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出离婚的话像一块石头砸进水里,家里彻底安静了几天。婆婆没再来闹,田世军也变得沉默,可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他们不会真的放弃那套陪嫁房。
那些天,我每天正常上班下班,回家后就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和田世军几乎零交流。家里的空气冷得像冰,吃饭的时候,两个人坐在桌子两端,谁都不说话,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我心里其实挺难受的。我们一起走过了十年,从一无所有到现在的日子,那些苦日子里的互相扶持还历历在目。我真的不想走到离婚这一步,可他们的要求实在太过分,我没有退路。
我还在心里偷偷盼着,田世军能想明白,能站出来保护我,能拒绝婆婆和小叔子的无理要求。可我等了好几天,等来的不是田世军的醒悟,而是婆婆更过分的闹法。
那天我下班回家,刚走到小区楼下,就看到婆婆坐在单元门口的台阶上哭。她一边哭一边拍着大腿,嘴里还不停地喊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娶了个不孝的媳妇,霸占着房子不给小叔子结婚,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周围围了好多邻居,大家都对着我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我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知道,婆婆是故意在这里哭,故意让邻居们看我的笑话,故意用舆论来逼我让步。
我硬着头皮走过去,想拉婆婆起来。我说:“妈,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别在这里哭,让人看笑话。”
婆婆一把甩开我的手,哭得更厉害了:“我不要回家!回家也被你欺负!你霸占着房子不给世强结婚,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不如死了算了!”
她说着,就往旁边的电线杆上撞。我吓得赶紧拉住她,周围的邻居也赶紧上前劝说。有人说:“嫂子,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别让老人这么伤心。”
还有人说:“年轻人要多让着点老人,小叔子结婚是大事,能帮就帮一把。”
我听着这些话,心里委屈极了。他们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只看到婆婆在哭,就以为是我的错。我想解释,可婆婆一直在哭,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就在这时,田世军回来了。他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我以为他会先把婆婆拉起来,再跟邻居们解释清楚。可他没有,他走到我面前,当着所有邻居的面,责备我说:“丽阳,你怎么又惹妈生气了?妈年纪大了,你就不能让着点她吗?”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田世军,眼泪差点掉下来。我说:“不是我惹她,是她自己在这里闹!她要我把陪嫁房过户给世强,我不同意,她就在这里哭!”
“什么陪嫁房不陪嫁房的,”田世军打断我,声音很大,“都是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干什么?妈也是为了世强好,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吗?现在让邻居们看笑话,你满意了?”
周围的邻居们又开始议论起来,看我的眼神更加奇怪了。我觉得自己像个小丑,被他们一家人耍得团团转。我看着田世军,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他不仅不帮我,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责我。在他心里,我从来都不重要,他最在乎的,永远是他的妈妈和弟弟。
我没有再说话,转身就往楼上走。我不想再跟他们纠缠,也不想再被邻居们指指点点。我回到家,把房门反锁,靠在门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田世军带着婆婆回来了。他敲了敲门,说:“丽阳,你开门。我们好好谈谈。”
我没有开门,也没有说话。我不想再听他说那些让我心寒的话。
田世军敲了一会儿门,见我不开,就叹了口气,走了。我听到婆婆在客厅里还在抱怨,说我不懂事,说我自私。
接下来的几天,婆婆变本加厉。她不仅在小区里哭,还跑到我公司楼下闹。她坐在公司门口,逢人就说我不孝,说我霸占着房子不给小叔子结婚。
我的同事们都知道了这件事,私下里也对我指指点点。领导找我谈了话,说影响不好,让我尽快处理好家里的事。
我每天都活在别人的议论和指点中,压力大得快要喘不过气。我想辞职,可又舍不得这份工作。这份工作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我不想因为他们一家人,放弃自己的事业。
我跟田世军说:“你能不能管管你妈?她跑到我公司楼下闹,已经影响到我的工作了。”
田世军却满不在乎地说:“妈也是着急世强的婚事,你就忍忍吧。等世强结婚了,她就不会再闹了。”
“忍忍?”我看着田世军,心里充满了失望,“我已经忍了十年了!我忍你妈偏心,忍你弟好吃懒做,忍你们一次次地伤害我。现在你让我再忍,我怎么忍?”
田世军皱了皱眉,说:“丽阳,你别这么偏激。妈年纪大了,你就多担待一点。世强是我弟弟,我不能不管他。我们是一家人,互相包容是应该的。”
“一家人?”我冷笑一声,“在你们眼里,我真的是一家人吗?如果我是一家人,你们就不会这么对我。你们只会把我当成可以牺牲的工具,当成可以任意欺负的外人!”
田世军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抽烟。他总是这样,每当我说起这些,他就用沉默来应对。
有一天,我妈给我打电话,说她听亲戚说我婆婆在小区里和我公司楼下闹,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再也忍不住了,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妈。
我妈听了之后,特别生气。她说:“丽阳,你怎么这么傻?那套房子是我们给你的保障,绝对不能过户给他们!他们太过分了,你不能再忍了!”
我哭着说:“妈,我不想离婚,可他们实在太过分了。田世军也不帮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妈说:“傻孩子,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你留恋。他要是真的在乎你,就不会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你要是想离婚,爸妈永远支持你。我们养得起你,不用看他们的脸色过日子。”
挂了我妈的电话,我心里踏实了很多。有了爸妈的支持,我不再那么害怕了。我知道,就算我离婚了,也不是一无所有,我还有爸妈,还有我的工作,还有我的陪嫁房。
那天晚上,我和田世军再次摊牌。我说:“田世军,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站在哪一边?如果你还坚持让我把房子过户给世强,我们就离婚。”
田世军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犹豫。他说:“丽阳,我们能不能再商量商量?房子可以先借给世强结婚用,等他们以后有钱了,再还给你。”
“不行!”我坚定地说,“我不会把房子借给他们的。谁知道他们以后会不会还?万一他们住着住着,就不肯还了,我怎么办?田世军,你别再抱有幻想了。要么选我,要么选你妈和你弟,你自己选吧。”
田世军沉默了很久,最后他说:“丽阳,我不能不管我妈和我弟。世强结婚是大事,不能耽误。房子的事,就当我求你了,你就答应吧。”
我看着他,心里彻底死了。我知道,我再怎么说,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他选择了他的妈妈和弟弟,放弃了我。
我笑了笑,笑得很凄凉。我说:“好,我知道了。那我们离婚吧。”
田世军愣住了,他好像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他说:“丽阳,你真的要离婚?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就这么放弃了?”
“是你们先放弃我的,”我说,“从你同意分股份给世强开始,从你让我把房子过户给世强开始,从你一次次地指责我开始,你就已经放弃我了。田世军,我累了,我不想再忍了,也不想再跟你们纠缠了。”
说完,我转身走进了卧室,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我把自己的衣服、鞋子、化妆品都装进箱子里。看着这个我和他一起打造的家,心里有太多的不舍和难过。
可我知道,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留在这里,只会让自己受更多的委屈,受更多的伤害。我必须离开,必须开始新的生活。
田世军站在卧室门口,看着我收拾东西,一句话都没说。我能看到他眼里的不舍,可他还是没有松口,还是没有选择我。
我收拾完东西,提着箱子走到门口。我说:“离婚协议我会尽快拟好,发给你。财产方面,我只要我的陪嫁房和我应得的那部分存款,公司的股份我也不要了,就当是我这十年付出的代价。”
田世军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我打开门,走了出去。走到楼下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住了几年的家,心里五味杂陈。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和他的十年婚姻,彻底结束了。
我没有回爸妈家,而是去了我的陪嫁房。打开房门,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我心里踏实了很多。这是我爸妈给我的房子,是我最后的保障,谁也抢不走。
我把箱子放在地上,坐在沙发上,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这十年,我付出了太多,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我恨婆婆的偏心,恨小叔子的贪婪,更恨田世军的懦弱和不分是非。
可我也知道,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必须尽快振作起来,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我要让他们知道,没有他们,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甚至可以过得更好。
我擦干眼泪,拿出手机,给我妈打了个电话。我说:“妈,我离婚了,我现在在陪嫁房里。我没事,你们别担心。”
我妈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好好休息,明天妈过去陪你。”
挂了电话,我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我知道,未来的路可能会很艰难,但我不会害怕。我会靠自己的努力,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而我当时还不知道,离婚只是我逆袭的开始。不久之后,我会遇到新的机遇,会开创属于自己的事业,会让那些曾经欺负我、看不起我的人,都对我刮目相看。
我更不知道,田世军和婆婆、小叔子,会因为他们的贪婪和自私,付出惨痛的代价。他们以为我离开了他们就活不下去,可他们根本不知道,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只会忍让、只会付出的庞丽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