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各家各户的烟筒上青烟袅袅。
这个年代没有环保要求，也不用担心罚单，家家都烧着柴火。
煤？哪家大户人家这么干的！烧柴多便宜，还方便！
贾家今天吃凉面，婆媳俩早早就把面准备好了。面条是用二合面做的，傻柱做了宽面，煮好后捞起，放在大瓷盆里。
八仙桌上摆着两个盆子，还有一个装窝窝头的竹筐。
贾东旭和秦淮如看着桌上的凉面和野菜，走出了卧室。秦淮如面色红润，大概是贾东旭在屋里说了什么，这会儿还有些兴奋。
她扭头问傻柱：“柱子，咋没蒜呢？”
见秦淮如神色正常，傻柱才小心回答：“秦姐，我调了酱料，用蒜末、辣椒、热油和醋拌的，在厨房呢！我这就端出来。”
秦淮如拿着碗给几个小家伙盛面。井水冰过的宽面很劲道，她撒上酱料，用筷子拌了几下，又夹了一筷头拌野菜放在面上。
“来，小当先吃？”秦淮如端着碗问道。
“嗯。”小当跑过去，抱着碗来到门口，和姥爷并排坐在台阶上。
没一会儿，四个孩子都坐在台阶上吸溜着面条。
贾张氏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扇扇子，看着门口的一群人，心里满足，胃也满足——她已经吃过了，傻柱给她盛了一大碗，吃得饱饱的。
这会儿她只能悄悄吞口水，看着几个小家伙嗦面条。秦淮如也拿着小凳坐在门口，吃一口面，就夹起一筷子灰灰菜嚼着。
正吃着，就见三大爷领着一个戴红袖箍的人往这边走来。
闫老抠刚走近，就看见傻柱和秦二哥坐在门口另一边，手里正夹着烟抽。
他懊恼地拍了拍手——还是来晚了。
身边的女干事没那么多顾虑，她还记得秦淮如，喊道：“秦淮如，吃饭呢？”
秦淮如瞅着女干事，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能点头：“嗯，领导咋这时候来了？吃饭没？”
“你叫我小红就好，我还真没吃。给你们院通知完事儿，我就回家吃饭。”女干事看着贾家的小孩，高兴地说。
秦淮如点点头，说：“那就好，要是太晚，就在我家吃吧！”
闫老抠见两人认识，便劝道：“领导，要不你在贾家吃一碗？我刚好去通知院里人开会，等院里人集合，得半个多小时呢。”
女干事为难地看了看闫老抠——她刚参加工作半年，不太会应付这种场合，而且街道有规定，不能吃住户的东西。现在粮食金贵，农村好多人都吃不饱饭。
见女干事犹豫，秦淮如对另一边抽烟的傻柱说：“柱子，去盛一碗面来。”然后快步上前，拉着小红往屋里走：“我家面有多的，你先吃，让三大爷去通知人就行。”
女干事看了看闫老抠的背影，摸了摸口袋——没带钱！她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今天没带钱。”
听到“钱”字，一旁的贾张氏狐疑地看着秦淮如。后者有些着急，趴在女干事耳边说了几句，就拉着她进了堂屋。
贾张氏满心狐疑，不放心地跟在后面，脑子里全是“钱”的事儿：吃饭还要给钱？还有这种好事？
见贾张氏跟在身后，秦淮如把女干事按在桌前，接过傻柱调好的面碗，说：“你先吃，我去拿碗进来陪你。”
女干事点点头，放心地吃了一口。
贾张氏坐在旁边，好奇钱的事儿，却又有些犹豫。这会儿开口问，会不会影响不好？儿子交代过，不能得罪人。
正犹豫间，秦淮如端着碗进来了，几个小家伙也跟在后面，一个个好奇地盯着女干事。
家里来了客人，他们作为小主人，再加上胆大的小当带头，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害羞，就这么盯着女干事看，嘴里还吸溜着面条。
女干事被这么盯着，有些不自在，没一会儿脸就红了。
秦淮如见这位戴红袖箍的女干事害羞，也觉得有趣，想了想问道：“小红，你这次来是要办什么事？”
提到工作，女干事立刻来了精神，咽下面条说：“我们接到通知，要开始人口普查了。院里没户口的，或者户口没在这儿的，可以重新办理户口了。”
听到“户口”，秦淮如高兴地问：“那我是不是能办城市户口了？”
“你能办，可我上次回去查过，你和贾东旭没有婚姻登记记录。”小红看了瞧秦淮如的脸色，解释道，“我们王主任上次翻了四合院的资料，那还是军管时期的登记档案。登记时你就来了，可资料里只有你一个人名。”
“那有什么影响吗？”秦淮如好奇地问。
“影响倒不大，就怕你们村里不更新档案，到时候你办城里户口时缺资料，可能会有麻烦。”小红也解释不太清楚，“我就知道这些。”
“那我补一份登记行不行？”
“应该没问题。不过要是落户城里，以后村里就没你的田地了。听说今年村里开始推广合作社，你家要是不加入合作社，还能多留你一份地。”小红小声说。
“啥？村里还能多分地？”一旁偷听的贾张氏诧异道。
秦淮如一听婆婆这嗓门，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急忙提起贾东旭：“妈，你忘了东旭上次说的话了？”
听到提醒，贾张氏也不激动了，小声辩解：“我不就问问嘛，问问都不行？”
“行，反正你别瞎折腾，不然我向东旭告状。”
“告状，就知道告状！你个白眼狼，妈对你多好。”贾张氏掐着秦淮如的腰。
秦淮如看了看碗，说：“刚才不知道谁偷吃花生米，吃东西的时候怎么不记别人好？”
“哼！”被戳中贪吃的事儿，贾张氏面子上挂不住，冷哼一声。她才懒得争辩呢——再说又不是她一个人吃，几个孩子都尝了甜头。
女干事看着秦淮如和贾张氏，眼里满是羡慕。要不是听秦淮如说，她还以为两人是母女呢！
晚上吃完饭，中院来了一帮人。
贾东旭眯着眼抽烟，烟头一闪一灭。
一旁的秦淮如看着丈夫神情凝重，担忧地握了握他的手，问：“东旭，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在想，人饿极了到底是什么样。”贾东旭看着秦淮如，认真地说。
秦淮如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她看着贾东旭，轻声说：“咱家吃的不是挺多吗？我和妈还听你的，把马齿苋晒干备着呢！你不是爱吃吗？”
贾东旭扭头，看了看中间的女干事，又环顾四周：傻柱抱着小当看热闹，何雨水搀着一大妈，贾张氏拉着棒梗和二狗，聋老太太站在贾家门口往这边瞧。
他牵着秦淮如，喃喃自语：“你们可别让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