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倒塌的烟尘还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木屑和碎石的呛人味道。慕临风拉着柳月娘的手腕,两人都显得有些狼狈。就在此刻,笼罩着房间的某种无形屏障——慕临风悄然布下的隔绝禁制,如同水波般无声消散。
“月娘?!”
“月娘!”
“月娘!”
几声急切的呼唤几乎同时从破碎的门外传来。
顾九渊第一个闪身而入,目光瞬间扫过废墟般的房间,最终钉在慕临风紧握着柳月娘手腕的位置,眼神骤然更冷。紧接着,萧云澜也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担忧。随后玉无瑕,看到眼前景象和姿态暧昧的两人,眉头狠狠拧起,白璟年最后赶到,他看着废墟,又看看衣衫不整(尤其慕临风)且姿态奇特的两人。
“怎么回事?”玉无瑕目光刮过慕临风的脸,“慕公子,你最好解释一下。”
顾九渊更直接,上前一步,盯着慕临风的手,语气不善:“放开她!”
柳月娘用力想抽回手,慕临风却握得更紧了,甚至安抚性地捏了捏她的手腕。他脸上那点轻松的笑意收敛了些,但眼底的光芒却更盛,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从容。
“诸位都在,正好。”慕临风的声音不高,“重新认识一下。”他顿了顿,目光带着若有若无的压迫感,“慕临风,云来居——真正的幕后老板。”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顾九渊难以置信地望向慕临风。那个在云来居舞台上翩然起舞的,带着轻佻笑意头牌,居然是幕后老板?
萧云澜满是震惊。
玉无暇脸上的桀骜僵住了,他死死盯着慕临风,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说谎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坦然和深不见底的城府。
白璟年脑中嗡嗡作响。云来居?那个分号遍布玄黄天九州的庞然大物?慕临风竟是这偌大产业的幕后主人?
慕临风对他们的反应似乎很满意,继续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却抛下了第二颗更重的炸弹:“另外,从今以后,我们算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顾九渊最先炸开,声音拔高,“谁跟你一家人!慕临风,你什么意思?”
玉无暇死死盯着慕临风:“慕老板,请说清楚。”
慕临风侧头,看了一眼被他挡在身后的柳月娘,眼底飞快掠过一丝狡黠。他转回头,面对质问,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真诚”和“坦然”,甚至带点“不好意思”的笑意,慢悠悠地抛出了最终答案:
“意思就是,”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昨夜,我与月娘已有夫妻之实。”
轰——!!!
这一次,没有灵力爆炸,但无形的冲击波却比任何爆炸都更猛烈地席卷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玉无暇周身的气息瞬间降至冰点,看向慕临风的眼神已不是冰冷,而是带着实质般的杀意。他猛地看向柳月娘,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顾九渊眼珠子都红了,猛地踏前一步,狂暴的气息几乎要控制不住:“慕临风!你找死!”他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
萧云澜看着慕临风,又看看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的柳月娘,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巨大的失落和痛楚。
白璟年看着慕临风赤裸胸膛上的抓痕,再看看柳月娘异常的神色,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衣襟,想起上次自己,月娘却只是轻笑着说了句逗你玩的。这几道抓痕,扎眼得很。
柳月娘只觉得气血翻涌,眼前阵阵发黑。她猛地抬头,狠狠刺向慕临风那张“坦然”的脸。这混蛋!他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撤掉禁制,故意等他们过来,故意说出来的!
慕临风仿佛完全没感受到那几道几乎要将他凌迟的目光。他迎着他们几个人的目光,以及身后柳月娘的怒火,唇角那抹笑意加深了,带着一种宣告胜利般的、绝对占有的意味,清晰无比地补充道:
“所以,以后,请诸位多多关照了。”他微微颔首,姿态从容,仿佛只是在宣布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家事,“毕竟,以后,我就是月娘的道侣了。”
慕临风那句“我是月娘的道侣了”如同投入寒潭的巨石,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滔天巨浪后的绝对凝滞。
玉无暇周身散发的寒意几乎要将空气中的尘埃冻结,他死死盯着慕临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道侣?慕老板,好手段。”
萧云澜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未举行结契大典,算什么道侣?”
“谁要跟他结道侣了!” 柳月娘她狠狠甩动被慕临风抓住的手腕,“慕临风!你休要……”
“月娘,”慕临风打断她,他非但没松手,反而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姿态亲昵又强势。
他垂眸凝视她因恼怒而泛红的耳尖,声音温柔得近乎蛊惑:昨夜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接着他看向萧云澜,只剩下商场上惯有的、洞悉一切的精明和一种稳操胜券的从容,“玉萧兄此言差矣。我与月娘,夫妻之实已成,结契大典,随时可以补上。当务之急,”他话锋一转,如同丢下另一颗炸弹,目光扫过他们,唇角勾起一抹近乎挑衅的弧度,“是得把家里的‘位置’,先定一定。”
“位置?”顾九渊本就处在爆发的边缘,此刻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什么狗屁位置!这里轮得到你说话?” 他本能地排斥慕临风这种理所当然的“主人翁”姿态。
慕临风轻笑一声,无视顾九渊的怒火,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自然是大房的位置。”
“大房?!”顾九渊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玉无暇更是怒极反笑:“哈!大房?慕临风,你是不是修炼走火入魔了?月娘何时说过要立什么大房?” 他感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白璟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完全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争“大房”的地步。
柳月娘看向慕临风,大房?!这混蛋居然当着他们的面,如此堂而皇之地提“大房”?他把她当什么?把她苦心维持的局面当什么?!她简直想一掌劈死他!
“怎么,诸位觉得不妥?”慕临风仿佛没看到柳月娘濒临爆发的状态,依旧气定神闲,甚至还带着点探讨的意味,“既然以后要在一个屋檐下相处,总得有个章程,免得失了体统。这大房之位,自然该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