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得了作者亲授的《管理指南》和中级权限后,墨言看待江彻的眼神,从以往的无奈与警惕,逐渐转变为一种带着研究性质的、跃跃欲试的“关怀”。而江彻,对此浑然不觉,依旧在作死与倒霉的循环中快乐地奔跑着,直到……墨言决定正式启动“实习生改造计划”。
计划的序幕,由江彻自己拉开。
这日,江彻试图用他那半生不熟的规则之力,在部落空地上凭空造一座“彩虹喷泉”,以博取几位新来的兔族少女的惊叹。结果能量控制失误,彩虹色的、粘稠如胶水般的规则乱流不仅淹没了半个训练场,还把路过视察的白朗溅了一身,让向来冷静自持的银狼首领顶着一头七彩粘液,冰蓝色的眼眸中酝酿起了风暴。
墨言适时出现,手中拿着那本《管理指南》,翻到【第十五条:利用其好奇心与表现欲,引导至无害或有益的方向】以及【第三十八条:适当的挫折教育有助于认清现实】。
他先是动用新解锁的【规则工程学·基础构装】,迅速构建了几个临时的规则吸收器,如同海绵般将满地彩虹粘液清理干净。然后,他看向一脸“完了完了”的江彻,脸上露出了一个在江彻看来堪称“和蔼可亲”的微笑。
“江彻,‘实习生’。”墨言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看来你对规则之力的‘创造性应用’很有心得。正好,部落外围新发现了十七处受暗影规则轻微污染的土地,需要纯净的规则之力进行‘浸润式净化’。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江彻:“???” 他只是想造个喷泉啊!
“记住,”墨言晃了晃手中的《管理指南》,“要求是规则之力输出稳定、均匀,不能有丝毫波动,净化程度要达到土地恢复生机,长出嫩芽为止。我会每天验收。一处不合格,就加罚三处。”
江彻的倒霉时间,正式开启。
第一天,他信心满满地跑到第一块污染地,调动规则之力。结果不是输出过猛把土地烧得冒烟,就是力道不足如同挠痒痒。忙活到日落,那块地不仅没净化,反而因为他混乱的规则扰动,颜色变得更诡异了。墨言准时出现,面无表情地记录“不合格”,然后指着旁边三块更贫瘠的土地:“明天,这四块。”
江彻:“o(╥﹏╥)o”
第二天,他吸取教训,小心翼翼。然而,就在他好不容易找到一点稳定输出的感觉时,一只不长眼的铁甲虫爬到了他脚上,他吓得一蹦,规则之力瞬间暴走,把刚有点起色的土地炸出了一个小坑。墨言的身影在坑边浮现,默默地在记录上又添了三个新的坐标。
江彻:“o(╥﹏╥)o!!!”
第三天,他学乖了,找了个绝对安静的地方。可偏偏天空下起了太阳雨,雨滴干扰了他外放的规则之力,效果大打折扣。验收依旧不合格。
第四天,他试图熬夜加班,结果因为精神不济,差点被规则之力反噬。
第五天,第六天……
江彻感觉自己陷入了永无止境的净化地狱。每天顶着星星出门,披着月光回去,面对的不是颜色诡异的土地,就是墨言那张公事公办的脸和不断增加的“作业”。他原本那点跳脱的心思,彻底被疲惫和挫败感淹没。他甚至开始怀念被本尊盯着抄手册的日子,至少那是在室内!
而墨言,则完美扮演着“冷酷教官”的角色。他严格按照《管理指南》行事,奖惩分明(虽然目前只有惩),不给江彻任何偷奸耍滑的机会。他利用【规则洞察】精准地指出江彻每一次能量控制的失误,用【基础构装】制造出标准的能量输出模型让他模仿,甚至偶尔会“好心”地演示一下什么叫“稳定均匀的规则浸润”,那举重若轻、效果显着的样子,更是对江彻造成了成吨的精神打击。
就在江彻于苦难中挣扎,墨言严格执教之时,那位一切的始作俑者——作者本体,则在做什么呢?
他就在不远处。
通常是在那棵古树下,或者一块干净的岩石上。虚拟屏幕依旧亮着,内容不明。但他的注意力,显然更多地在墨言身上。
每当墨言训斥(指导)江彻,或者亲自演示规则运用时,作者本体的手,就会非常自然地、如同条件反射般,伸向墨言——如果他正好是狼人形态的话。
揉揉那因为专注而微微抖动的耳朵,顺顺那因为监督“实习生”而可能有些紧绷的背毛。
墨言已经习惯了。他甚至能一边感受着头顶和背上传来的、带着安抚(?)意味的触感,一边用毫无波澜的语气对瘫在地上装死的江彻说:“能量回路节点偏移0.3度,重来。如果日落前这块地还不能达标,你知道后果。”
江彻看着这一幕,内心更是泪流成河。凭什么!凭什么墨言就能一边被大佬撸毛一边教训他,而他就只能在这里吃土?!这不公平!
然而,他的抗议无效。作者本体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仿佛他只是一团需要被清理的空气。
一个月后。
曾经跳脱不羁、总想着搞点“小实验”的江彻,整个人都蔫了。眼神失去了光彩,狼耳朵耷拉着,尾巴也拖在地上。但他对规则之力的控制,却以一种被逼无奈的方式,取得了肉眼可见的进步。至少,他现在能稳定地输出规则之力,精准地净化一小块土地,而不会把它炸飞或者染成奇怪的颜色了。
他看着眼前终于在自己手下焕发生机、长出翠绿嫩芽的土地,几乎要喜极而泣。
墨言走过来检查,点了点头,难得地给出了肯定:“嗯,这块合格了。”
江彻瞬间如同听到了天籁之音。
然而,墨言下一句话就把他打回了地狱:“按照约定,你还欠我四十六块地的净化任务。明天开始,每天任务量加倍,争取半个月内完成。”
江彻:“…… o(╥﹏╥)o ” (内心:杀了我吧!)
墨言合上《管理指南》,感觉这“实习生改造计划”初步取得了成效。他转过头,正好对上作者本体投来的目光。
作者本体什么也没说,只是那只一直在撸毛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仿佛在说:“干得不错。”
然后,身影便如同往常一样,悄然消失。
墨言摸了摸自己被撸得暖洋洋的毛发(这一个月他几乎没怎么变回人形),看着作者消失的地方,又看了看旁边一脸生无可恋的江彻,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念头:
也许,这本《管理指南》,他可以和作者本体……交流一下使用心得?
当然,前提是,他得先想办法,让自己在汇报工作的时候,能保持人类形态。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再次认命地叹了口气。
改造实习生之路,尚且漫长。而他自己,似乎也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