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潼关隋军大营的中军帐内,烛火摇曳,将杨义臣的身影投射在帐壁上,忽明忽暗。他身着银甲未卸,手抚案上的兵书,目光却落在帐外漆黑的夜空,眉头紧锁,心事重重。杨林出征前的叮嘱如惊雷般在耳畔回响——“宇文化及父子野心勃勃,他日若掌兵权,必为大隋心腹之患,切记小心提防”,那沙哑却坚定的语气,仿佛就在昨日。
“王爷,您在天有灵,可知老臣如今的难处?”杨义臣低声长叹,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案面。四十万大军分兵后,十万留守长安的兵力终究要托付给宇文成都——朝中能征善战的将领,杨林战死,尚师徒、魏文通殒命,新文礼重伤难愈,除了宇文成都,竟再无一人能统筹京畿防务。他深知宇文家的野心,可此刻大敌当前,长安是大隋根基,杨广的安危更是关乎军心稳定,除了信任宇文成都,他别无选择。
“宇文成都,你若还有半分忠君之心,便该知晓唇亡齿寒的道理!”杨义臣一拳砸在案上,烛火震颤,火星溅落。他想起宇文成都在瓦岗战败时的狼狈逃窜,想起宇文化及在朝堂上的阴奉阳违,心中愈发不安,“但愿你能顾全大局,莫要在这生死关头背后捅刀,否则大隋覆灭之日,也是你宇文家败亡之时!”
压下心中的忧虑,杨义臣俯身看向案上的阵图,目光变得锐利如刀。明日之战,关乎大隋国运,他必须倾尽所有手段。“来人!传我将令!”他高声唤道,帐外亲兵立刻应声而入。
“元帅有何吩咐?”
“明日交战,启用八门金锁阵为主阵,铜旗阵为辅阵!”杨义臣手指点在阵图上,清晰下令,“命三万精兵布八门金锁阵,分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阵中暗藏弓弩手,待敌军闯入,便关门打狗;再派两万精兵布铜旗阵,以二十四面铜旗为引,牵制敌军骑兵,防止他们迂回包抄!”
亲兵躬身记下,杨义臣又补充道:“另外,命人连夜准备火油、火箭、火雷,明日交战时,待敌军主力陷入阵中,便从阵后发起火攻,烧他们个片甲不留!告诉士兵们,趁夜色现在就去布置。今晚多备一分力,明日便多一分胜算,守住潼关,便是守住大隋的希望!”
“遵令!”亲兵高声应诺,转身快步离去,帐外很快传来此起彼伏的传令声,隋军大营瞬间忙碌起来。士兵们扛着沉重的铜旗往阵前搬运,铜旗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咚咚”声;火油桶整齐码放在阵后,火光映照下泛着黑亮的光泽;弓弩手们则在阵中隐蔽处搭建箭楼,夜色中人影攒动,透着肃杀之气。杨义臣望着帐外的动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不信程啸天和李渊能识破他的连环计谋,更不信大隋会就此覆灭。
与此同时,潼关南麓的瓦岗军大营内,中军帐灯火通明,程啸天、李世民正围在案前,与秦琼、罗成、徐茂公、李建成等人商议明日战事。案上摊着潼关地形图,上面用红笔标注着隋军大营的位置和兵力分布,却唯独没有阵形相关的标记——哨探连夜侦查,只看到隋军在城外平原上频繁调动,搭建着不明用途的阵基,竖起了不少铜制旗帜,却始终摸不清具体阵法。
“杨义臣这老东西,连夜调动兵马搞小动作,城外竖起了二十多面铜旗,阵基看得人眼花缭乱,不知道在耍什么花招!”程咬金挥舞着八卦宣花斧,语气中满是不耐,“依我看,管他什么阵,明日直接让铁锤重甲军冲上去,一锤砸烂完事!”
程啸天后背的玄火盘龙锤紧贴脊背,他指尖划过地形图上隋军阵基的范围,沉声道:“哨探回报,隋军阵中暗藏弓弩手,还准备了大量火油、火箭,怕是要布下陷阱等着我们钻。盲目冲锋,只会让弟兄们白白牺牲。”他抬头看向徐茂公,“军师,你见多识广,可曾见过类似的阵仗?”
徐茂公摇着羽扇,眉头微蹙:“铜旗为引,阵基交错,再配合火攻,倒是像极了杨林当年惯用的牵制型阵法。只是具体是哪两种阵法,没有亲眼所见,实在难以判断。不过可以肯定,这阵法必然擅长围困和突袭,一旦闯入,极易被分割包围。”
李世民身着银甲,目光凝重地说道:“不管是什么阵法,明日交战,我们必须先摸清虚实。我建议,先派一支精锐骑兵试探进攻,引诱隋军阵法展开,同时可以让瓦岗的神箭营密切观察阵中动静,寻找破绽。”
秦琼点头附和:“李公子所言极是。我愿率两千轻骑前去试探,只要阵法一动,便能看出端倪。程统领可率铁锤重甲军在后方待命,一旦找到破绽,便立刻发起强攻;李家骑兵则负责牵制隋军侧翼,防止他们包抄试探部队。”
罗成把玩着五钩神飞枪,补充道:“另外,需提前备好湿棉被和沙土,应对隋军的火攻。神箭营要占据高地,一旦隋军发射火箭,便全力压制,掩护试探部队撤退。”
程啸天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后背的玄火盘龙锤仿佛感应到主人的战意,锤身暗红纹路隐隐发光:“好!就这么定了!”他转头对亲兵下令,“传我将令,秦将军率两千轻骑明日拂晓先行试探;铁锤重甲军连夜检查盔甲武器,喂饱战马,随时准备冲锋;神箭营备好湿棉被、沙土和火箭,占据阵前高地;李家骑兵那边就劳烦李二公子了,最好是部署在侧翼,牵制隋军动向!”
“遵令!”亲兵应声而去,帐外立刻响起嘹亮的号角声,瓦岗军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铁锤重甲军的士兵们擦拭着玄铁黑锤,盔甲碰撞声铿锵有力;神箭营士兵们将湿棉被覆盖在盾牌上,沙土装入布袋备用;骑兵们则牵着战马前往草料场,给马匹补充能量,整个大营忙而不乱,士气如虹。
李建成看着众人有条不紊的部署,心中稍安,低声对李世民道:“二弟,程统领这边军纪严明,众将配合默契,明日之战,胜算应该不小。”
李世民颔首,目光落在程啸天身上——这位瓦岗统领后背的巨锤透着令人心悸的威压,行事果断狠厉,正是破敌的关键。“程统领战力无双,徐军师足智多谋,再加上我们两家同心协力,就算杨义臣布下天罗地网,我们也能撕开一道口子!”
众人又商议了半个时辰,确定了各部队的接应方案和撤退路线,才各自散去。程啸天独自留在中军帐,他走到帐外,望着隋军大营方向的灯火,后背的玄火盘龙锤在夜色中泛着暗红光泽。隋军阵中隐约传来铜器碰撞的声音,那是他们在加固阵形,可这恰恰暴露了他们的谨慎——越是布置周密,越说明他们忌惮联军的战力。
“不管你布什么阵,明日我这玄火盘龙锤,都能给你砸个稀烂!”程啸天低声嘶吼,玄火黑骊在一旁昂首嘶鸣,四蹄刨地,扬起阵阵沙尘,仿佛呼应着主人的战意。
夜色渐深,潼关内外的大营都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唯有巡哨的马蹄声和士兵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隋军大营内,杨义臣仍在阵前巡查,看着士兵们将最后一面铜旗立好,火油桶整齐排列在阵后,心中稍感安心;瓦岗与李家联军的大营内,士兵们早已养精蓄锐,只待明日拂晓,便要揭开隋军阵法的神秘面纱,发起雷霆一击。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潼关城外的平原上,已响起震天的号角声。隋军的八门金锁阵和铜旗阵早已布置妥当,二十四面铜旗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八门阵形如同蛰伏的巨兽,等待着猎物闯入;而联军的阵营中,程啸天跨坐在玄火黑骊背上,后背的玄火盘龙锤格外醒目,秦琼已率领两千轻骑列阵在前,李世民、罗成、李元霸等人也已率军就位,刀枪林立,杀气冲天。
一场关乎天下命运的大战,即将在潼关城外的平原上爆发,杨义臣的连环大阵与火攻,能否挡住程啸天与李渊的联军?联军又能否识破阵法破绽,一举破敌?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