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兵分两路
废弃工厂安全屋的作战室内，中央屏幕上并排显示着两张截然不同的卫星地图：一张是夜幕下繁忙的里海沿岸某港口，灯火通明，吊臂如林；
另一张则是城市中心，一栋现代化玻璃幕墙大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标注着“洲际数据枢纽”。
“‘公爵’截获的情报确认。”
凌风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站在屏幕前，身形挺拔如松，目光锐利地扫过围在桌边的队员们，“马卡洛夫的人有两项关键活动几乎同时发生。A目标，一批特殊改装的重武器，将在今夜于‘黑鱼港’完成交接，接收方是一个与我们之前追踪的‘第二太阳’计划相关的中间商。b目标，一个位于数据枢纽内的物理隔离服务器，存储着马卡洛夫集团近期的加密通讯记录和部分资金流向，是‘公爵’之前网络攻防战中发现的硬骨头。”
他顿了顿，让信息充分沉淀。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专注，他们知道，这不再是协同作战，而是独立考验。
“时间窗口重叠，两个目标都至关重要。我们，必须分兵。”凌风的手指重重地点在桌面的地图上。
没有哗然，只有更加凝重的呼吸声。
分兵，意味着风险成倍增加，也意味着凌风对他们独立作战能力的绝对信任。
“A队。”凌风看向“墓碑”，“由你带队。汉森、约翰逊，还有李和卡尔（另外两名突击手），你们的任务是潜入黑鱼港，在那批军火被运走前，安装追踪器。要求：全程静默，不被发现。拿到武器流向，就是胜利。”
“墓碑”马库斯·威廉姆斯黝黑的面庞上看不出表情，只有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
他微微颔首：“明白。潜入，安装，撤离。保证完成任务。”
他身后的汉森已经开始下意识地检查背包里的微型追踪器和粘性炸药，约翰逊则默默擦拭着他的mp5Sd冲锋枪的消音器。
“b队。”凌风转向“公爵”，“由你负责。卡特，以及技术组的肖和米勒（负责通讯和电子支援），你们的目标是数据枢纽的服务器。‘公爵’，如何物理接入，由你制定方案。卡特负责现场安全和撤离保障。”
“公爵”推了推他那副总是滑落的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兴奋与谨慎交织的光芒。
“服务器房在第三层，物理隔离，内部网络。常规潜入困难。但我分析了他们的安保排班和弱电井布局......我们可以伪装成夜间消防系统维护人员，利用检修通道接近。需要卡特搞定门禁和可能的巡逻队。”
卡特，那位精干的后勤官，摸了摸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咧嘴一笑：“证件、制服和工具包我来准备。保证看起来比真的还像。”
凌风的目光最后落在戴维斯和自己身上：“戴维斯，你伤未痊愈，这次随我居中策应，负责两队的通讯中继、情报支持和远程指挥。任何一队出现意外，我们就是最快的反应力量。”
戴维斯紧了紧吊着的手臂，用力点头：“是，头儿！”
“行动时间，今夜23点，同步开始。记住，你们不是孤军奋战，你们的队友在另一条战线上与你们并肩。保持通讯畅通，按预案行事。”
凌风的声音沉稳，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现在，对表。解散，各自准备。”
夜，23：00。黑鱼港。
海风带着咸腥和鱼类的腐败气味扑面而来，巨大的货轮阴影如同匍匐的钢铁巨兽，码头灯塔的光柱规律地扫过漆黑的水面。“墓碑”带领的A队，如同四道融入夜色的阴影，从预定的一处废弃排污口悄然潜入。
脚下是湿滑黏腻的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柴油和铁锈的混合气味。
他们依靠夜视仪提供的幽绿色视野，避开照明区和巡逻队，按照“公爵”提前提供的港口布局图，向三号仓库区潜行。
“左侧，两人巡逻队，三十秒后经过拐角。”“墓碑”低沉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几乎微不可闻。
汉森和约翰逊立刻贴紧冰冷的集装箱壁，屏住呼吸。
卡尔和李则在另一侧掩护。沉重的皮靴声由远及近，手电光柱胡乱扫过，又渐渐远去。
“安全！”
队伍继续前进。三号仓库大门紧闭，但有侧面的通风管道可供利用。约翰逊如同灵猫般率先攀爬，无声地卸下栅格，众人依次潜入。
仓库内部堆满了各种集装箱，空气中飘浮着木屑和灰尘。目标集装箱位于深处，被帆布覆盖着。
“墓碑”打出战术手语，汉森和李立刻在入口和通道处设置微型震动传感器作为预警。约翰逊和卡尔则负责外围警戒。
“墓碑”和汉森靠近目标集装箱。
汉森从工具包里掏出经过伪装的追踪器，熟练地寻找着合适的安装位置——车轴内侧，既隐蔽又不易被常规检查发现。他的动作稳定而迅速，厚重的防滑手套没有影响他指尖的精准。
就在汉森即将完成安装的瞬间，仓库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和车辆引擎的轰鸣！
“预警触发！有车辆接近正门！”李的声音急促地在耳机中响起。
“隐蔽！”“墓碑”立刻下令，所有人瞬间消失在集装箱的阴影之中。
仓库大门被“嘎吱”一声拉开，几道强光手电的光柱射入，伴随着粗鲁的吆喝声。是港口的保安，似乎在进行临时抽查。
“墓碑”贴在冰冷的集装箱壁上，心跳平稳，呼吸压到最低。他通过夜视仪，冷静地观察着那几个晃动的光点。
汉森就在他不远处，保持着安装完成的姿势，一动不动，连呼吸都仿佛停止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如同煎熬。保安们似乎只是例行公事，随意检查了几个靠近门口的集装箱，骂骂咧咧地交流着。
“......快点，这鬼地方冷死了......”
“听说三号码头那边出了点事，过去看看......”
脚步声和交谈声逐渐远去，仓库大门再次被关上，落锁的声音传来。
“安全。”“墓碑”缓缓吐出胸中的浊气。
“追踪器安装完毕，信号稳定。”汉森也低声汇报。
“A队任务完成，开始撤离。”
同一时间，数据枢纽大楼。
与港口的阴暗潮湿截然不同，数据枢纽大厅灯火通明，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反射着顶灯的光芒，空气中带着中央空调特有的干燥气息。
“公爵”穿着一身略显肥大的蓝色维修工制服，推着一辆装有各种检测仪器的小车，卡特、肖和米勒跟在他身后，同样装扮。
“消防系统月度巡检。”
卡特对着前台睡眼惺忪的保安露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递上伪造得毫无破绽的工作证件和通知单，“预计需要四十分钟。”
保安随意扫了一眼，摆了摆手放行。
四人顺利进入电梯。
“公爵”按下b1（地下层）的按钮。真正的挑战，在弱电井。那里连接着大楼所有的数据线缆，也包括通往三层隔离服务器房的专属线路。
弱电井内空间狭窄，布满粗细不一的线缆桥架，弥漫着塑料和金属的独特气味。只有一盏昏暗的应急灯提供照明。
“就是这里。”
“公爵”指着一个标有“3F-SVR”的接口箱，眼中闪烁着光芒，“肖，屏蔽周围监控。米勒，接驳物理线路，我需要直接接入。”
肖立刻打开一个手提箱大小的设备，屏幕上数据流滚动，很快，他比了个“oK”的手势：“周边三个摄像头循环播放十秒前画面。”
米勒则像外科医生一样，小心地打开接口箱，将特制的线缆连接到内部线路上。
“公爵”快速敲击着随身携带的加固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复杂的代码界面。
“绕过外部防火墙......建立虚拟通道......注入伪装协议......”他喃喃自语，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卡特持枪警戒在弱电井入口，耳朵捕捉着外面任何一丝异常声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粘稠。每一秒都伴随着被发现的风险。
“接入成功！开始数据拷贝！”
“公爵”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进度条在屏幕上缓慢而坚定地移动。
突然，卡特低沉急促的声音传来：“有情况！两名内部安保正向这边走来！”
气氛瞬间紧绷！
“还需要多久？”“公爵”头也不抬，手指飞舞，尝试加速。
“至少三分钟！”米勒看着进度条，声音发干。
卡特眼神一凛，迅速观察环境。“不能让他们进来。我引开他们。‘公爵’，抓紧时间！”
说完，他不等回应，猛地推开弱电井的门，故意制造出一点响声，然后向着通道另一侧快速跑去。
“嘿！站住！什么人！”安保的呵斥声和追赶的脚步声立刻响起，逐渐远去。
弱电井内，“公爵”咬紧牙关，肖和米勒紧张得手心冒汗。
进度条在煎熬中一点点爬升。
安全屋指挥中心。
凌风戴着耳机，面前是分别代表A队和b队行动轨迹的电子地图。戴维斯在一旁监控着通讯信号和“公爵”传来的数据流。
“A队报告，追踪器安装成功，正在撤离。”
“b队......遭遇意外，卡特引开安保，数据拷贝进行中......”
凌风的眉头微蹙，但声音依旧平稳：“收到。A队按计划撤离。b队，‘公爵’，报告情况。”
“......拷贝完成！正在清除日志，断开连接！”“公爵”带着喘息的声音传来。
“卡特呢？”
“安全，已按备用方案撤离点汇合。”
凌风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他看向戴维斯，后者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指挥中心收到。A队、b队，任务完成。全部按预定路线撤离。”
当“墓碑”带领的A队和“公爵”带领的b队，几乎前后脚安全返回工厂车间时，尽管疲惫写在每个人脸上，但一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和团队凝聚力在空气中弥漫。
凌风看着风尘仆仆却眼神明亮的队员们，沉声道：“我们证明了，‘幽影’有能力在不同战场，同时打赢两场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