想法立刻被凌叶自己否决了。
不可能!如果当时的空就已经拥有了能悄无声息潜入那种级别的隔绝空间、而不被我和女皇发现的实力,那他的力量层次至少也堪比天空执政!
可如果空真的拥有了比拟执政的实力,深渊教团又何须在提瓦特大陆如此迂回行事?
他又何至于连缠绕在坎瑞亚遗民身上、源自死之执政的“不死”诅咒都无法彻底破解?
“不对……逻辑不通。”
凌叶的大脑飞速运转,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
“他不是凭借绝对的实力窥探到的。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他拥有某种极其特殊的手段或渠道,能够绕过常规的感知与隔绝,获取到这些绝密的信息。”
这种手段可能是什么?是某种禁忌的炼金产物?是深渊独有的、窥探命运长河碎片的能力?还是……他与****达成了某种交易,获得了信息共享?
无论具体是什么,这都足够惊人,足以让凌叶将空的威胁等级瞬间提升到最高!
这意味着,他自认为隐秘的行动,在空的眼中可能并非无迹可寻。他赖以周旋的“信息差”优势,正在被迅速拉平。
凌叶握紧拳头,警惕地看着空:“你到底想做什么?”
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山谷中瞬间弥漫起浓郁的深渊能量:“我只是想看看,同为降临者,你究竟站在哪个阵营——是守护这个被‘命运’束缚的世界,还是和我一起,打破这虚假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