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周小刀接到一个陌生来电,对方自称是燕京大学学生会外联部的干事,语气热情而官方。
“周小刀同学吗?您好!我们学生会本周五晚上组织一个小型的‘优秀交换生与本土精英交流会’,地点在‘兰亭会所’,旨在促进学术和文化交流,拓展人脉。
我们了解到您在交换生中表现非常突出,特别诚挚邀请您参加。”
周小刀接电话时正在图书馆翻阅一本关于量子计算的前沿着作,闻言微微蹙眉。
他并不喜欢这种应酬式的场合,而且这个邀请来得有些突兀。
“谢谢邀请,不过我最近课业比较忙,可能……”他下意识想拒绝。
“别啊,周同学!”对方似乎预料到他的反应,急忙打断,语气更加热情:
“这次机会很难得的!有好几位知名的教授和企业家也会到场,对您未来在燕京的发展绝对有帮助!很多同学想去都没机会呢!”
周小刀沉吟了一下。
他确实需要建立一些人脉,为未来的计划铺路。
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或许是自己多心了。
“好吧,具体时间和地点请发到我手机上。”他最终应承下来。
“太好了!周五晚上七点,‘兰亭会所’VIp3包厢,恭候大驾!”
挂断电话,周小刀继续埋首书海,并未将这个小插曲太过放在心上。
周五晚,周小刀坐网约车,来到了那家位于繁华地段的“兰亭会所”。
门面装修得金碧辉煌,低调中透着奢靡。
侍者验过邀请信息后,恭敬地将他引至VIp区域的一个大包厢。
包厢内灯光暧昧,音乐舒缓,已经来了十几个人,男女皆有,衣着光鲜。
空气中弥漫着烟酒和香水的混合气味。
周小刀的出现引起了一些注意,他简单的穿着与这里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一个微胖的男生安排的“负责人”立刻迎了上来,热情地招呼周小刀,将他引入座,并不断向他介绍着在场的“青年才俊”,言语间极尽吹捧之能事。
周小刀保持着基本的礼貌,但眼神平静,并未被这些浮夸的言辞所打动。
他敏锐地感觉到几道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不易察觉的轻蔑和算计。
很快,两名穿着性感、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子一左一右坐到了周小刀身边,娇笑着为他倒酒,身体有意无意地贴近。
“周哥是吧?早就听说你了,今天终于见到了,果然一表人才!”其中一个波浪长发的女子将酒杯递到周小刀唇边,眼波流转。
周小刀微微侧头避开,淡淡道:“谢谢,我自己来。”
另一个短发女子则更加大胆,一只手直接搭上了周小刀的大腿,语气暧昧:
“周哥别这么冷淡嘛,出来玩就是开心呀!我叫然然,敬你一杯?”
周小刀目光扫过她的脸,动作顿了一下。
这张脸,尽管被浓重的妆容覆盖,眼线勾勒出与记忆中纯真截然不同的风情,假睫毛忽闪,但他还是认了出来——温舒然。
四川铭柇市老家,他高中时那位众星捧月、心高气傲的校花。
当年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都像是自带光晕,成绩优异,容貌清丽,是无数男生青春期梦里可望不可即的白月光。
她那时眼里只有家境优渥、前程似锦的尖子生或干部子弟,像周小刀这样沉默寡言、家境贫寒的同学,几乎从未落入她的视线。
世事竟如此讽刺。
时隔多年,会在燕京这纸醉金迷的场所,以这种方式重逢。
曾经的清纯校花,如今却化着风尘的妆容,穿着暴露的衣物,做着这般讨好谄媚之事。
周小刀心中不由掠过一丝淡淡的唏嘘,但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温舒然只是按照吩咐,执行着“任务”,眼神里带着职业化的讨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麻木。
周小刀心中并无波澜,只是觉得有些讽刺。他推开女人的手,语气依旧冷淡:“不好意思,我不习惯这样。”
隔壁包厢里,通过隐藏摄像头看着这一幕的张超和赵志宏气得直骂。
“妈的,这小白脸还挺能装!”赵志宏啐了一口。
“没事,只要拍了照,由不得他狡辩!”张超阴沉着脸,示意手下找角度拍摄借位照片。
温舒然碰了个软钉子,脸上职业化的笑容僵了一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她混迹这种场合有些时日,自认练就了看人的本事,眼前这男生穿着普通,气质也谈不上富贵逼人,居然还在这里装清高?
她正想再用些手段,却听周小刀看着她:“温舒然?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这个名字从他口中吐出,让温舒然猛地一愣。
她这才仔细看向周小刀的脸庞,褪去少年时的青涩,轮廓硬朗了些,但那双平静得过分的眼睛,依稀还有点印象。
记忆深处某个被遗忘的角落被掀开——那个总是坐在教室后排、沉默得几乎没有存在感的穷小子,周小刀!
竟然是他?!
认出了人,温舒然非但没有他乡遇故知的丝毫欣喜,反而一种极其强烈的厌恶和鄙夷瞬间涌上心头,甚至让她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仿佛靠近一点都会沾染上穷酸气。
她家和周小刀老家确实不算太远,同一个片区,她早就知道周小刀家里穷得叮当响,是出了名的困难户。
两个月前,她甚至偶然从老家亲戚那里听说,周小刀家的火锅店似乎还是老样子,没什么起色。
温舒然当年拼命读书,考到燕京一所不错的大学,本以为跃出了龙门,却发现大城市的光鲜亮丽更需要金钱支撑。
家里的供给远远不够,她又不愿像那些“书呆子”一样只埋头苦读,于是开始出来“兼职”,渐渐沉溺于这种来钱快、能触摸到虚荣边缘的生活方式。
她的三观早已在灯红酒绿中重塑,如今她坚信“笑贫不笑娼”,极度厌恶贫穷以及她认为代表贫穷的一切,包括眼前这个来自她最想摆脱的过去的穷鬼同学。
经理刚才还神秘兮兮地说这个客人要重点“关照”。
搞了半天,竟然就是个穷学生?说不定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才被邀请到这里?真是晦气!
想到这里,温舒然脸上的笑容彻底冷了下来,先前的谄媚讨好被毫不掩饰的轻蔑所取代。
她上下打量着周小刀,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声音也带上了尖刻: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周小刀。”她故意将他的名字念得充满嘲弄:
“怎么?现在出息了?都能来这种地方消费了?还是说……走错门了?这里可不是你打零工挣那点辛苦钱能来的地方。”
她刻意提高了些音量,仿佛和周小刀认识是一件多么丢脸的事情,急于划清界限,并试图通过践踏他来抬高自己此刻“高贵”的身份。
“经理让我来招待你,真是……”她翻了个白眼,后面的话没说完,但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周小刀平静地看着她表演,眼中那丝唏嘘早已消散,只剩下彻底的淡漠。
他正欲开口,包厢另一头突然响起的骚动打断了一切。
一个脑满肠肥、戴着大金链子的中年男人突然惨叫一声,从沙发上滚落到地毯上,双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裤裆,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刘总!刘总你怎么了?!”
“快!快叫救护车!”
“不行……这……这是什么情况?!” 包厢里顿时乱作一团,音乐也停了,所有人都围了过去,却又手足无措。
周小刀眉头一拧,起身走了过去。
他拨开人群,只看了一眼,便大致明白了情况(这是归功他这些天从一些中医教授和西医教授那里学到的看病本事)
——里面的人是纵欲过度,阳气耗竭,突发性的缩阳症,伴有严重的神经性痉挛,极其危险。
“让开。”周小刀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周围的人都下意识地给他让开一条路。
周小刀蹲下身,手指看似随意地搭在那位刘总的手腕上,一丝微不可察的噬宙能量渡了过去,迅速疏导其紊乱的经脉,稳住他暴动的肾气与心神。
周围的人并没有阻拦。
不过几十秒后,刘总的抽搐停止了,惨白的脸色恢复了一丝红润,虽然依旧虚弱,但显然脱离了危险。
他茫然地睁开眼睛,看着周小刀,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后怕。
“暂时没事了,以后节制点。”周小刀淡淡地说了一句,站起身。
周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用惊异的目光看着周小刀。
刚才他那冷静沉稳的气场和看似简单却效果奇特的处理,镇住了在场所有人。
躲在隔壁的赵志宏和张超也傻眼了,他们没想到计划好的丑闻没发生,反而让周小刀意外地出了风头!
“妈的!这算什么破事!”张超气得差点砸了显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