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静了没几天,我以为婆婆真的想通了,不会再提钱的事,可没想到,她还是没放弃。
那天晚上,我关店回家,刚进门就闻到一股饭菜香。陈明从厨房走出来,笑着说:“你回来啦,快洗手吃饭,妈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我有点意外,自从上次吵架后,婆婆虽然不跟我闹了,但也很少特意做我爱吃的菜。
我走进厨房洗手,看到婆婆正在盛汤,她看到我,说了句:“洗好了就赶紧过来吃饭,菜要凉了。”我点点头,心里有点纳闷——婆婆今天怎么这么客气,难道有什么事?
吃饭的时候,婆婆不停地给我夹菜,把糖醋排骨都往我碗里放:“晓,多吃点排骨,看你最近瘦了不少,开店肯定很辛苦。”我一边吃一边说:“谢谢妈,我自己来就行,您也吃。”
陈明看我们相处得好,也很开心,说:“妈,您最近跟晓的关系越来越好了,这样多好,咱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婆婆笑了笑,没说话,继续给我夹菜。
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总觉得婆婆这么客气,肯定有原因。果然,吃完饭,我刚想收拾碗筷,婆婆就说:“晓,你别忙了,让陈明收拾就行,你过来,妈有话跟你说。”
我跟着婆婆走进客厅,陈明收拾完碗筷也走了过来,坐在我们旁边。婆婆喝了口茶,看着我说:“晓,妈知道,之前妈做得不对,老是跟你闹矛盾,还偷你店里的钱,让你受委屈了。妈在这里跟你说声对不起,你别往心里去。”
我没想到婆婆会跟我道歉,赶紧说:“妈,您别这么说,之前的事都过去了,咱们以后好好相处就行。”婆婆点点头,说:“你能这么想,妈很开心。其实,妈今天找你,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婆婆还是有事。我看着她说:“妈,您有什么事就说吧,咱们一家人,有话直说。”
婆婆叹了口气,说:“你也知道,老二前段时间跟对象分手了,心里一直不好受,也没心思找工作。前两天,他跟我说,想自己做点小生意,开个汽修店,他之前在汽修厂学过几年,会修汽车,开汽修店肯定能行。”
我没说话,等着婆婆继续说。婆婆又说:“可是开汽修店需要不少钱,租门面、买工具、进零件,至少要十万块。老二手里没那么多钱,我手里也只有一点养老钱,不够。所以,妈想跟你商量商量,能不能先拿十万块给老二,让他把汽修店开起来。等他以后赚了钱,肯定会还你,不会让你吃亏的。”
我就知道,婆婆这么客气,就是为了让我拿钱给陈亮。我心里有点生气,但还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妈,开汽修店是好事,可是我手里真的没那么多钱。我店里的钱,大部分都要用来周转,每天都要进食材,而且之前借娘家的五万块,我还没还,总不能一直拖着。”
婆婆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刚才的客气劲儿全没了:“你怎么又说没钱?你店里不是赚了二十万吗?就算还了你娘家五万,还有十五万,拿十万给老二怎么了?你就这么不想帮老二?”
我没想到婆婆说变脸就变脸,心里更生气了:“妈,这不是我想不想帮的事,我真的有难处。我店里的钱要周转,要是把钱都给陈亮,店里就没办法经营了,到时候我连饭都吃不上,怎么帮他?”
“你就是不想帮!”婆婆提高了声音,“老二是你小叔子,你帮他是应该的!你现在有钱,却不肯帮他,就是自私!就是不想让我们老陈家好!”
陈明赶紧说:“妈,您别生气,晓也有她的难处,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老二开汽修店是好事,可是也不能逼晓拿钱啊。”
婆婆瞪了陈明一眼:“你别帮着她说话!她是你媳妇,你的钱就是她的钱,她的钱也是你的钱!拿十万给老二怎么了?你怎么一点都不心疼你弟弟?”
陈明被婆婆说得哑口无言,只能低着头。我看着婆婆,心里又气又累:“妈,我真的不能拿这十万块。要是陈亮真想开汽修店,可以先找个汽修厂上班,攒点钱,等钱够了再开。或者跟亲戚朋友借点,不一定非要跟我要。”
“找亲戚朋友借?谁会借给他?”婆婆冷笑一声,“他现在没工作,没结婚,亲戚朋友都怕他还不上钱,谁肯借?也就只有你有钱,能帮他!你要是不帮他,他这辈子就完了!”
我看着婆婆蛮不讲理的样子,再也忍不住了:“妈,您怎么能这么说?陈亮是个成年人,他有手有脚,能自己赚钱,怎么会一辈子完了?您不能总是惯着他,什么事都想着让别人帮他,这样他永远都长不大!”
“我惯着他怎么了?他是我儿子,我不疼他谁疼他?”婆婆站起来,指着我说,“林晓,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你要是不拿十万块给老二开汽修店,我就天天去你店里闹,让你做不成生意!我说到做到!”
我没想到婆婆又要用去店里闹来威胁我,心里彻底凉了:“妈,您怎么能这样?之前的事您忘了吗?您答应过我,以后不再跟我闹了,怎么现在又要去店里闹?您就不怕街坊邻居笑话吗?”
“我不怕!”婆婆说,“我只要老二能开起汽修店,能好好过日子,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要是不拿这钱,咱们就没完!”
陈明赶紧站起来,拉住婆婆:“妈,您别激动,有话好好说。晓,你也别生气,咱们再商量商量,好不好?”
我看着陈明,心里很失望:“商量?怎么商量?她非要让我拿十万块,我拿不出来,难道要我去抢吗?陈明,我真的受够了,我不想再跟她闹了,也不想再因为钱的事跟你吵架了。”
说完,我转身走进房间,关上了门。我靠在门上,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我真的不明白,婆婆为什么非要逼我拿钱给陈亮?难道在她眼里,只有陈亮是她的孩子,陈明就不是吗?难道我的钱就不是辛辛苦苦赚来的吗?
没过多久,陈明走进房间,坐在我旁边,说:“晓,对不起,又让你受委屈了。我跟妈谈过了,她就是一时钻牛角尖,等她想通了就好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我看着陈明,说:“想通了?她什么时候才能想通?之前她逼我拿二十万给陈亮当彩礼,现在又逼我拿十万给陈亮开汽修店,她永远都不会满足!陈明,我真的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我还能忍多久。”
陈明低着头,说:“我知道你委屈,可是她是我妈,我真的没办法。晓,你再忍忍,等陈亮找到工作,或者攒够了钱,妈就不会再逼你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看着陈明恳求的眼神,心里很纠结。我真的不想离婚,不想这个家散了,可是我也真的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我沉默了很久,说:“好,我再忍忍。但是陈明,我不会拿这十万块给陈亮的,我有我的难处,我不能再纵容你们了。”
陈明点点头,说:“谢谢你,晓。我知道你不容易,我会跟妈好好说说,让她别再逼你了。”可是我心里知道,这只是陈明的安慰话,婆婆是不会轻易改变的。我只能在心里祈祷,希望陈亮能早点找到工作,不要再让婆婆找我的麻烦了。
接下来的几天,婆婆虽然没再跟我提拿钱的事,但也没给我好脸色。每天我回家,她都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吃饭的时候也不跟我说话。陈明夹在中间,也很为难,每天都想办法调解我们的关系,可是没什么用。
我知道,这样的平静只是暂时的,婆婆肯定还会再找机会跟我提拿钱的事。我真的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我还能忍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