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张伟的电话,我在工位上坐了很久。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和张伟的通话记录界面,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我其实还抱着一点希望,希望张伟能真的站出来,帮我跟婆婆、小叔子好好谈谈,可他还是只会说“再等等”。
接下来的两天,张伟没再给我打电话,也没回我微信。我知道,他肯定是没跟婆婆谈拢,或者根本就没敢跟婆婆提拆迁办的说法。我心里的那点希望,一点点凉了下去。
第三天早上,我刚到公司,就接到了小区物业的电话。物业的人说:“林女士,您家有人把东西往楼下扔,还扔到了绿化带里,其他业主投诉了,您赶紧回来处理一下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问:“扔的什么东西?是谁扔的?”
“看着像是衣服、被子这些生活用品,是您家那位老太太扔的。”物业的人说,“我们劝了她,她不听,还说那些东西是她的,想怎么扔就怎么扔。”
我一听就急了,那肯定是我的东西!我跟领导请了假,抓起包就往小区跑。一路上,我心里又气又慌,我真没想到婆婆会这么过分,居然把我的东西扔出门。
到了小区楼下,我一眼就看见绿化带里散落着我的衣服、被子,还有我的一些生活用品。几个邻居围在旁边议论,指指点点。我赶紧跑过去,蹲下来捡我的东西。那些衣服有的被扯破了,有的沾了泥土和树叶,我的护肤品瓶子也摔碎了,乳液流了一地。
“晓啊,你可算回来了。”邻居王阿姨走过来,小声说,“你婆婆刚才跟疯了一样,把你房间里的东西往外扔,我们劝她,她还跟我们吵,说你占她家便宜,早就该把你东西扔出去了。”
我咬着牙,没说话,只是加快了捡东西的速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我不想在邻居面前哭,不想让他们看笑话。
就在这时,我看见婆婆从楼道里走出来。她双手叉腰,站在阳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满是得意:“林晓,你不是厉害吗?不是说拆迁款有你的份吗?你不是敢去拆迁办告我吗?我告诉你,你别想再踏进这个家门一步!你的东西,我全给你扔了,你爱去哪去哪!”
我抬起头,看着婆婆,气得浑身发抖:“妈,您太过分了!那些是我的东西,您凭什么扔了它们?”
“凭什么?”婆婆冷笑一声,“这是我家,我想扔什么就扔什么!你占着我家的房子,还想抢我家的拆迁款,我没把你赶出去就不错了!现在把你的东西扔了,让你赶紧滚,别在我眼前碍眼!”
“您怎么能这么不讲理?”我站起来,看着婆婆,“我跟张伟是合法夫妻,这房子也有我的份,我不是占您家的房子!拆迁款里有我的份额,是我应得的,不是抢您的!”
“你还敢跟我顶嘴?”婆婆提高了声音,“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你要是不放弃拆迁款,就别想再回这个家!你要是敢再提拆迁款,我就把你所有的东西都烧了!”
邻居们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劝:“大姐,你别这么激动,有话好好说,扔东西解决不了问题啊。”“是啊,小林也是个好姑娘,你这么对她,不太好啊。”
“你们别管闲事!”婆婆瞪着邻居们,“这是我们家的家事,跟你们没关系!我教训我儿媳妇,你们管得着吗?”
邻居们被婆婆怼得没话说,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有的还悄悄跟我说:“小林,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气糊涂了。”
我心里又委屈又生气,可我知道,跟婆婆吵架没用,她根本就不讲理。我深吸一口气,继续捡我的东西。我把能捡的都捡起来,装进我带来的袋子里。那些被扯破、弄脏的衣服,我也舍不得扔,毕竟都是我花钱买的。
就在我捡东西的时候,张伟回来了。他看见楼下的场景,还有我手里装满东西的袋子,赶紧跑过来:“晓,这是怎么了?我妈怎么把你的东西扔出来了?”
“你问你妈!”我看着张伟,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不仅把我的东西扔出来,还说让我滚,说我要是不放弃拆迁款,就把我的东西都烧了!张伟,这就是你让我等的结果!这就是你妈做出来的事!”
张伟赶紧抬头看婆婆,大声说:“妈,您怎么能这么做?您把晓的东西扔出来,让她住哪啊?您赶紧把东西给晓拿回去!”
“我不拿!”婆婆站在阳台上,瞪着张伟,“你个没良心的!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为了小磊!你居然还帮着外人跟我顶嘴?我看你是被这个女人迷昏了头!”
“晓不是外人,她是我媳妇!”张伟也有点生气了,“您这么做,让我怎么跟晓交代?让邻居们怎么看我们家?您赶紧下来,把晓的东西拿上去!”
“我不下去!我也不拿!”婆婆说着,居然坐在阳台上哭了起来,“我命怎么这么苦啊!养了个白眼狼儿子,娶了个贪心的媳妇,现在还要跟我作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张伟一看婆婆哭了,立马就软了下来。他皱着眉,看着我,语气带着点哀求:“晓,你看我妈都哭了,你先别生气。咱们先把东西拿上去,有话回家说,好不好?”
“回家说?”我看着张伟,心里满是失望,“她都把我的东西扔出来了,都让我滚了,我还怎么回家?张伟,你能不能有点骨气?能不能站在我这边,为我说句话?”
“我这不是在为你说话吗?”张伟有点无奈,“可我妈年纪大了,又在气头上,咱们不能跟她硬来啊。你先忍忍,等她气消了,我再跟她好好说,好不好?”
“忍忍?我已经忍了很多次了!”我擦干眼泪,看着张伟,“她冷暴力我,我忍了;她让小叔子威胁我,我忍了;现在她把我的东西扔出来,让我滚,我还要忍吗?张伟,我告诉你,我忍够了!”
我拎起装满东西的袋子,看着张伟:“从今天起,我跟你彻底没关系了。我会尽快找律师,跟你离婚,还要拿回属于我的拆迁款。你跟你妈、你弟弟过去吧!”
说完,我转身就走。张伟赶紧拉住我:“晓,你别冲动啊!咱们别离婚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会跟我妈好好谈的,我肯定会让她把拆迁款分给你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我甩开张伟的手,“是你自己不珍惜。张伟,我们之间,完了。”
我拎着袋子,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后传来张伟的呼喊声,还有婆婆的哭声和骂声,可我再也没有回头。我知道,我不能再心软了,我必须彻底跟他们划清界限,才能开始新的生活。
我拎着东西,走到小区门口,不知道该去哪里。出租屋很小,根本放不下这么多东西。我想了想,还是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我妈一听我的声音不对,就问我怎么了。我再也忍不住,哭着把所有的事都跟我妈说了。我妈听了,又生气又心疼:“这个老太太怎么能这么不讲理!张伟也是个窝囊废,居然不帮你!晓,你别难过,你先回妈这来,妈给你收拾房间,你住妈这!”
挂了电话,我心里稍微好受了点。至少我还有我妈,还有一个可以去的地方。我拦了辆出租车,报了我妈家的地址。坐在出租车上,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我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我一定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跟张伟离婚,开始新的生活。我再也不会委屈自己,再也不会为了所谓的“家庭和睦”而忍气吞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