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终于从书山题海中抬起头，揉了揉发酸的脖颈，才拿起被冷落许久的手机。
解锁，一眼就看到了程砚发来的那条“价目表”——介绍费30，手续费20，快递加钱……
“噗……” 许昭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她都能想象出程砚敲下这些字时那副“奸商附体”的得意嘴脸。
“老天保佑，” 她对着空气，或者说是对着冥冥中的因果律，非常认真地撇清关系，“这事儿跟我可没关系啊。我就是个莫得感情的传话机器。”
本着“客户是上帝的钱包”以及“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许昭非常干脆地把程砚那套“合理价格”连同“快递加钱”的选项，原封不动地复制粘贴，发给了那位“天选之子”——答案。
消息刚发出去没多久，回复就来了，带着明显的肉痛和难以置信：
答案：啊？这么贵？？？
许昭看着那三个问号，连眉毛都懒得抬一下。她可没兴趣跟人讨价还价，尤其是替程砚背这种锅。她直接一个视频电话又甩给了程砚，接通，共享屏幕，动作一气呵成。
“喏，自己看。” 许昭示意程砚自己看那句“这么贵？”。
屏幕那头的程砚，正为即将到来的50收入而“热火朝天”呢，一听这话，瞬间“诈尸”，火气“噌”地就上来了：
程砚对着视频咆哮： “什么？！嫌贵？！爱谈谈不谈滚！老子费心费力给他找到目标，头发都薅掉几根，现在跟我嫌贵？！这客户下次直接拉黑名单！永不合作！惯的他毛病！”
许昭听着程砚在那头无能狂怒，差点又笑出声：“哈哈哈，活该！谁让你心这么黑收那么多钱？现在怎么回他啊？人家可等着呢。”
程砚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情绪，切换回“专业客服”模式，指挥道：
“回他：这都是经过市场调研的合理价格，童叟无欺！不过嘛……念在你是首位VIp客户，享有专属折扣特权！这边特批给你的优惠价是——45块！ 够意思了吧？赶紧的！”
许昭依言发送：
昭：这都是合理价格。且考虑到你是第一位客户，留有打折余地。这边能给到的优惠是：45。
答案看着“45”这个数字，心里的疑惑非但没减轻，反而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这砍价方式……这语气……真的是那个传说中高冷得不食人间烟火的许昭吗？
答案： 你……你真的是许昭吗？该不会被盗号了吧？？？
这行字清晰地显示在共享屏幕上，许昭看着，嘴角控制不住地狠狠一扯，感觉自己的人设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诋毁！她冷冷地扫了一眼视频窗口里憋笑的程砚。
程砚一看这质疑，比许昭还急！这要是穿帮了，前面白折腾不说，许昭的怒火他可承受不起！他立刻在视频里疯狂做手势：
程砚：“快！别跟他扯皮！回他‘你觉得呢？’ 然后催他付钱！赶紧结束战斗！别让他瞎琢磨了！”
许昭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按程砚说的发送：
昭：你觉得呢？
答案：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搞这个吗？缺钱？
这问题一出，程砚在视频那头急得直跳脚：“靠！别让他问！快终结对话！回他‘无可奉告，麻溜点付钱！’”
许昭虽然觉得这回复极其粗鲁且掉价，但为了尽快促成这次行动，还是复制发送了程砚提供的“金句”：
昭：无可奉告。麻溜点付钱！
为了彻底掐灭对方继续聊下去的念头，许昭不等他再回复，直接把程砚那个早就准备好的收款码发了过去。也许是许昭的名头起了作用，也许是那点残存的幻想作祟，屏幕显示：45元 已到账。
钱到账，程砚立刻像打了鸡血，把“简单”的游戏Id以及联系方式火速转发给许昭。许昭一秒都不想多沾手，立刻转发过去。
昭：谢谢合作。后续发展就靠你自己了。能成，那自然是好事；不成？我可不负责售后。
答案显然还记得之前“保证”：
答案：？？？不是说百分之百成功吗？？？
许昭还没想好怎么回，程砚在视频那头已经得意地喊了出来：“告诉他：对啊！百分百保证拿到联系方式！现在联系方式不是给你了吗？任务完成！完美！”
许昭觉得程砚这文字游戏玩得实在无耻，但也懒得纠正，直接复制粘贴：
昭：对啊。百分之百保证拿到联系方式。现在，联系方式不是给你了吗？
发送完毕，许昭感觉完成了一项此生难忘的任务，长长舒了口气。
程砚那边还在喋喋不休地嘱咐：“记得告诉他那个‘一中游戏兴趣小组’的事儿！让他加人家游戏好友的时候，就说是小组里鹏程万里介绍的！别穿帮了！”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充满金钱与荒诞气息的对话记录，又看了看程砚发来的收款成功的通知。
程砚随后发来一个红包。许昭点开，二十块。
“这么多，你不心疼啊？”许昭笑着问。
“说实话，当然心疼，”程砚回道，“但也不能让你白忙活。”
“行，那我收了。”
“晚安，许昭。”
“晚安。”
电话挂断。许昭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叩了几下，唇角牵起一丝极淡的笑意。
这人……除了学习，简直样样精通。
那么自己呢？想想这么多年，一直扮演着循规蹈矩的乖乖女，如今却跟着程砚这个“悍匪”干这种“缺德事”。
感觉……挺刺激，也挺开心。
再说了，又不是头一回了——之前不还跟着倒卖过签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