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刚牵着晚晚走到洞穴门口,指尖刚碰到魔气屏障,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的女声,像春日里拂过湖面的风:“慢些走,还有东西忘了拿。”
两人同时回头,只见洞穴中央的水池上方,不知何时浮起两道半透明的虚影——女子身着淡绿布裙,发间别着一支素银钗,眉眼温柔得像江南烟雨,正是梦里的灵汐。
她身边站着个穿玄色铠甲的男子,铠甲上还留着几道浅浅的刀痕,面容刚毅,却对着女子露出几分憨笑,正是陆承渊。
“灵汐姐姐?陆将军?”晚晚眼睛一亮,刚想往前跑,又想起之前梦里的遗憾,脚步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惊喜,“你们……”
灵汐笑着点头,抬手招了招,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当年她蹲在花架下侍弄月季的模样:“是我。见你们忘了池底的东西,特意来提醒一句。”
她说着,转头嗔了身边的陆承渊一眼,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
“都怪你,方才醒着的时候怎么不提醒他们?若不是我记着,这宝贝可就被错过了。”
陆承渊脸上的憨笑瞬间变成委屈,伸手想揽灵汐的腰,却被她轻轻推开。
他垮着肩膀,声音带着几分辩解:“我这不是一时记岔了嘛!毕竟这么久没见你了,脑子都糊涂了,哪还顾得上别的?”
话虽这么说,他的眼神却一直黏在灵汐身上,像个怕被抛弃的孩子,看得林砚和晚晚都忍不住笑了。
“你啊,当了这么多年将军,还是改不了这毛躁性子。”灵汐无奈地摇摇头,眼底却满是宠溺,她转向林砚和晚晚,语气认真了些。
“池底有枚‘聚灵珠’,是当年我和承渊偶然得到的,能聚拢灵气,还能……你们自己拿了便知。另外,珠旁还有个木盒,里面的东西,对你们或有帮助。”
林砚心里一动,想起自己断了的墨色长剑,又摸了摸胸口的青岚印,连忙点头:“多谢灵汐姑娘提醒,我们这就去拿。”
晚晚也跟着道谢,看着灵汐的眼神满是亲近——梦里那个让她心疼的女子,此刻就活生生站在眼前,还带着幸福的笑意,真好。
陆承渊见灵汐说完正事,又凑过去,小声问:“那现在……能抱了吗?”
灵汐脸颊微红,轻轻“嗯”了一声。
陆承渊立刻笑开,小心翼翼地揽住她的肩,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了珍宝。
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像一幅温暖的画,化解了之前梦里所有的遗憾。
“我们也该走了。”灵汐抬头看向林砚和晚晚,笑容里带着祝福,“林公子,晚晚姑娘,往后的路还长,别像我们当年那样,错过了才后悔。”
她说着,拉着陆承渊的手,轻轻挥了挥,“再见啦。”
陆承渊也跟着挥手,声音洪亮:“小子,护好她!别让她再受委屈了!”
话音未落,两道虚影化作漫天金色粉末,像细碎的星光,轻轻落在林砚和晚晚的头顶,带着淡淡的暖意,随后便消散在空气里。
林砚忽然想起刚才老头念的诗,下意识轻声念道:“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晚晚也跟着小声接了句:“如今山海皆可平,岁岁常相伴。”
两人相视而笑,之前心里的沉重彻底散去——灵汐和陆承渊,终于以另一种方式圆满了。
“我去拿东西。”林砚松开晚晚的手,走到水池边,弯腰撩起衣摆,刚要下水,晚晚连忙拉住他的胳膊:“阿爹,小心些,别滑倒了。”
“放心。”林砚揉了揉她的头,抬脚迈入水池。
池水还是之前的温度,带着暖意,刚走到池中央,他就感觉到脚底碰到了一个圆润的东西,弯腰一摸,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还泛着淡淡的蓝光——正是灵汐说的灵珠。
珠子约莫拳头大小,通体透明,里面似乎有水流在轻轻晃动。
林砚刚把珠子握在手里,珠子突然爆发出强烈的蓝光,他只觉手心一热,周围的池水突然像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疯狂朝着珠子涌去!
“阿爹!”晚晚在岸边惊呼,伸手想拉他,却被一股气流挡住。
林砚也慌了,想把珠子扔出去,却发现珠子像长在了手上,根本甩不开。
眨眼间,满池的水就被珠子吸得一干二净,池底露出了潮湿的鹅卵石。
林砚脚下一空,“咚”一声摔坐在池底,疼得他龇牙咧嘴,手里的聚灵珠却渐渐收敛了光芒,恢复了之前的温润。
“阿爹,你没事吧?”晚晚连忙跑过来,趴在池边往下看。
“没事没事。”林砚揉着屁股站起来,刚想爬上去,却瞥见池底角落有个巴掌大的木盒,被鹅卵石半掩着。
他走过去,拂掉上面的水珠,木盒是紫檀木做的,上面刻着两行小字,字迹温润,像是女子的手笔:“断剑重铸凝星魄,洗髓易筋破凡身。”
“这是……”林砚打开木盒,里面装着一瓶淡金色的液体,瓶身上没有标签,却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难道是用来修复断剑,还有帮我洗髓的?”
就在这时,洞穴门口传来脚步声,红凝推开门走进来,手里还握着短刃,显然是听到里面的动静赶过来的。
她看到空了的水池和坐在池底的林砚,还有晚晚趴在池边,连忙收起短刃,快步走过来:“出什么事了?刚才听到里面有动静,我还以为……”
“红凝姑娘,没事。”林砚举了举手里的聚灵珠和木盒,笑着解释,“灵汐姑娘和陆将军的虚影刚才出现了,提醒我们池底有这两样东西,刚才是珠子吸光了池水,我不小心摔了一下。”
红凝走到池边,看向林砚手里的东西,眼神里露出惊讶:“聚灵珠?我在魔族典籍里见过记载,能聚拢天地灵气,甚至能储存灵液,没想到真的存在。还有这木盒里的液体……”
她凑近闻了闻,“气息纯净,倒像是传说中的‘洗髓液’,凡人喝了能洗去凡胎浊气,修士用了能稳固修为,若是用来修复法器,再配合聚灵珠的灵气,断剑说不定真能重铸。”
林砚眼睛一亮——他一直可惜那把断了的墨色长剑,若是能修复,以后护着晚晚也多了份底气。
晚晚也高兴地说:“太好了阿爹!这样你以后就能修炼了,我们就能一起变强了!”
林砚把聚灵珠和木盒小心地放进储物戒里,然后在红凝的帮忙下爬出水池。
三人走到洞穴门口,推开魔气屏障,外面的阳光洒进来,照亮了洞口的苔藓。
远处传来几声鸟鸣,之前魔兽的嘶吼声已经消失,显然魔兽真的退了。
“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整一下,然后再找云舒他们吧?”红凝提议,她从储物戒里摸出一张秘境地图,铺在地上。
“之前我闯迷踪阵时标记了几个安全点,离这里最近的是东边的青石坪,那里有天然的石屋,能暂时落脚。”
林砚蹲下身,看着地图上的标记,点了点头:“好,就去青石坪。晚晚,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
晚晚摇摇头,握紧他的手,眼神坚定:“我没事阿爹,我们早点找到云舒师姐和沈叔叔他们,大家在一起才安全。”
红凝看着两人相握的手,眼底露出一丝笑意,收起地图:“那我们走吧,路上小心些,虽然魔兽退了,但秘境里还有其他未知的危险。”
三人并肩走在林间小道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林砚走在中间,左边跟着晚晚,右手握着那半截剑柄——虽然剑断了,但他知道,很快就能让它重焕光彩。
红凝走在最前面,短刃握在手里,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偶尔回头和他们说几句话。
风吹过林间,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之前的紧张和沉重渐渐被希望取代。
他摸了摸储物戒里的聚灵珠和木盒,又想起灵汐和陆承渊相视而笑的模样,暗暗下定决心:这一次,他绝不会让遗憾重演,一定会护好身边的人,走好接下来的每一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