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的鎏金铜钟刚敲过辰时,殿内气氛已如寒铁般凝重。王九击将葡萄牙使臣安东尼奥留下的国书掷在御案上,玄黑色龙纹常服的袖口扫过奏折,带着不容置疑的凛冽:“七日之期已过,安东尼奥杳无音讯,看来葡萄牙是铁了心要赖在澳岛不走了!”
御案两侧,王文、王九波等重臣肃立,神色各异却都透着决绝。王文躬身道:“陛下,澳岛本是我朝固有领土,葡萄牙借居百年已是恩宠,如今竟敢藐视天威,拒不归还,实乃欺人太甚!”
王九击抬手按住腰间汉剑,剑穗上的黑曜石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传朕旨意,宋虎(已经升为团长)率全团七百五十人,配三门‘虎啸二型’后装炮,乘蒸汽列车赴天津,登海军运兵船与第一支队汇合,收复澳岛!”他目光扫过阶下的宋虎,语气加重,“务必速战速决,减少伤亡,生擒驻澳总督!”
“末将遵旨!”宋虎单膝跪地,玄黑色军装的赤红滚边在阳光下格外醒目,肩章上的银星熠熠生辉。
军令传下,宋虎即刻率部赶赴列车站。午时刚过,玄黑色蒸汽列车载着七百五十名精锐将士,沿着崭新的铁轨向天津疾驰而去。车厢内,将士们紧握手中的后装枪,枪身的黄铜部件泛着冷光,每个人眼中都燃烧着收复失地的坚定信念。列车一路轰鸣,仅两个时辰便抵达天津港,早已等候在此的海军运兵船迅速开启登船通道,将士们有序登舰,武器装备被妥善安置,玄黑色的龙旗在船桅顶端迎风招展,即将驶向南海。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越南南圻边境,深秋的丛林被薄雾笼罩,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草木气息与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烟味。越南禁卫团两千名将士列成整齐的队列,正沿着泥泞的道路向南推进。玄黑色的军装虽已被汗水与泥土浸染,却依旧难掩其肃杀之气,“龙吟1860式”前装步枪斜挎肩头,八门“虎啸”前装75毫米线膛炮被骡马拖拽着,紧随其后。
赵烈骑在战马上,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的丛林。经过三个月的魔鬼训练,这些越南新兵已褪去了最初的青涩与怯懦,队列整齐,动作规范,手中的武器运用得愈发熟练,但他深知,真正的考验还未到来——这是他们第一次上战场,面对的是装备精良、实战经验丰富的法军。
“都打起精神来!”赵烈高声喊道,声音透过晨雾传遍队列,“法军就在前方不远处,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们的亲人、家园都在遭受他们的蹂躏!今日,是你们保家卫国的时刻,拿出训练时的劲头,让法军尝尝我们的厉害!”
队列中的新兵们脸色各异,有的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有的则难掩紧张与恐惧。十八岁的阮阿福紧握着手中的步枪,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本是南圻的一名农夫,法军攻占他的村庄时,父母与妹妹都惨死于战火,他侥幸逃脱后,便毅然报名参军。此刻,他的心中满是对法军的仇恨,却也因即将到来的战斗而浑身颤抖,手心的汗水早已浸湿了步枪的木质枪托。
与阮阿福并肩而行的黎文雄,曾是一名猎户,枪法精准,在射击训练中屡屡名列前茅。他紧了紧腰间的“龙爆”手榴弹,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那些法军,为死去的乡亲们报仇。但当远处隐约传来法军的笑声时,他的喉咙还是不由得发紧,下意识地将步枪握得更紧了。
午后时分,前锋侦察兵匆匆回报:“总教官!前方五公里处发现法军,约三千人,正在丛林边缘扎营休整!”
赵烈心中一凛,当即下令:“全军隐蔽,抢占左侧高地,构筑临时阵地!”
两千名将士迅速散开,借着丛林与地形的掩护,向左侧高地推进。新兵们动作略显慌乱,有的工兵铲挖得太深,有的战壕挖得歪歪扭扭,却依旧按照训练时的要求,拼命加快速度。阮阿福跟着战友们一起,用工兵铲奋力挖掘泥土,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滴在泥泞的土地上,他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黎文雄则趴在战壕边缘,透过草木的缝隙观察着法军营地,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步枪的扳机。
赵烈登上高地顶端,举起望远镜望去。只见前方丛林边缘,法军士兵正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有的在生火做饭,炊烟袅袅升起;有的在擦拭武器,阳光反射在枪身上;有的则躺在草地上休息,互相调侃着,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这支法军步兵团编制不全,装备的多是前装击发枪,仅有四门前装滑膛炮,战力较法军本土主力相去甚远,但对这些越南新兵而言,依旧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法军毫无防备,正是进攻的好时机!”赵烈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当即下令,“炮兵连准备,瞄准法军营地中央,发射爆破弹;步兵连分为三路,左路五百人迂回至法军侧翼,右路五百人牵制法军正面,中路一千人待炮火掩护后发起冲锋!记住战术,前装枪要保持轮换射击,三人一组,一人射击,两人装填,确保火力不中断!”
八门“虎啸”前装炮迅速架设完毕,炮手们熟练地将爆破弹装入炮膛,调整好仰角。“放!”炮长一声令下,八门火炮同时轰鸣,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精准地砸在法军营地中央。
“轰隆!轰隆!”连续的爆炸声震耳欲聋,法军营地瞬间被火光与烟尘笼罩,士兵们的惨叫声与帐篷燃烧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正在休整的法军猝不及防,纷纷慌乱逃窜,有的甚至来不及拿起武器,就被倒塌的帐篷掩埋。
“冲锋!”赵烈高声下令。中路一千名新兵如猛虎般冲出战壕,挥舞着手中的步枪,向法军营地发起冲锋。阮阿福跟着人群一起,嘶吼着向前冲去,心中的恐惧在仇恨的驱使下渐渐消散,他只想冲到法军面前,亲手杀了那些侵略者。
然而,法军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兵,短暂的混乱后,便在几名军官的指挥下迅速组织抵抗。他们依托燃烧的帐篷与树木,架起前装击发枪,向冲锋的越南新兵射击。“砰!砰!砰!”密集的枪声响起,冲在最前面的几名越南新兵应声倒地,鲜血瞬间染红了泥泞的土地。
看到战友倒下,不少新兵的脚步慢了下来,脸上的恐惧再次浮现。阮阿福看着前方倒下的战友,心中一紧,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住了。他看到一名战友的胸口被子弹击穿,鲜血汩汩涌出,那双眼睛还圆睁着,充满了不甘。身边的几名新兵更是吓得转身就跑,大喊道:“打不过!快跑啊!法军太厉害了!”
“不许退!”赵烈见状,当即拔出腰间的短刃,策马冲到逃跑的新兵面前,一刀将为首一人砍倒在地,鲜血溅在他的玄黑色军装上,“谁敢后退,这就是下场!”
逃跑的新兵们吓得浑身发抖,再也不敢动弹。赵烈目光如冰,高声喊道:“法军的枪和我们一样,都是前装枪,他们能每分钟射三发,我们也能!训练时你们怎么练的,现在就怎么打!想想你们死去的亲人,想想你们被烧毁的家园,难道你们要当逃兵吗?”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新兵们的心上。阮阿福想起了惨死的父母与妹妹,想起了被法军烧毁的村庄,眼中再次燃起愤怒的火焰。他嘶吼着:“杀了他们!为亲人报仇!”转身再次冲向法军阵地。
其他新兵们也被激起了斗志,纷纷转身,跟着阮阿福一起冲锋。中路部队重新发起进攻,与法军展开激烈的对射。越南新兵们按照训练时的战术,三人一组,交替掩护,一人射击完毕,迅速退到后面装填弹药,另一人立即补位射击,虽然动作还略显生疏,装填速度也不及法军,但胜在人数众多,火力始终保持密集。
左路的五百名新兵在教官陈旺的带领下,成功迂回至法军侧翼。“齐射!”陈旺一声令下,五百支“龙吟1860式”步枪同时开火,弹幕如墙,将法军的侧翼防线撕开一道缺口。法军腹背受敌,阵脚大乱,不少士兵开始向后逃窜。
就在此时,法军的四门前装滑膛炮开始反击,炮弹落在越南新兵的冲锋队列中,炸开一道道血花。几名新兵被炸飞,肢体残片飞溅,再次引发了一阵混乱。“不好,有人要退!”赵烈心中一紧,只见右侧防线的几名新兵吓得丢掉步枪,转身就跑,带动了身边不少人。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场面,炮弹炸开时的冲击力与飞溅的残肢,彻底击碎了他们心中仅存的勇气。
“稳住!”赵烈策马冲向右翼,手中短刃接连劈倒两名逃兵,“炮兵连,瞄准法军炮位,发射实心弹!步兵连,卧倒射击,压制法军火力!”
八门“虎啸”前装炮迅速调整目标,发射实心弹。炮弹呼啸着飞向法军的炮位,精准地砸在炮身上,将两门滑膛炮炸毁,炮手们的残肢与炮件一同飞溅。步兵连的新兵们纷纷卧倒,依托地形掩护,向法军密集射击,密集的枪声压制住了法军的火力。
黎文雄趴在一处土坡后,冷静地瞄准一名法军炮手,手指扣动扳机。“砰!”子弹精准命中目标,那名法军炮手应声倒地。他迅速拉动枪机,退出空弹壳,从弹药袋中取出新的火药与铅弹,快速填入枪管,用通条压实,再次瞄准下一个目标,动作流畅而精准。作为猎户,他对枪械的手感远超其他新兵,此刻更是将训练时的技巧发挥到了极致。
法军的炮火被压制后,越南新兵的士气再次高涨。中路部队趁机发起猛攻,与法军展开近身肉搏。阮阿福挥舞着步枪,与一名法军士兵缠斗在一起。他虽不如法军士兵强壮,却凭借着训练时学到的技巧,侧身躲过对方的刺刀,反手一枪托砸在对方头上,将其砸晕在地,随后拔出刺刀,刺穿了对方的胸膛。温热的鲜血溅在他的脸上,他却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复仇的快意。
激战中,法军的抵抗越来越微弱,不少士兵见大势已去,纷纷放下武器投降。然而,就在胜利即将到来之际,法军残余的两百余名士兵在一名金发军官的带领下,发起了最后的冲锋,试图突围。这突如其来的反扑,让疲惫不堪的越南新兵再次陷入混乱,左路部队的防线出现松动,几名新兵吓得向后退缩,战壕内的士兵也开始慌乱地装填弹药,有的甚至因为紧张而将火药撒了一地。
“守住阵地!谁也不许退!”赵烈再次挺身而出,手中短刃挥舞,斩杀了两名冲在最前面的法军士兵,“炮兵连,发射榴霰弹!步兵连,组成密集队形,刺刀上膛!”
八门“虎啸”前装炮迅速装填榴霰弹,发射出去。炮弹在法军人群中炸开,铅丸如雨点般落下,将密集的法军炸得人仰马翻。新兵们在赵烈的呐喊下,纷纷装上刺刀,组成密集的冲锋队形,迎着法军的反扑冲了上去。
阮阿福冲在最前面,他的步枪枪管已经发烫,却依旧死死握着。一名法军士兵的刺刀向他刺来,他侧身躲过,同时将手中的步枪向前一送,刺刀精准地刺入对方的腹部。黎文雄则在后面提供火力支援,接连射杀几名试图突围的法军士兵,为战友们扫清障碍。
夕阳西下,战斗终于结束。法军三千人,击毙一千六百人,俘虏一千四百人,仅有少数人侥幸逃脱。越南禁卫团付出了四百五十人的伤亡代价,军装在战场上染成了暗红色,不少新兵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满是疲惫与惊魂未定。有的新兵看着手中沾满鲜血的步枪,忍不住呕吐起来;有的则抱着牺牲战友的尸体,失声痛哭;但更多的人眼中,却透着一股胜利后的喜悦与自豪。
阮阿福靠在一棵大树上,看着手中沾满鲜血的步枪,心中五味杂陈。第一次上战场的恐惧与紧张仍未完全消散,耳边还回荡着枪声与惨叫声,但更多的是报仇后的畅快与保家卫国的自豪。他转头看向身边的黎文雄,两人相视一笑,眼中都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赵烈站在高地上,看着战场上的狼藉与幸存的新兵们,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些越南新兵虽然素质不如法军,更不及大新陆军,但在他的指挥与战场的锤炼下,终究还是打赢了这场硬仗。他们用鲜血证明了自己的勇气,也让越南拥有了一支真正能打仗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