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澹台雪凑近观察。
“拥有雷霆之力的凡铁。”林峙专注地盯着材料变化，“表面裂纹也不是缺陷，而是雷霆之力留下的天然纹路。普通地火反而无法激活其中雷力，但灵火可以。”
随着时间推移，一块块“废料”在灵火中果然不断发出蓝色的电花。
澹台雪看得目瞪口呆，这些被所有人视为垃圾的材料，在林峙手中竟如获新生。
“虽然这铁中含有雷霆之力，但凡铁毕竟是凡铁……最后还是做不出法器级别的法宝。”林峙盯着那一堆铁水，淡淡地道。
“啊？那怎么办！”刚刚燃起希望的澹台雪心又落了下去。
“只能试试九煅法了！”
“九煅法？”
这九煅法林峙自从在《问锻真经》中看过，还是一次都不曾使用过，据说低级材料可以用九煅法锻造成高级材料，也不知真假……
不过按陆沧溟留下各种资料来看，这陆前辈可从未骗人过。
应该可以的……
“接下来是关键。”林峙取出铁锤，锤头在灵火中烤至通红，“九煅法需要一气呵成，不能中断。”
澹台雪紧张地点头：“我能帮什么忙？”
“控制火候。”
林峙指向灵火阵边缘的几处节点，“我每完成一煅，你就往这里输入一丝灵力。要确保火候不变，不然……”
“交给我！”
澹台雪隐隐有种感觉，自己在这次考试中是多余的，并没有帮林峙多少忙，反而还因为自己和周云鹤的关系，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她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
林峙将气息凝聚于双手，开始按着《问锻真经》中九煅法的记录。
第一锤落下，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鸣响，黑铁表面的裂纹突然亮起蓝光。
林峙的锤法看似简单，每一击却都精准无比，力道恰到好处。
“一煅去杂质！”林峙低喝，澹台雪立刻按指示调整火候。
第二锤，第三锤……随着无数次的锤击，那块黑铁逐渐变形，表面蓝色纹路却越发清晰，如同活物般在金属表面流动。
澹台雪看得入迷。
林峙专注炼器的侧脸被灵火映照得棱角分明，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却在接触到铁砧前就被高温蒸发。
他的眼神坚定而炽热，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这块金属。
“六煅塑其形！”林峙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
澹台雪这才发现，他的右手虎口已经震裂，鲜血染红了锤柄，却浑然不觉。
她心疼得几乎落泪，却知道此刻不能打扰，只有更加专注地控制火候，确保灵火稳定。
“八煅注其魂！”林峙突然高举铁锤，锤头上竟隐隐有雷光闪烁。这一锤落下，整个地火室为之一震，黑铁瞬间化作一柄短刀雏形，通体蓝光流转。
“真漂亮……”澹台雪轻声叹道，也不知她指的是器胚，还是人……
最后一锤，林峙深吸一口气，全身肌肉绷紧：“九煅成其器！”
“轰！”
一道雷霆竟凭空出现，顺着铁锤劈在刀胚上。
澹台雪惊叫一声捂住眼睛，再睁开时，只见一柄通体幽蓝、纹路如雷电的短刀静静躺在铁砧上，刀身不时闪过细微的电光。
林峙踉跄一步，差点摔倒。
澹台雪连忙扶住他，触手却是一片滚烫——他的体温高得吓人。
“我没事。”林峙勉强站稳，“只是灵力消耗过度。”
澹台雪不由分说取出丝帕，为他包扎手上的伤口。
“不……不用的……”
林峙有些不自在地抽回手，但澹台雪哪里会如愿，紧紧拽着硬是要包扎好才行。
他只能无奈地笑笑，本来等自己灵力恢复一点，用碧叶回元就能愈合的伤口……
“看来这九煅法以我现在的修为，还有些勉强……不过至少是把这器胚做出来了。”
“你都锤了上万下了！”澹台雪心疼地说道。
“这么多……对了，现在是什么时间？”
按规定需要在翌日酉时交上去的，不知过了没。
“还有两个时辰，没事的。”
“哦，那就好。”林峙舒了口气，然后拿起完成的器胚，“走吧，我们该上交了。”
澹台雪点点头，忍不住多看了林峙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崇拜。
当他们带着器胚来到评审区时，周云鹤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只见周云鹤和他的助手上交的是一把银光闪闪的剑，看一眼就知道不凡。
毕竟最好的材料都被他们拿走了，要是还做不出好东西，也别混着炼器师职业了。
他看到林峙手中的刀胚，他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这就是你们的作品？一块没开刃的铁片？”
周围的参赛者也跟着哄笑起来。
确实，相比其他组精心打磨的器胚，林峙的刀胚显得粗糙许多，甚至没有完全开刃。
宋青阳皱着眉头接过刀胚：“这就是你用废料锻造的？”
林峙平静地回答：“正是。”
宋青阳检查了一些刀胚，所用的材质确实是之前那些凡铁，只是……隐隐感觉这把短刀有不同寻常的力量……
周云鹤在一旁大声叫嚣：“这种粗制滥造的东西也敢拿来考核？丢不丢人啊！”
不过诸位评委却没说什么，他们一个个检查完这铁刀后，面色凝重。
“行，一个时辰后开始第三环节。”
宋青阳冷着脸开口说道，这意思是林峙交上去的刀胚是合格的。
“舅……宋长老，他的这刀胚……”
“住口！”
周云鹤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宋青阳直接打断了，“炼器还要刻符阵，启灵……是输是赢明日便知晓了！”
说完，他便坐下来等待时间，不再出声。
周云鹤看看自己的银剑，又看看林峙那黝黑的铁刀，突然自信地笑了起来。
他怎么可能会输？这一届的考核，他必会夺冠！
一直到酉时结束，有几个队伍因为时间到还未能完成器胚的锻造而惨遭淘汰。最后能来到第三环节的队伍已经所剩无几了。
“第三环节，刻符启灵！”眼见时间已到，宋青阳高声宣布，“各队有六个时辰完成刻符并启灵，最终成品将决定考核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