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醒得很早。天刚亮,我就听见客厅里有动静。我悄悄起身,走到卧室门口,轻轻拉开一条缝往外看。
就见表姐已经起来了,她正把自己的行李箱打开,往外拿东西。她的行李箱很大,拉链一拉开,里面的东西几乎要溢出来。衣服、鞋子、包包,还有各种瓶瓶罐罐的化妆品,被她一股脑地往沙发上堆。
我皱了皱眉,心里有点不舒服。客厅是大家共用的地方,怎么能这么随便堆东西?我正想出去说两句,又想起昨天婆婆瞪我的眼神,只好把话咽了回去,默默地关上了门。
等我洗漱完走出卧室时,客厅已经变了样。表姐的衣服搭在沙发扶手上,好几双鞋子乱七八糟地摆在茶几旁边,几个化妆品瓶子直接放在了电视柜上,连我平时放遥控器的地方都被占了。那个大大的行李箱敞着口,斜斜地放在客厅角落,看起来特别碍眼。
婆婆从她房间出来,看到客厅里的样子,不但没说什么,反而笑着对表姐说:“玲玲啊,东西都拿出来晒晒,别闷在箱子里受潮了。”表姐点点头,拿起一件裙子在身上比划着:“姨,你看我这件衣服好看不?”
我没说话,径直走进厨房准备早饭。煎鸡蛋的时候,我听见表姐在客厅里打电话,声音很大,说的是老家话,我听不太懂,但能感觉到她聊得很热闹。电话打了很久,直到我把早饭端上桌,她还在说。
婆婆催了她一声:“玲玲,先吃饭了,吃完再聊。”表姐这才挂了电话,走过来坐下。吃饭的时候,她一直低着头看手机,时不时发出“嘿嘿”的笑声,筷子在盘子里翻来翻去,专挑肉吃。
我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老公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示意我别在意。婆婆倒是热情,不停地给表姐夹菜:“多吃点,找工作累,得补补。”表姐头也不抬地说:“嗯,谢谢姨。”
吃完早饭,老公去上班了。我收拾碗筷的时候,对表姐说:“表姐,你吃完的碗放水池里就行,我来洗。”表姐“哦”了一声,把碗一放,又回沙发上刷手机去了,还开着外放,声音特别大。
婆婆在旁边看着,不但没说她,反而走过去问:“玲玲,今天打算去哪儿找工作?要不要姨陪你去?”表姐摇摇头:“不用姨,我先在手机上看看,明天再出去。”说完,她往沙发上一躺,把腿翘到茶几上,姿势特别随意。
我看着客厅里乱糟糟的样子,心里堵得慌。那些化妆品瓶子还在电视柜上,她的鞋子散落在门口,沙发上的衣服也没收拾。我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对表姐说:“表姐,客厅是大家共用的地方,能不能把你的东西收一下?这样看着太乱了。”
表姐瞥了我一眼,不太情愿地说:“哦,等会儿吧,我看完这个视频。”说完,她又把注意力转回到手机上。我刚想再说点什么,婆婆突然开口了:“哎呀,多大点事啊?年轻人都这样,随性点好。你别太计较了,女孩子东西多点很正常。”
我一听就不乐意了:“妈,这不是计较不计较的事。家里保持整洁是应该的吧?她这样把东西乱扔,大家住着都不舒服。”婆婆皱起眉头:“你怎么回事啊?玲玲刚过来,你就不能让着她点?不就是放点东西吗?又没碍着你什么。”
“怎么没碍着?”我提高了声音,“电视柜上都是她的化妆品,我擦桌子都不方便。沙发上堆着衣服,坐都没法坐。门口的鞋子乱七八糟,走路都得绕着走。”表姐见我们吵起来,才不情不愿地坐起来,小声说:“那我现在收还不行吗?”
婆婆瞪了我一眼,然后对表姐笑着说:“不用不用,你坐着吧,让她来收拾就行。她平时就爱干净,闲不住。”我气地说:“凭什么让我收拾?这是她的东西!”婆婆却说:“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你是嫂子,多照顾点妹妹怎么了?”
我看着婆婆偏心的样子,心里特别委屈。这明明是表姐的错,她乱扔东西不收拾,婆婆却处处护着她,还说我计较。我咬了咬牙,没再说话,转身进了厨房。我知道再说下去,只会吵得更厉害。
中午做饭的时候,我问婆婆:“妈,中午想吃什么?我去买菜。”婆婆说:“玲玲爱吃鱼,你去买条鱼回来吧,再买点排骨,给她炖个汤。”我愣了一下:“她刚吃了早饭没多久,中午吃这么油腻不好吧?而且家里还有菜呢。”
婆婆却说:“玲玲正在长身体,得多吃点好的。你去买吧,别舍不得花钱,亲戚来了就得好好招待。”我心里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拿着钱包出门了。出门的时候,我看见表姐还躺在沙发上刷手机,客厅里还是乱糟糟的,她根本没收拾。
买完菜回来,一进门就闻到一股烟味。我皱着眉走进客厅,只见表姐正坐在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支烟,旁边的茶几上还放着一个烟灰缸,里面已经有好几个烟蒂了。她看见我回来,赶紧把烟掐灭了,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当时就火了:“你怎么在屋里抽烟啊?我们家没人抽烟,你不知道吗?”表姐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有点烦,就抽了一根,忘了问你们了。”
婆婆从房间里出来,看到这一幕,连忙打圆场:“哎呀,抽都抽了,下次注意点就行了。你也别这么大火气,多大点事。”我看着婆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屋里抽烟还叫小事?烟味很难散的,而且万一着火了怎么办?”
“哪那么容易着火?”婆婆不以为然地说,“玲玲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揪着不放了。快去做饭吧,我都饿了。”我气得说不出话,拿着菜转身进了厨房,“砰”地一声关上了厨房门。
厨房里,我一边择菜一边掉眼泪。我觉得特别委屈,这明明是我的家,可我却像个外人。婆婆处处护着表姐,不管表姐做什么,她都觉得是对的,反而我稍微说一句,就成了我计较、我不懂事。
中午吃饭的时候,表姐主动给我夹了一筷子鱼:“嫂子,你做的鱼真好吃,谢谢你啊。”我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扒着饭。婆婆见我不吭声,又说:“你看玲玲多懂事,你就别生气了。一家人哪有那么多矛盾。”
我抬起头,看着婆婆和表姐,突然觉得特别累。我知道,这才只是第一天,以后这样的日子还不知道有多少。我默默地叹了口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希望表姐能快点找到工作,快点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