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狗剩就背着龙晶和《守山秘录》,白灵揣着黄符与罗盘,山魁扛着磨得锃亮的斧头,风丫紧抱装着鹰羽的布偶,四人顺着罗盘指针的方向往黑风崖赶。
越靠近黑风崖,风就越急,呼啸的风声里夹杂着隐约的怪叫,像有无数东西在崖壁后嘶吼。到了崖边往下看,黑漆漆的溶洞入口藏在藤蔓后,洞口飘着淡淡的绿光,地上的绿色黏液比乱葬岗多了数倍,顺着洞口蜿蜒往里,像是在引路。
“这邪祟故意留痕迹,肯定有埋伏。”白灵掏出三张黄符,分给三人贴在衣襟上,“黄符能挡邪气,一会儿不管看见啥,都别慌。”
山魁率先攥着藤蔓往下爬,脚刚落地就被一团绿光缠上脚踝,那绿光里裹着细小的蛇鳞,勒得他骨头生疼。“他娘的!”山魁怒喝一声,斧头朝绿光劈去,火星溅起的瞬间,绿光发出尖啸,化作数条小绿蛇往他脸上扑。
“用艾草灰!”白灵紧随其后落地,抬手撒出鹰羽混着艾草的灰,灰粒碰到绿蛇,绿蛇瞬间冒起黑烟,化成一滩黏液。可没等众人喘口气,溶洞深处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响,无数石块从头顶落下,狗剩赶紧将风丫护在身后,龙晶在掌心亮起白光,挡住了砸来的石块。
“往左边躲!”狗剩盯着罗盘,指针疯狂转动,“邪气在正前方的石洞里!”四人贴着岩壁往左侧挪,刚绕过一道石柱,就看见戴斗笠的黑影站在石洞前,手里把玩着那块残留绿光的骨头杖碎片,石洞深处,竟盘着一条通体发黑的巨蟒,鳞片上泛着诡异的绿光——是黑蛇的本体残魂凝聚而成的新蛇妖!
“没想到吧,你们帮我养肥了它。”黑影沙哑的声音在溶洞里回荡,斗笠被风吹掉,露出一张腐烂的脸,眼眶里跳动着绿光,“我就是百年前被感染的守山人,靠蛇妖邪气活了下来,现在,只要让它吞了碎片,再冲破蛇窟的封印,这山就归我了!”
“痴心妄想!”山魁举着斧头冲上去,黑影却抬手甩出一道绿光,绿光击中山魁的后背,山魁踉跄着摔倒,嘴角溢出鲜血。风丫赶紧跑过去,布偶里的鹰羽发烫,她将布偶按在山魁后背,金光闪过,山魁后背的绿光渐渐消散。
“别管我,砍了那蛇!”山魁爬起来,再次冲向巨蟒。巨蟒吐着分叉的信子,尾巴猛地扫来,狗剩拽着山魁躲开,龙晶往地上一按,白光顺着地面蔓延,缠住巨蟒的身体。巨蟒挣扎着,鳞片刮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黑影趁机将碎片往巨蟒嘴里扔:“快吞了它!”
白灵眼疾手快,掏出五张黄符捏在手里,指尖掐诀,黄符化作五道火光,精准地打在碎片上。碎片在空中炸开,里面藏着的残魂被逼了出来,化作一道绿光往黑影身上钻。“成了!”黑影狂笑着,身体开始膨胀,皮肤裂开,露出里面泛着绿光的鳞片,“我要和蛇妖融为一体,成为真正的山神!”
“用守山人心口血!”狗剩突然想起《守山秘录》里的记载,他咬破自己的胸口,鲜血滴在龙晶上,龙晶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白光,“白灵,鹰羽灰撒它眼睛!风丫,布偶对准它的七寸!”
白灵立刻撒出鹰羽灰,巨蟒的眼睛被灰粒击中,痛苦地扬起头颅;风丫将布偶高高举起,布偶里的鹰羽飞出,化作一道金光,死死钉在巨蟒的七寸处;山魁抓住机会,斧头劈向黑影的肩膀,黑影惨叫一声,鳞片脱落,露出里面腐烂的肉。
狗剩握着龙晶,猛地冲向黑影与巨蟒相连的地方,将龙晶按在连接处,心口血顺着龙晶往下流,白光顺着鳞片的缝隙钻进巨蟒体内。“不——!”黑影发出绝望的嘶吼,身体开始瓦解,巨蟒也剧烈挣扎起来,鳞片一片片脱落,最后化作一滩绿色的黏液。
可就在这时,溶洞深处突然传来“滋滋”声,无数细小的绿丝从泥土里钻出来,往黏液里钻。“不好!还有邪气!”白灵刚要扔黄符,绿丝突然缠住她的脚踝,风丫赶紧用布偶去扫,却被更多的绿丝围住。
狗剩看着地上的黏液,突然想起乱葬岗柏树苗根部的绿丝,他赶紧将龙晶贴在地面,心口血再次滴下:“这些绿丝是蛇妖的根!必须彻底烧了!”山魁掏出火折子,点燃艾草捆,扔向绿丝聚集的地方。火焰燃起的瞬间,绿丝发出刺耳的尖叫,渐渐化为灰烬,溶洞里的绿光也彻底消散。
四人瘫坐在地上,看着彼此满身的泥污和伤口,却都松了口气。风丫捡起布偶,布偶里的鹰羽不再发烫,她笑着说:“这次,总该太平了吧?”
狗剩握着手里的骨头杖碎片,碎片上的纹路已经恢复正常,他点头:“只要咱们守着这山,邪祟就不敢再来。”
阳光透过溶洞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四人身上,远处传来村民们的呼喊声——是老李头带着村民来接应他们了。黑风崖的风渐渐停了,山里的鸟叫声重新响起,一切都在慢慢恢复生机,只是没人知道,在蛇窟最深处的封印底下,一点微弱的绿光,正从石缝里缓缓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