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螺号上
风非凡被几名水手用挠钩和绳索七手八脚地拖上了甲板。
他趴在甲板上,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几口咸涩的海水,脸色苍白、(以他对肉体的精确控制,模拟出极度虚弱的状态轻而易举)。
眼神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恐与茫然。他身上的衣物破烂,但依稀能看出材质不算太差,像是某个小商号或者落魄小家族成员的打扮。
船长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海澜语”粗声问道:“喂!小子,你从哪里来的?就你一个活下来了?”
风非凡抬起头,目光“涣散”地聚焦在船长脸上,喘息着,同样以流利(得益于系统灌输,甚至带点黑礁岛本地底层口音)的海澜语回应。
声音沙哑:“多…..多谢救命之恩……我,我们是从‘珍珠湾’来的商船‘海燕号’…运.运一批水元石和干货去黑礁岛…….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骨甲鲨群……”他脸上适时的流露出巨大的悲恸,“船.船毁了,大家都……就我一个,侥幸抱了块木板…...
“珍珠湾?”船长皱了皱眉,那是一个比黑礁岛更偏远、更小的聚居点,确实偶尔有商船来往。“海燕号?没听说过。”他示意水手给风非凡递过去一个水囊。
风非凡接过水囊,小口啜饮着,同时快速而隐蔽地扫视着甲板上的情况。这艘船实力普通,水手大多是炼体期。
只有少数几个小头目是炼气期,船长本人大概是筑基初期水准。武器简陋,船体保养也一般。很符合他对黑礁岛底层航运势力的想象。
“是啊,小本生意……”风非凡苦笑着,配合着苍白的脸色,显得无比落魄,“本以为这趟能赚点,没想到……唉,全完了,货没了,人也…”他适时地止住话语,脸上写满了绝望。
船长看着他这副样子,戒心放下了一些。一个侥幸逃生的落魄商人,没什么威胁,或许还能榨出点油水。“行了,算你命大。
我们是黑礁岛的‘海螺号’,正要回去。你既然没地方去,就先跟着我们回岛吧。不过,船费和你这条命,总不能白救吧?”船长露出了商人的本色。
风非凡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副感激涕零又为难的样子:“应….应该的!船长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只是……我的财物都随船沉了,身上……只剩下这个...
他颤抖着从怀里(实际上是系统空间转移出来)摸出一个小布袋,倒出几颗龙眼大小、色泽莹润的低阶珍珠——这是冥骨在附近海底顺手搜集的,品质尚可,在这片海域算是不错的硬通货。
船长眼睛一亮,一把抓过珍珠,掂量了一下,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嗯,算你懂事。这几颗珠子,抵你的船费和救命钱差不多了。
到了黑礁岛,你自己想办法吧。”他挥挥手,让一个水手带风非凡去船舱底部找个角落休息。
套取情报
风非凡要的就是这个“跟着回岛”的机会。他没有急于打听,而是先表现出惊魂未定和虚弱,在水手们偶尔投来好奇或怜悯的目光时,才小心翼翼地、用带着感激和后怕的语气,与那些相对健谈的水手攀谈。
他深知,直接询问核心信息容易引人怀疑,最好的方式是引导对方倾诉,从他们的抱怨、闲聊、吹牛中提取碎片。
“这位大哥,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们……那些骨甲鲨太可怕了,我们船的护卫根本没反应过来…”风非凡靠在一个木桶边,对一个给他送来淡水和硬饼干的老水手感叹道。
老水手叹了口气:“唉,这万礁迷域就是这样,海里头的玩意,比岸上的还凶!
骨甲鲨还算好的,要是碰上‘幽灵水母群’或者发狂的‘雷鲸’,那才叫十死无生!你们运气算差了,这片‘碎脊海峡’本来就危险,最近还不太平!”
“不太平?”风非凡适时地露出好奇又害怕的表情。
“可不是嘛!”另一个年轻些的水手凑过来,“听说海蛇会’和‘潮汐帮’为了南边新发现的一个沉船点,都快打疯了!
前几天还在‘三叉礁’那边干了一仗,死了不少人!搞得几条航线都紧张兮兮的,我们跑船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撞上他们火并。”
风非凡心中一动,记下了“海蛇会”、“潮汐帮”、“三叉礁”、“沉船点”这些关键词。他脸上则是一副深有同感的样子:“这些大、帮会争斗,我们这些小商人最是遭殃…..
唉,本来想去黑礁岛看看能不能把货出了,现在……”他摇了摇头,一脸苦涩。
“去黑礁岛出货?”老水手看了他一眼,“那你可得小心点。岛上现在乱着呢,‘血鲸团和‘乌贼帮’正为了西街的控制权闹得不可开交。
岛主府那边也不太平,听说巴厉岛主最近心情极差,好几个办事不利的手下都被喂了海兽!”
“巴厉岛主…”风非凡适时地露出敬畏的神色,“他老人家可是金丹大修士啊……”他故意用一种向往又畏惧的语气说道。
“那是!”年轻水手带着炫耀的语气,“巴厉岛主可是我们黑礁岛第一高手!
不过.…..他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岛主好像受了点伤,前段时间和‘风暴教’的疯子们遭遇,吃了点小亏...”
老水手瞪了年轻水手一眼:“别瞎说!岛主神通广大,怎么可能受伤!”
年轻水手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言。
风非凡却将“风暴教”、“巴厉可能受伤”这些信息牢牢记住。
他转而问道:“两位大哥,像我这样身无分文到了黑礁岛,该怎么落脚?有没有什么……来钱快点的活计?只要能活下去,辛苦点也不怕。”
老水手沉吟了一下:“看你细皮嫩肉的,不像能干重活的样子……要不,去码头找找看,有没有商行缺记账的?
或者,去‘灰鼠巷’看看,有些佣兵团偶尔会招些打杂的,不过那里鱼龙混杂,危险得很。”
“佣兵团?”风非凡装作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