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我刚到公司,就接到了老公的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为难:“妈知道你副业挣得多了,让你每个月交一半副业钱当家用,你看……”我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她怎么知道的?我没跟她说过具体数字。”
“昨天嫂子来家里,妈跟她念叨时说漏嘴了,嫂子一猜就知道你挣得不少。”老公叹了口气,“妈说你既然能挣外快,就该为家里分担,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养家。”我冷笑一声:“她怎么不说让嫂子也交一半工资?嫂子工资一直放她那儿呢。”
“小雅,你别这么说。”老公的声音低了下去,“妈也是觉得你现在挣钱容易,分担点家用应该的。你就当帮帮我,别让我夹在中间为难。”听着他的话,我心里又气又委屈,却还是咬着牙说:“下班再说,我先上班了。”
挂了电话,我坐在工位上半天没心思工作。婆婆的心思昭然若揭,见我副业挣钱了就想插手,以前我工资不够花的时候,她怎么没说让嫂子分担家用?说到底,还是觉得我好欺负,觉得我的钱就该被她拿捏。
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设计稿改了好几遍都不满意。主管看出我状态不对,让我提前下班休息:“状态不好就别硬撑,明天再弄也一样。”我点点头,收拾东西时,心里像压着块大石头,连走路都觉得沉。
走到小区楼下,远远就看到婆婆站在单元门口,双手背在身后,眼神直直地盯着路口,一看就是在等我。我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走过去,该来的躲不掉,与其逃避不如直接面对。
“下班了?”她迎上来,语气不像平时那样冲,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跟你说的事想好了吗?副业钱每个月交一半给我,这要求不过分吧?”我停下脚步,看着她的眼睛:“妈,这钱我不能交。”
她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为什么不能交?你嫁到我们家,挣的钱就该有家里的一份!你嫂子每个月工资全交,你交一半还不愿意?”我攥紧包带:“嫂子的钱是你保管,我的副业钱要存起来买房,不能动。”
“买房?你们现在有地方住,买什么房?”她立刻提高了音量,“我看你就是找借口不想交钱!是不是觉得自己能挣钱了,就不用听我的话了?告诉你,只要我还是阿哲的妈,这个家就轮不到你做主!”
周围路过的邻居纷纷看过来,对着我们指指点点。我拉着她往楼道里走:“有话回家说,别在这儿吵。”她甩开我的手:“我怕什么?我说的有错吗?儿媳挣钱给家里花天经地义!你要是不交,就是不孝!”
正在这时,老公下班回来了。他看到我们僵持着,赶紧跑过来:“怎么又吵起来了?妈,小雅,有话上楼说。”婆婆立刻拉着他告状:“阿哲你听听!我让她交一半副业钱当家用,她死活不肯,还说要买房,我看她就是不想好好跟你过日子!”
“我没说不想好好过日子。”我看着老公,“我只是想存点钱,以后有自己的房子,不用总挤在这儿。这有错吗?”老公皱着眉:“买房是大事,得慢慢商量。妈也是为了家里好,你先交一部分,别让她生气行不行?”
“不行。”我斩钉截铁地说,“这钱是我熬夜挣来的,每一分都不容易。我可以承担一部分家用,但绝不可能把副业钱交一半给她保管。这是我的底线。”婆婆见我态度坚决,气得直跺脚:“好啊你!真是娶了个白眼狼!我算是白疼你了!”
我们拉拉扯扯地上了楼,一进门婆婆就坐在沙发上哭起来,边哭边骂:“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儿媳挣了钱就不认人了……”我看着她撒泼的样子,心里一点同情都没有,只有无尽的疲惫。
老公在旁边劝了这个劝那个,急得满头大汗。我走到他面前:“你别劝了,这事没得商量。要么她接受我不交副业钱,要么我们就搬出去住。”婆婆听到“搬出去住”,哭声更大了:“你们要赶我走是不是?我就知道你容不下我……”
“我没说赶你走,是我们自己搬出去。”我看着她,“我们结婚了,该有自己的生活。你总把我和嫂子比,总干涉我的钱,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老公拉着我的胳膊:“小雅你少说两句!妈年纪大了,经不起刺激!”
“我已经让够了。”我甩开他的手,“以前她管我的工资,我忍了;她翻我的包,我忍了;她总拿我跟嫂子比,我也忍了。但现在她想管我的副业钱,我不能忍!这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尊严,谁也别想拿走!”
婆婆见我态度强硬,突然停止哭泣,站起来指着我:“好!你不交是吧?那你以后也别想再搞什么兼职!我天天去你公司闹,让你领导看看你是怎么对婆婆的!让你在公司待不下去!”
我看着她撒泼的样子,心里反而平静了:“你去闹吧,我没做错事,不怕别人知道。我靠自己本事挣钱,不偷不抢,光明正大。倒是你,身为长辈,逼着儿媳交私房钱,传出去看谁丢人。”
她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指着我半天,突然捂着胸口倒在沙发上:“哎哟……我的心口疼……阿哲,快叫救护车……”老公吓坏了,赶紧跑过去扶她:“妈你怎么了?别吓我啊!”我站在原地没动,我知道她是装的。
“妈你别急,我这就叫救护车。”老公手忙脚乱地掏手机,我走过去按住他的手:“别叫,她没事。”婆婆立刻睁开眼瞪我:“你咒我是不是?我就是被你气的!”我冷笑一声:“你要是真疼,就不会有力气瞪我了。”
老公看看我,又看看婆婆,终于明白过来,叹了口气放下手机:“妈,你别装了,这样有意思吗?小雅说得对,她的钱她有权自己管,我们不该逼她。”婆婆见老公也不帮她,气得坐起来:“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懒得再看她演戏,转身走进卧室,关上门把他们的声音隔绝在外。靠在门板上,我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抖,不是害怕,是愤怒。为什么想要守住自己的劳动成果这么难?为什么婆婆非要把她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老公推门进来,脸上满是疲惫:“妈已经回房了,你别往心里去。”我没看他:“你觉得我过分吗?”他走到我面前,轻轻抱住我:“不过分,是妈太固执了。以后她再提这事,我来挡着,你别跟她吵了,伤身体。”
感受着他怀里的温度,我心里的委屈终于忍不住涌了上来,眼泪掉了下来:“我只是想靠自己的能力过得好一点,为什么这么难?”他拍着我的背:“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好。虽然暂时保住了副业钱,但我知道婆婆不会善罢甘休。她就像一块甩不掉的膏药,总想粘着我,控制我的生活。我必须加快攒钱的速度,尽快买上房子搬出去,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摆脱她的控制。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时婆婆已经不在家了,大概是回自己家了。老公做好了早饭,低声说:“妈早上走的时候说,让你自己好好想想,别真把关系闹僵了。”我喝着粥:“我已经想好了,我的钱我自己管,谁也别想插手。”
老公没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我知道他夹在中间为难,但我不能再退让了。退让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不想一辈子活在婆婆的阴影下。我要靠自己的能力,为自己挣一个安稳的未来,一个不用看别人脸色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