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暖意顺着灵脉心往四肢蔓延,像晒过春阳的井水,温温地裹住了之前被血气啃咬的刺痛。狗剩低头看手背——那道往上爬的黑印竟在往后缩,爬过的地方麻意退去,只剩淡淡的暖意残留。 “这是……”他刚开口,裂缝周围的土块突然簌簌落灰,细弱的暖光从土缝里渗出来,像撒了把碎星子。脚下的血池不再上涨,暗红的血水竟开始往裂缝深处退,那些之前烧得幽蓝的血气,一碰到暖光就“滋”地化成白气,散得没了踪影。 血池中央的肉球猛地抽搐起来,表面的暗红斑纹像被水浇过的炭火,亮得忽明忽暗,原本往地脉钻的血线“啪嗒”断了半截,软趴趴地浮在退去的血水里。狗剩忽然觉出不对——不是地脉在“护着”他,是地脉在借他的灵脉发力!掌心的印记烫得更甚,却不是之前的灼痛,是带着力量的灼热,像有股子劲从地里钻出来,顺着他的指尖要往外冲。 “孽障!地脉竟敢反水!”黑风林里的教主声变了调,再没了之前的阴笑,满是气急败坏,“我耗了三年养地穴鬼蛊,怎容你这破脉坏我好事!” 风声突然变厉,从黑风林往裂缝卷来,带着股腥甜的邪气,像是要把裂缝里的暖光压下去。狗剩攥紧拳头,掌心的绿光突然变了色——掺了地脉的暖意,成了浅绿中带金的暖光,比之前亮了数倍,刚一冒头就把卷来的邪气逼退了半尺。 “狗剩哥!艾草烟围上了!血气散不了啦!”裂缝上方传来二娃的喊声,火把光晃得厉害,“石勇哥说拉你上来,俺们帮你一起封这肉球!” 狗剩抬头,能看见石勇探下来的手,火把光里,石勇胳膊上沾着艾草灰,却没半点惧色。他忽然松了口气,又握紧了拳——不是他一个人在扛,是整个村子的地脉,整个村子的人,都在跟这邪祟斗。 “石勇,搭把手!”狗剩喊着,将暖绿光往肉球上按,指尖刚碰到肉球,就听见“滋啦”的脆响,比之前撒艾草灰时更烈,肉球竟开始往内缩,表面的暗红斑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像是被暖光烧化了似的。 石勇赶紧跳下来,一把托住狗剩没受伤的胳膊,另一只手抓过地上的艾草灰,往肉球上撒:“俺早说过,咱村的地脉最护人,哪容得外邪来造次!” 暖光裹着艾草灰,渐渐把肉球裹成了个浅绿的球,原本蠕动的肉球彻底不动了,连最后一点暗红斑纹也没了踪影。裂缝里的血池退得干净,只剩些泛白的土块,再没了半分邪气。 狗剩被石勇拉着往上爬,掌心的暖光还没散,他回头看了眼黑风林的方向——风还在吼,却再没了邪气,想来教主是真急了。 “先把这卵封去村西头,用艾草堆压三层,再浇上艾草汁。”爬上岸时,狗剩喘着气说,看着围上来的村民,每个人手里都举着艾草火把,眼里满是亮闪闪的光,“教主没善罢甘休,但只要地脉护着咱,艾草挡着邪,他掀不起浪。” 二娃凑过来,把手里的艾草火把递给他:“狗剩哥,俺刚看见地脉的暖光往村里飘呢,跟撒了暖灯似的,俺娘说,这是地脉在谢你护着它。” 狗剩低头看掌心的印记,暖意还在,不再烫人,只剩温温的舒服。他忽然笑了——哪是他护地脉,是地脉护着村子,是村子里的人,护着这方土,护着彼此。 黑风林的风还在刮,却再没了之前的阴寒。狗剩举着火把,看着村民们抬着裹了暖光的肉球往村西头走,火把光连成了串,像条暖烘烘的光带,把整个村子都护在了里面。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教主还在,说不定还藏着别的邪祟。但他更知道,只要地脉还暖,艾草还香,村民们还在,这村子,就永远邪祟不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