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干部带来的消息如同一声惊雷,在小河村炸响。
大队长李卫东被隔离审查了!
罪名是虚报空饷,教唆、唆使、包庇知青,甚至可能参与了反动言行!
村民们震惊、哗然、难以置信,不敢相信,自家大队长竟会是这样的害虫。
但看到公社干部那严肃的表情,和李卫东被带走时那面如死灰的模样,众人又不得不信。
联想到前一天晚上民兵队的动静和张春生的惨状,稍微聪明点的人都隐约猜到,这背后必然有新任民兵队长沈烨的手笔。
一时间,沈烨在小河村的声望和威慑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村民们私下议论起来,语气里充满了敬畏,甚至是一丝恐惧。
这个年轻人,手段太狠,太过绝情了!
很快,革委会那边的王主任命令也随之传达:在小河村新的生产大队长选举出来之前,由民兵队长沈烨同志暂时代理大队一切事务。
这意味着,沈烨暂时集民兵队和生产队的权力于一身,成了小河村实际上的掌控者。
沈烨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得意忘形。
他深知,这只是开始,权力越大,责任和风险也就越大的道理。
自己首先要做的,就是要稳定局面。
当即,他便在回村的第一时间,召开了全村社员大会。
在会上,他并没有过多谈及李卫东的问题,只是强调公社的决定,要求大家安心生产,不要听信谣言,更不要传播谣言。
随后,他又雷厉风行地处理了几件积压的村务——冬修水利任务的分配、年底工分结算的初步审核、困难户的补助申请等。
他处理得条理清晰,公平果断,甚至比李卫东时期更有效率,这让原本还有些惴惴不安的村民们才稍稍安心了些。
当然,也有人心中不服,尤其是那些往日与李卫东走得近的,或者自家利益受到触动的。
比如计分员王婆子,以前她仗着是李卫东的亲戚,又管着工分,以往没少给自己和相好之人行方便。
如今见沈烨上台,肯定不会再像李卫东那样惯着自己,自己和他也没有多少交情,到时候工分的审核肯定就没那么随意了。
于是王婆子心里就开始打起了鼓,私下里没少嘀嘀咕咕,说沈烨的坏话。
除此之外,还有沈烨的三叔沈建军一家,更是羡慕嫉妒恨。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直被他们看不起、甚至三番几次的想要谋夺对方家产的老大家,竟然出了个“土皇帝”!
沈老栓更是气得在家摔了烟袋锅,三婶刘红霞则是又惊又怕,生怕沈烨秋后算账,要知道,以前他们可没少欺负沈建国和王桂芬两口子。
对于这些人暗地里的小动作,沈烨自然是心知肚明,但自己目前暂时没空理会他们。
当务之急,是先稳定人心,在没有合理的借口之前,不能大动干戈,否则肯定会影响明年的春耕。
将石头的兵队副队长的职务落实之后,沈烨便让其带着民兵,负责日常训练和巡逻,自己则腾出更多精力处理生产队的事务。
同时,他也暗中观察着村里哪些人可用,哪些人需要提防。
知青点在经过张春生的这次事件后,彻底安静如鸡。
李翠兰更是吓得见到沈烨,就提前远远的绕道走,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
沈烨乐得如此,只要他们安分守己,不来自找不快,他暂时是不会动他们的。
权力初步稳固后,沈烨并没有忘记自己真正的根基。
在一个清晨,沈烨检查了装备,带上足够的干粮和水,摸了摸主动凑上来的小狐狸脑袋,一人一狐,再次悄然进入了老鹰崖下的洞口,踏入了那片与世隔绝的地下世界。
温暖的湿气裹挟着浓郁的生机扑面而来。
小狐狸兴奋地窜了出去,在绿意盎然的草地上打了个滚,发出愉悦的轻叫。
沈烨没有急于深入,而是先去查看了下参地和那片新开垦出来的荒地。
这次他特意带来了一些萝卜和白菜的种子,打算尝试着播种一些,看看其生长状况,好为来年的播种做准备。
这些作物生长周期相对较短,耐寒性也还算可以。
虽然天坑内的温度要比外面高上太多,但季节规律还是大致类似,所以他还是选择了一些适合在这个季节播种的种子。
挥动锄头,小心地开垦出一小片地,将种子播撒下去。
天坑的土地异常肥沃,又经过火烧,病虫害少,说不定能有不错的收获。
如果成功,这将是一个稳定的食物来源补充。
劳作间隙,他警惕地留意着四周,尤其是湖泊对面和那片神秘的药圃方向。
幸运的是,这次无论是巨禽还是猛虎,都未曾出现,仿佛默许了他在这片区域的有限活动。
忙完这一切后,沈烨这才带着小狐狸,背着背篓和56半,手持开山刀,他朝着另一个新的方向探索。
之前他主要活动在湖泊的东岸和南岸,这次,他打算沿着湖泊的西岸,向天坑的更深处进发。
西岸的植被似乎更加古老和茂密,巨大的、叫不出名字的树木遮天蔽日,粗壮的藤蔓如同蟒蛇般缠绕垂落。
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柔软的苔藓和腐殖质,踩上去悄无声息。
这里的光线更加晦暗,只有零星的光斑从顶部的裂隙艰难透下,营造出一种神秘而幽静的氛围。
沈烨握紧开山刀,警惕地慢步前行着。
或许察觉到了沈烨鹅的小心翼翼,小狐狸也变得安静了许多,紧紧跟在他的脚边,耳朵竖立,不时耸动鼻子嗅着空气中有没有其他野兽的气味。
这里的资源显然更加丰富。
没走多远,沈烨就在一棵腐朽的巨木下发现了一大片肥硕的黑木耳,如同黑色的波浪般层层叠叠。
没有客气,沈烨弯腰就开始采摘了起来。
不过,他却并没有直接装进背篓,而是另外采摘了一些大叶子,将木耳包好之后,放在了一处枯树干上,打算等回去的时候再一起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