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连长看着几位同僚争得面红耳赤,又偷偷瞥了一眼王团长那逐渐变得面无表情的脸,很识趣地摸了摸鼻子,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没敢再加入这场“抢人大战”。
其他几位来自坦克连、工兵连、卫生连的连长,则相对平静许多。他们对单兵格斗能力的要求没那么极致,虽然也惊讶于许三多的表现,但更多的是看热闹的心态,并没有那么强烈的“占有欲”。
王团长被这几个家伙吵得头疼,干脆把脸一板,不再搭理他们,目光重新投向场地,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好啦!都给我安静点!看比赛!” 一句话,瞬间让所有争论戛然而止。连长们悻悻地缩回头,但看向许三多的目光依旧火热。
很快,轮到了六连上场考核。
同样是捉对厮杀,同样是尘土飞扬,喊杀声也不绝于耳。但场边的气氛,却莫名地显得有些……兴致缺缺。
经历了许三多那一招制敌、秒杀终结的视觉冲击和心理震撼后,再看六连战士们之间的对抗,总觉得像是被按了慢放键。
只见场上的六连士兵们,往往需要互相缠斗十几招、二十几招,甚至更多。有来有往,拳脚相加,打得颇为热闹,汗水与尘土齐飞,看起来也很努力、很拼搏。但落在刚刚被“惯坏了”眼睛的观众们眼中,却总觉得缺少了那种一击必杀的惊艳感、那种绝对力量与技巧碾压带来的干脆利落。
甚至有些士兵心里忍不住飘过一个“狂妄”的念头:“这打得……好像也不咋地啊?怎么这么久还放不倒对方?” 他们下意识地用许三多那恐怖的标准去衡量了,浑然忘了这才是大多数部队格斗训练的常态。
这种微妙的心理落差,让场边的欢呼声和关注度都明显下降了一个等级。六连的考核,就在这种略显平淡和对比强烈的氛围中继续进行着。而许三多之前带来的震撼余波,依旧在每个人心中回荡,无形中拔高了所有人对“格斗高手”的评判标准。
六连长站在场边,看着自家连队的兵在格斗场上捉对厮杀。虽然战士们都很拼,汗水浸透了作训服,吼声也足够响亮,但比起刚才许三多那举重若轻、一招制敌的惊艳表现,总觉得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动作不够干脆,缠斗时间过长,很多机会把握不住……看得他又是着急又是心疼——心疼这些苦练的兵,更心疼即将“大出血”的自己。
他咬咬牙,脸上露出一副肉痛无比的表情,像是要上刑场般,哆哆嗦嗦地从作训服的上衣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摸出两包被压得有些皱巴巴、但商标依旧醒目的香烟。这可是他攒了好久都没舍得抽的“心头好”!
旁边的指导员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场上,生怕这些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打出真火,伤了和气。眼角的余光瞥见六连长那副“割肉”般的表情和手里的烟,不由得一愣,压低声音诧异道:“嚯!老六,你这是把你压箱底的宝贝都掏出来了?打算干啥?” 他认得这烟,六连长平时自己都舍不得抽,只有在极度高兴或者极度郁闷的时候才会拿出来闻闻。
六连长一脸悲壮,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走后门去!”
指导员瞬间明了,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只见六连长攥着那两包如同烫手山芋般的香烟,做贼似的左右瞟了瞟,然后一溜小跑凑到了正美滋滋观看考核的三连长身边。他脸上挤出近乎谄媚的笑容,胳膊肘亲热地碰了碰三连长,开始进行“推拉”战术,试图把烟塞过去。
三连长正沉浸在扬眉吐气的快乐中,感觉到来人,一看是六连长和他手里的烟,立刻像是被蝎子蜇了一样,警惕地后退半步,双手连连推拒,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带着点夸张的正义凛然:“哎哎哎!老六!这不行!这绝对不行!咱们都是革命战友,纯洁的同志关系!你搞这一套?这烟我不能收!快拿回去!” 可他眼底那抹藏不住的得意,却出卖了他此刻的真实心情。
六连长赶紧解释,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恳求:“老三!老三!你听我说!我不是要抢你的兵!我哪敢啊!我是想……想请你帮个忙,看能不能……请许三多同志,方便的时候,给我们六连的兵指导指导擒拿格斗?就一两次也行!”
他指着场上,“你我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现在的实力,高出咱们普通连队水平不止一大截!手指头缝里漏点东西,都够我们学的了!”
三连长还没来得及回话,另一个身影也风风火火地闯了过来——是七连长高城!
高城更直接,他手里捏着一包看起来其貌不扬、但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非同凡响的烟,二话不说,直接就往三连长另一个口袋里塞!动作霸道,丝毫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三连长吓得差点跳起来,手忙脚乱地阻挡:“老七!老七!烟不是这么派的!你的烟太金贵,我抽不起!抽了折寿!快拿回去!” 他知道高城的来历,这位爷拿出来的东西,肯定不是凡品。
高城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觉得三连长太磨叽,言简意赅地吐出三个字:“特供的。” 仿佛这三个字就代表了一切。
三连长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变调了:“你……你这么大家底?!这玩意也敢往外拿?” 他更不敢收了。
旁边的六连长看着高城这“降维打击”,觉得自己那两包烟瞬间不香了,赶紧催促三连长:“老三,你别打岔!给句痛快话,到底行不行?”
高城也不耐烦地补充,目光灼灼地盯着三连长:“那个……许三多!找个时间,让他给我的兵,指导一下擒拿格斗。”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种别扭的命令式请求,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