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烨没有当场提出异议,李卫东心里顿时松了口气,甚至有些得意。
只觉得这年轻人虽然能打,但到底还是嫩了点,太好糊弄。
他自觉面子里子都保住了,又安抚了沈烨几句,便忙不迭地指挥人手帮其处理狼尸、打扫战场去了,生怕沈烨反悔似的。
看着李卫东忙碌的背影,沈烨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冷意。
说实话,他并不在乎一个虚名。
之所以想当民兵队长,只不过是想要更加名正言顺的进山打猎罢了。
但李卫东这种毫无诚信、过河拆桥的做法,让他彻底看清了这个人。
也好,这样一来,他日后做些“出格”的事情,也就更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他没有在打谷场多待,任由家人和林薇搀扶着,步履蹒跚地往家走。
一路上,村民们投来的目光充满了敬畏和感激,但他也只是微微点头,没有多言。
回到家,王桂芬和林薇红着眼圈,小心翼翼地帮他重新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看着那一道道狰狞的伤口,两个女人都心疼得直掉眼泪。
沈烨忍着痛,等包扎完毕,对一旁守着的、同样挂了些彩的石头叮嘱道:
“石头,破庙那边你暂时别回去了。”
“这段时间就住我家,只不过得委屈你先在柴房住着。”
石头听后一愣,连忙摆手:
“烨哥,这咋行,我。。。”
“听我的。”
沈烨语气不容置疑:
“现在外面不安全,那老狼崽子阴得很,谁也不知道它下一步会干啥,你一个人住破庙,我不放心。”
“当然,你要是觉得委屈,或者有其他想法的话,那就当我没说。”
石头看着沈烨严肃的表情,明白了这不是客套,心里一热,重重点头道:
“我怎么会嫌弃,我听烨哥的!就是这段时间要麻烦伯父伯母了。”
说完,偷瞄了眼站在角落里,眼眶红红的沈红梅一眼,又立马将头低了下去。
这一幕,自然没被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沈烨身上的沈家众人发现。
沈烨叮嘱完石头,又看向父母和林薇,神色凝重地叮嘱:
“爹,娘,薇薇,还有大姐,丫丫,最近这几天,天黑了就别出门了,白天出门的话,也尽量结伴,千万不要一个人前往村边和林子口去。”
听沈烨说的这般严重,王桂芬顿时吓了一跳:
“小烨,狼群不是已经被打跑了吗?都死了那么多,难不成那些畜生还敢进村不成?”
沈烨摇摇头,眼神锐利:
“这次我们都没把那两只狼王留下,特别是其中的那头独眼狼王。”
“它接连吃了这么大亏,死了这么多狼,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它现在肯定更恨,也更加小心,我担心它会不按常理出牌。”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
“咱们村刚经过这事,看着防备严密,实则大家都如您那般想法,用不了多久就会松懈。”
“至于李卫东。。。哼,指望他组织人手长期严防死守,那是不可能的。”
家人们见他说得严重,也都紧张起来,纷纷点头答应。
将事情安排妥当后,沈烨这才真正放松下来,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上,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几天,小河村表面恢复了平静。
狼皮和狼肉也都被处理好,按照先前的约定,全都送到了沈烨家,引得村里人羡慕不已,但也无人敢有异议。
李卫东果然没有再提民兵队长的事,仿佛失忆了一般。
沈烨安心在家养伤,有林薇的悉心照料,他的伤势正快速恢复。
而这段时间的石头,则主动担起了家里挑水劈柴等重活,俨然成了家里的一份子。
然而,沈烨预感的风暴,并未让众人等待太久。
就在几天后的一个清晨,天刚蒙蒙亮,村外通往公社方向的土路上,早起捡粪的一个老汉,连滚爬爬、面色惨白地冲回村里,声音凄厉得变了调:
“死人啦!不好啦!李。。。李队长他小舅子死了,就死在村口正中央!被。。。被掏了肚子!肯定是狼干的啊!!”
消息像炸雷般瞬间传遍全村!
李卫东的小舅子,昨晚去邻村喝酒,夜里贪杯回来晚了,没想到直接就遭了毒手!死状极惨!
整个村子再次被巨大的恐惧笼罩!
李卫东闻讯赶到现场,看着小舅子那惨不忍睹的尸体,脸色铁青,浑身发抖,既有悲痛,更有一种被狠狠打脸的惊怒!
而躺在自家炕上养伤的沈烨,听到外面传来的混乱和哭嚎声,缓缓睁开了眼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那头独眼的老狼王,它的报复,从来都不是简单的正面冲击。
它懂得利用最残忍、最精准的方式,折磨人心,瓦解斗志,让恐惧在村子里蔓延。
而李卫东的出尔反尔和松懈防备,正好给了它可乘之机。
“好戏。。。开场了。”
沈烨低声自语,眼神冰冷如霜。
他一点也不急,他倒要看看,李卫东和这个村子,在被狼王的毒计一步步逼入绝境时,会是什么反应。
而他,只需要耐心等待,等待一个最适合的时机出手,就能攫取最大利益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