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方陌条理清晰的解释，包厢内的其余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认可。他们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方陌将据点定在汉阳的决定。
见最大的选址问题初步达成共识，方陌稍稍松了口气，目光扫过再次陷入沉默的餐桌，主动开口暖场：“那么，还有其他问题需要现在讨论吗？趁着人齐。”
话音刚落，之前一直埋头苦干、甚少开口的刚哥终于将最后一口食物吞咽下肚。他抹了把嘴，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直接看向方陌，抛出了第一个实质性的技术难题：
“储魔石的供应……这是个坎。”他的声音粗犷却带着工匠的严谨，“就以我们手头那块核心样本的规格和能量密度来计算，理想状态下，大概能……”
壮汉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心算，随后伸出了一根粗壮的手指。
“大概能制造出一千块同等级的仿制品储魔石。或者，”他手指晃了晃，“如果降低标准，以牺牲部分性能为代价，可以量产大约一万块低一个能级的次级品。”
但他随即话锋一转，泼了盆冷水：“不过，别想得太美。这玩意儿不是永动机，根据我的初步测试和理论推算，每一块制造出来的仿制品，大概只能稳定充能、释放……十次左右。超过这个次数，核心就有崩溃或效能锐减的风险。”
咕咚。
方陌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随着刚哥的介绍，他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砰砰”狂跳，越跳越快，仿佛要撞破胸腔！
想到那如同天文数字般的巨额财富仿佛已经在向他招手，方陌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他手指微微颤抖地端起面前的茶杯，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了，猛地灌了一大口，试图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却感觉喉咙依旧有些发干。
而他对面，林瑶和穆宁雪两位少女，此刻也完全失去了平时的从容与清冷，都是微微张着嘴，有点呆滞地坐在原地。
整个包厢，再次陷入一种被巨大财富前景震撼后的、诡异的寂静之中。
不过，还是林瑶最先从巨大的财富冲击中冷静下来。她微微蹙起秀眉，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开口问道：
“等等，刚哥。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制造你所说的那一千块中级仿制品，或者一万块初级仿制品，具体需要消耗多少具同等级的妖魔尸骸作为原材料？”
这个问题如同一盆冷静的泉水，瞬间浇醒了还沉浸在巨额数字中的方陌和穆宁雪。
是啊，能量核心可以复制，但那承载能量的妖魔材料却不是凭空变出来的。众人的目光立刻从对未来的憧憬中收回，齐刷刷地再次聚焦在刚哥身上。
壮汉被几人灼灼的目光盯着，粗犷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认真的神色。他略作沉吟，粗糙的手指在桌上比划着，似乎在核算着复杂的转化率和能量损耗，片刻后才给出了一个相对准确的答案：
“如果是要完美复刻核心样本的能量传导特性，并且保证最低限度的结构稳定性……大概，需要一百具左右能量等级相近的、相对完整的妖魔尸骸。”
“一百具同等级……”林瑶得到这个回答后，立刻重新低下了头，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飞速闪过的思绪。
她仿佛瞬间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嘴里无声地念念有词。
包厢内再次安静下来，只能听到窗外细微的风声和众人轻微的呼吸声。方陌和刚哥都屏息等待着她的结果，连穆宁雪清冷的目光也带着一丝探究落在她身上。
过了良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林瑶终于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但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探询，说出了一个初步估算的数字：
“刨去所有预估的成本、损耗以及必须预留的风险准备金……单就这一批仿制品的纯利润，粗算下来，大概能有九个小目标左右？”
但这个数字似乎连她自己都觉得需要进一步推敲。
得到最终的答案后，少女猛地抬起了小脑袋，眼中闪烁着如同发现宝藏般的璀璨精光，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拔高：
“至少九个半的小目标的纯利润！！”
“九个半……小目标？！”这个天文数字如同一道惊雷，猛地劈入在场众人的脑海。
原本以为能有一两个小目标收益就已经非常不错的方陌、刚哥和穆宁雪顿时齐齐一呆，眼神瞬间变得空洞而呆滞，仿佛集体被施了定身术，目光直勾勾地投向语出惊人的林瑶。
方陌端到嘴边的茶杯僵在了半空；刚哥张大了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就连清冷如穆宁雪，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也罕见地睁圆了，流露出一丝难以置信。
包厢内陷入了一种极度诡异的寂静。三人一度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同时出现了某种美妙的幻觉。
“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嘛？”林瑶被他们三人如同看怪物般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毛，略显疑惑地眨了眨眼。她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抛出的数字带来了何等巨大的冲击。
随后，她像是恍然大悟，误解了众人震惊的原因，很是自然地点了点头，用一种讨论今天天气般的平常语气，开始进行更“可怕”的推算：
“哦~我明白了。你们是觉得，如果初级定价十万，中级定价一百万，这个利润率确实还是有点保守和低了，对吧？”
她摸了摸光洁的下巴，眼神中闪烁着资本家的精明光芒，自言自语地盘算起来：“嗯…考虑到储魔石的独特性和近乎垄断的市场地位，以及它作为战略资源的价值…到时候根据市场的狂热反应和客户的迫切程度，价格估计确实还可以再往上浮动个百分之二三百，甚至更多……”
她每多说一句，对面三人的瞳孔就地震一次。
“毕竟，物以稀为贵嘛，更何况是这种能反复使用的‘便携式魔法电池’……”林瑶最后补充道，语气轻松得仿佛只是在决定晚餐加个菜。
方陌手中的茶杯终于没能拿稳，“哐当”一声轻响落在桌面上。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今天承受了太多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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