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斜照进咖啡店，空气中飘散着现磨咖啡豆的焦香。
白芸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目光落在门口。
门被推开，风铃清脆作响，欧艺涵穿着一件宽松的针织外套走了进来。
她的眼眶微红，明显昨晚没怎么睡，但嘴角却挂着一丝倔强的弧度。
“白芸姐。”她轻唤一声，在白芸对面坐下。
白芸看向她，没有寒暄，直接从口袋里拿出那枚小小的U盘，推到欧艺涵面前。
“U盘里的东西，你看过了吗？”
欧艺涵的指尖刚触碰到冰凉的金属外壳，又下意识蜷缩了一下。
“看过了。”白芸盯着她的眼睛，“每一段监控，每一条录音，都确认过了。”
欧艺涵的手指缓缓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垂眼盯着U盘，仿佛透过那小小的金属块，能看到过去那个狼狈逃窜的自己。
“所以......你想清楚了吗？”白芸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这会让你再回忆一次那些事。”
欧艺涵的呼吸微微颤抖，但很快，她抬起头，唇角扬起一点笑意：“比起这个，我更怕看到下一个‘欧艺涵’出现。”
她不是不害怕，只是那份恐惧，早已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盖过。
白芸看着她，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好。”
欧艺涵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相册，滑出几张截图：“其实......今天上午，我联系了几个人。”
白芸接过手机，屏幕上是一连串的聊天记录。
【郑雯：你确定有证据了？】
欧艺涵：“嗯，可以送他们进去的那种。】
【郑雯：如果你要站出来......我愿意写证词。】
欧艺涵的手轻轻颤了一下，指着屏幕解释道：“她未婚夫不知道这件事......所以她只能私下作证。”
白芸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她继续。
“还有小雨......”欧艺涵咬了咬下唇，“她可以录视频，但她父母......不想她再被卷入。”
“我明白。”白芸伸手轻轻按住欧艺涵发抖的手，“能争取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
欧艺涵的手机相册里存着更多截图——
这些年她偷偷联系过的女孩，每个人的头像都打了码，时间跨度从四年前到现在。
白芸看着这些聊天记录，忽然发现欧艺涵从不追问细节，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安慰着她们——
“已经过去了”、“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很勇敢了”......
有时候，她甚至在深夜发猫咪的照片过去，像是在用这种方式，给那些素未谋面的女孩一点点温暖。
“你真的......”白芸喉头微哽，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欧艺涵低头搅拌着早已冷掉的咖啡，轻声说道：“我只是不甘心。”
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坠着沉甸甸的分量。
“每次看到新人演员被他们选中，我就......”她的手指攥紧了勺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白芸直视着她：“艺涵，愿意报警吗？”
欧艺涵摇头：“报警没用的，他们能压第一次，就能压第二次。”
她顿了顿，抬起头，声音却很坚定，“这个时代，有了证据，只能自己站出来。”
白芸忽然笑了。
不是轻松的笑，而是带着某种锐利的坚定：“这次不一样。”
她伸手，轻轻整理了一下欧艺涵鬓角散落的碎发：“相信我，我陪你。”
欧艺涵深吸一口气，手指攥紧手腕那根红绳，像是从中汲取某种力量。
“好。”她说。
咖啡店老板好奇地多看了她们两眼——
这两个年轻女孩，一个温柔坚定，一个隐忍倔强，明明只是安静地坐着，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推开店门，外面的风卷着落叶从她们脚边掠过。
白芸正准备叫车，却发现欧艺涵站在原地没动。
“白芸姐......”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如果......如果真的能帮到其他人......”
白芸转身，伸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你已经帮到了。”
欧艺涵眨了眨眼，笑了。
车停在顾清择提供的警局门口。
欧艺涵仰头看着眼前的建筑，手指无意识攥紧衣角：“白芸姐......我害怕。”
白芸握住她冰凉的手：“我陪你。”
她的声音很轻，却坚定得像某种承诺：“每一步都陪着你。”
玻璃门推开，冷气与肃穆的气氛一同包裹上来。
顾清择站在接待台旁，抬眼望过来。
欧艺涵不自觉地往白芸身后躲了半步，但很快，她又挺直背脊，跟着白芸走向前。
“你好。”她的声音很稳，几乎听不出颤抖，“我们要报案......关于杨勇和赵毅的性侵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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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芸盯着手机屏幕，指尖悬停在发送键上。
游轮监控的鉴定证明就躺在相册里——
专业机构的章盖得明明白白，红得刺眼。
她深吸一口气，点击发布。
【@白芸V：经鉴定，视频无合成、无篡改、无后期特效痕迹，经比对声纹，确认为实拍原始素材。】
简单一行字，配上一张图。
评论区瞬间涌入十几万人。
【谜团：卧槽！这真的是游轮监控？！所以白芸当时真被算计了？！】
【橘子味吐司：之前骂白芸的人呢？出来道歉！】
【有只狐狸叫九曜：这波被打脸了吧？我就说白芸不是那种人！】
然而，还是有一波水军疯狂刷屏——
【李大毛：鉴定报告也能造假，谁知道真的假的？】
【做茶的姑娘：现在合成技术这么发达，伪造个鉴定书很难？别急着洗白。】
【迪迪：呵呵，白芸背景深，懂得都懂！】
【性感母蜘蛛：楼上收多少钱啊？这鉴定机构是司法系统认证的，造假犯法懂吗？】
【.......】
白芸的手指划过评论区，面色平静。
她早就预料到，仅凭一份报告，根本无法让所有人信服。
证据需要更权威的背书。
果然，就在网友们争论不休时，A市警方官方账号突然发布了一条消息：
【A市警方V：经技术鉴定，游轮监控视频（编号x-2023-0857）未发现篡改痕迹，现依法立案调查。】
同一份报告，但盖章的单位不同，效果天差地别。
舆论瞬间反转。
【网友1：牛逼，警方亲自下场锤！】
【路人甲：这下真没得洗了！】
【网友2：那个爆料白芸霸凌的狗仔呢？出来挨打！】
原本还在硬撑的水军忽然哑火，当初带头造谣的“圈内老炮儿”立刻删掉了白芸霸凌新人的那条微博。
但互联网是有记忆的，他的其他作品评论区瞬间被攻陷：
【格格：造谣犯法知道吗？】
【有点小高冷：收黑钱抹黑人，要不要脸？】
【人生小满胜万全：现在怂了？当初带节奏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
【......】
两小时后，“圈内老炮儿”又发了一条新微博：
“我承认，我收了星辉娱乐的钱来黑白芸的。但我现在已经遭报应了——上周我被雷劈了，医生说我脑震荡，人在医院，求别骂了……”
配图是一张惨兮兮的病房照，他穿着病号服，头发炸得像鸡窝，额头贴着纱布。
网友：？
【正义路人：卧槽？？真的被雷劈了？？？】
【吃瓜群众1：这是什么玄学操作？】
【吃瓜群众2：笑死，天道好轮回！】
而《兰竹》剧组的那群演员，终于反应过来了。
他们集体发了声明：
【我们被阮静柔欺骗，误信谣言，给白芸女士造成困扰，深表歉意。】
网友们骂归骂，但也没再深究——
毕竟大多数人都觉得，他们也只是被利用了。
直到白芸转发了一条直播链接。
标题很简单——
【我是欧艺涵，我想说一些事。】
直播间刚开，在线人数已经突破二十万。
镜头前的女孩穿着简单的白t恤，头发松松地扎在脑后，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坚定。
她开口第一句就是——
“大家好，我就是当年《红香楼》那个‘小牌大耍，擅自离组’的欧艺涵。”
“我今天，要为自己讨个说法。”
弹幕瞬间爆炸——
【拒绝私聊：什么？？？你不是被封杀了吗？】
【啵啵桃：等等，白芸转发这个干什么？难道她当年也是被陷害的？！】
【用户：卧槽！楼上有可能！】
【柒月：所以白芸消失这么久，是准备给我们放个大招！】
【简欧夫人：我依稀记得四年前白芸就力挺过欧艺涵......】
【......】
欧艺涵没理会弹幕，只是平静地讲述着：
“那年我十五岁，他们总是找理由要给我讲戏……”
“那天，我去杨勇房间拿剧本，门刚打开，他就把我拉进去……”
“后来我逃出来了，但也得罪了他们，他们开始散布我的谣言……”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每句都像都像刀子一样割开娱乐圈的黑幕，扎在直播间所有人的心上。
弹幕彻底疯狂：
【正义网友：有证据吗？？空口无凭！】
屏幕里的欧艺涵深吸一口气，点开了一段视频。
监控画面里，15岁的她被人狠狠拽进房间，二十分钟后跌跌撞撞跑出来，衣领撕开了，脸颊是红的。
杨勇和赵毅在后面骂骂咧咧地追……
直播间瞬间寂静。
下一秒，弹幕爆满了整个屏幕——
【tUtU酱：卧槽！！】
【臭脸：这他妈是人干的事？？】
【cc：报警！必须报警！！！】
欧艺涵没有放出其他受害者的证词和视频，她不打算打破别人好不容易平静的生活。
她在直播最后，站起身，举起自己的身份证，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欧艺涵，实名举报文化局李祥凯、星引力娱乐负责人王海东，伙同赵毅、杨勇，涉嫌侵犯未成年人，长期进行权色交易！”
“我愿为自己的每一句话负责。”
——微博服务器瘫痪了。
话题瞬间登顶热搜第一。
#欧艺涵实名举报#
#杨勇赵毅畜生#
#娱乐圈黑幕#
……
杨勇和赵毅的工作室慌了，立刻发声明：“严重捏造事实！已发律师函！”
但这条微博只存活了不到十分钟，就被飞速删除。
十五分钟后，A市警方发布正式通告：
【经群众举报，杨某、赵某涉嫌违法犯罪……现已依法刑事拘留，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中。】
全网炸锅。
【卧槽！这办事效率！！】
【人民警察YYdS！！！】
【杨勇赵毅凉透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舆论彻底引爆。
一个仍在娱乐圈的三线女演员站了出来，发文讲述自己未成年时被杨勇骚扰的经历。
“我也是受害者之一。”
“十七岁那年，我也遇到过同样的事情。”
“但那时候，我不敢说。”
她的勇敢，彻底点燃了沉默的火种。
陆陆续续，数十个受害者发声。
有匿名的，有实名的。
有人发了当年的聊天记录，有人晒出了当时的医院诊断书，有人甚至保留了当初的录音……
最后，一位曾在《红香楼》剧组当化妆师的网友发博：
“当年有个很小的小演员跑出房间的时候，是我偷偷给了她一件外套……”
“她抱着我发抖，问我‘我是不是完了’……”
“对不起，我不该保持沉默。”
这一条微博，让无数人泪目。
——原来，从来不是她们不够勇敢。
——而是黑暗太深，才显得光明那么难以企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