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柠这下真被吓了一跳。
“不用了，不用！”她一把按住司宴的胳膊。“都买了三条项链了！”
VIp区还有人加价，举牌的人此起彼伏。
“你不是喜欢吗？”司宴问她。
“是很好看，但也没有喜欢到非要把它拿到啊。”姜柠实话实说。“而且……”
而且一下子买这么多条项链，她也会心疼的！
司宴却再次举牌，又是再加一千万：“喜欢就买。”
姜柠没忍住，扑过去一把按住他举牌子的那只手。
她坐在司宴左边，为了按住他手里的牌子，几乎整个身体都压在了司宴身上。
男人的身躯高大坚硬，定制的西装染上了他温热的体温，带着剃须水清冷的雪松香气。
四目相对，姜柠的耳根烫了烫，硬着头皮趴在司宴身上。
“真不用了，我没那么喜欢……”
“是因为沈少廷走了？”司宴忽然问。
姜柠：“……”
她想说是，反正活阎王不在意，还不如实话实说。
但是VIp区灯光幽微，脚下的氛围灯幽冷的照在司宴的侧脸上，两簇火苗跳跃在他深邃的眼睛里，像是大海起了火。
一种莫名的危险气息扑面而来，话到了嘴边，又被姜柠憋了回去。
“也不是……”她嘀嘀咕咕。
“嗯。”好像她说什么司宴就信什么。
然后，他缓慢却不容置疑的剥下姜柠按着她的手，右手再次举牌，明晃晃的仍旧是最高的加价数字。
“23号贵宾加价，一千万！”
姜柠趴在司宴身上，欲哭无泪。
大哥，您花我的钱还真是不含糊啊……
——
首饰拍卖告一段落，23号客人财大气粗到让所有人侧目，居然直接包圆了压场的六条项链。
姜柠的面孔不陌生，被姜氏集团娇宠的大小姐，今天豪掷几个亿，让在场的人纷纷猜测背后的信号。
中场休息，不少人端着酒杯过来祝贺她。
姜柠欲哭无泪，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司宴。
已经有拍卖行经理领着侍者，前来询问他如何支付。司宴从口袋里拿出皮夹，抽出一张卡放在侍者的丝绒托盘上。
姜柠一眼看见，吓了一跳。
那不是她的！
黑金卡身上刻着国王胸像，是历史上知名的暴君。权杖交叉，非常简短的卡号上，只有一个花体英文字母。
【S】。
这是司宴的私人银行卡！
姜柠眼睛都瞪圆了，但在司宴抬眼看过来时，她又飞快错开了眼神。
司宴怎么会拿错卡呢！这男主当的也太粗心了，要不是有男主光环在，他一天要掉十次马甲啊！
姜柠当然不会以为司宴是自掏腰包买项链给她。复仇文男主心硬如铁，她要是幻想什么言情小说的剧情，那就太自恋了。
更何况，小说里的暴君卡每次出现，都只会做一件事。
给他的仇敌买墓地。
这是小说爽点之一，也是司宴这个活阎王的恶趣味。他曾经说过，他对死人一向大方，也只有死人才能从他这里拿到好处。
想到小说里的情节，姜柠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脖子。
怎么感觉凉凉的呢……
侍者很快收走了卡，没一会儿，中场休息结束，来宾们又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姜柠坐立不安，装模作样的拿出手机，咦了一声。
“怎么没有支付成功的短信？”
花司宴的钱会死，不小心揭开他的马甲更会死。姜柠小心翼翼的提醒，生怕碰到雷区。
结果司宴只是瞥了一眼她的手机：“系统出问题了吧。”
“也有可能。”姜柠收起手机，又问。“你拿的是我的卡吧？别刷错了。”
司宴偏头看了看姜柠，没说话。
然后姜柠就噗嗤一声笑了：“不过你又没有钱，也只有我的卡能刷了。”
她一边假装笑着，一边偷偷打量着司宴的神色。
都提醒到这儿了，活阎王，你快看看你手里的卡啊！
卡里少了几个亿，您就一点都没发现？
结果司宴也只是笑了笑，回过头去，一边看着台上新上的展品，一边随意的点点头。
“对啊。”他说。“我没有钱的。”
姜柠：“……”
还一门心思装穷呢，有主角光环的人真是好命。
看着司宴被照得熠熠生辉的侧脸，和轻松平淡的表情，姜柠默默回过头，忽然不那么害怕司宴了。
就算是在小说里杀伐果决、人人畏惧的大煞神又怎么样？
实际上，也就是个卡都会刷错的有钱笨蛋而已！
——
六条熠熠生辉的项链送到家，姜柠挨个试了一遍，不得不承认，太漂亮了。
这些年，她去的拍卖会不少，但是作为知名恋爱脑，她一般都是去给沈少廷买礼物的。
手表、领带夹袖扣、还有名马豪车买了不少，珠宝倒是没给自己添置几件，衣帽间里的那些首饰，都是她妈妈和姜景川给她添置的。
姜柠美美试了一圈，把那堆珠宝放在一起，发了个朋友圈。
飞驰的迈巴赫上，熠熠生辉的一堆珠宝倒映在沈少廷眼睛里。
【大丰收！】
屏幕里，少女歪头凑在镜头前，笑得眉眼弯弯。柔顺光泽的长发在她身后垂下，一堆珠宝像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具，堆叠着放在她身后的地毯上。
其中包括刚才他和司宴争抢的那几条项链。
看着少女弯起的眉眼，沈少廷莫名烦躁，关掉手机随手丢在身边。
旁边的白汐大气都不敢喘，规矩地坐着。
香江繁华的夜景在车窗外飞驰，她没有观赏的兴致，只是默默地看着身边的男人冷脸、皱眉，然后按着眉心，冷淡开口。
“晚上你自己回酒店。”他冷冷说。“四天后，会有回A市的飞机。”
白汐张了张嘴。
还有一周，她就要去参加《暮夏》剧组的面试了。今天她走得急，没有带剧本，还提前约了表演老师，之后几天都安排了课程。
但是……她的人生，什么时候由她做主过呢？
短暂的沉默之后，白汐垂下眼，所有的话语，都变成了一个温顺的字眼。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