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睁开眼,胸口还堵着那口没喘匀的气,像是刚从黄土地里被人拽出来似的。眼前不是熟悉的北平城根,也不是拉着洋车跑过的胡同,倒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气里飘着股煤烟和尘土混合的味道,比我那时候的北平更呛人。我摸了摸身上,还是那件洗得发白的短褂,只是手里少了洋车的车把,多了块冰凉的石头。“这是哪儿?”我嘀咕了一句,嗓子干得发疼。
“嘿,那小子,愣着干啥?赶紧搬东西!”一个粗嗓门在我耳边炸响,我扭头一看,是个穿着灰布军装的汉子,脸上沾着泥,正扛着个大木箱往一辆卡车上扔。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盯着他胳膊上的臂章看,那上面的字我认不全,只觉得跟我见过的任何队伍都不一样。“问你呢!哑巴了?”那汉子又喊了一声,伸手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应道:“哎,来了来了!”我弯腰去搬脚边的箱子,没想到这箱子看着不大,却沉得要命,我使出浑身力气才扛起来,心里直犯嘀咕:我祥子拉了这么多年洋车,有的是力气,怎么今儿个搬个箱子都费劲?不对,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上的老茧还在,可浑身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劲儿,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又像是被什么东西裹着似的。
“你是新来的?”旁边一个瘦高个凑过来,一边搬东西一边问我。我点点头:“是,刚醒过来就在这儿了。这到底是哪儿啊?还是北平吗?”瘦高个愣了一下,笑了:“不是北平还能是哪儿?不过现在这北平,可不比从前了。”他往远处指了指,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只见远处的城墙隐约可见,城头上似乎站着不少人,还有几架黑乎乎的东西架在上面,看着就吓人。“那是啥?”我指着那些东西问。“炮啊!”瘦高个压低了声音,“小鬼子都快打进来了,城里到处都是兵,咱们这些老百姓,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小鬼子?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听过这名字,是在茶馆里听人说的,说是在东边闹得厉害,没想到都快打到北平来了。
正琢磨着,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哨声,那穿灰布军装的汉子喊了一声:“集合!”我们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排成一队。一个戴着帽子的军官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个本子,开始点名。“王二!”“到!”“李三!”“到!”……轮到我了,军官看了我一眼:“你叫啥?”我愣了一下,赶紧说:“我叫祥子,骆驼祥子。”军官皱了皱眉:“哪有叫这名儿的?就叫祥子吧。”他在本子上划了一下,又说:“现在情况紧急,你们这些人,从今天起就编入运输队,负责往前线运物资,都听明白了吗?”我们齐声应道:“明白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跟着运输队四处跑,有时候是运粮食,有时候是运弹药,白天躲着天上的飞机,晚上摸黑赶路,累得倒头就睡。可奇怪的是,不管多累,只要一闭眼,我就觉得浑身的力气又回来了,第二天照样能扛着大箱子跑。有一次,我们在半路上遇到了鬼子的飞机轰炸,大家都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动,我却凭着一股蛮劲,把一个受伤的兄弟扛到了安全的地方。事后,那瘦高个拍着我的肩膀说:“祥子,你可真厉害,那么重的人,你扛着跑跟没事人似的!”我挠了挠头,也不知道咋回事,只觉得当时浑身都是劲儿,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推着我往前走。
这天,我们把物资运到一个村子里,刚卸完货,就听见村口传来一阵哭闹声。我跑过去一看,只见几个鬼子正围着一个老太太,手里拿着枪,像是要抢她手里的篮子。老太太抱着篮子不肯放,哭着说:“这是给我孙子留的粮食,你们不能拿!”一个鬼子不耐烦了,抬起枪托就要往老太太身上砸。我一看这情景,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一把推开那个鬼子。鬼子被我推得一个趔趄,回过神来,举着枪对着我:“八嘎!”我瞪着他,心里一点都不害怕,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旁边的兄弟赶紧拉住我:“祥子,别冲动!”可我已经忍不住了,猛地一拳打了过去,那鬼子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其他几个鬼子见状,纷纷举枪对准了我。就在这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阵枪声,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人冲了过来,对着鬼子一阵扫射,鬼子很快就被解决了。
一个领头的黑衣服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你小子有种啊,敢跟鬼子硬碰硬。”我喘着气说:“他们欺负老人,我不能看着不管。”领头的笑了:“我叫老段,是这一带的抗日游击队队长。你叫啥?”“我叫祥子。”老段点点头:“祥子,你这身手不错,有没有兴趣跟我们干?”我犹豫了一下,运输队虽然累,但至少安稳,可一想到那些鬼子的所作所为,我就觉得心里堵得慌。“我……我想跟你们干,杀鬼子!”老段拍了拍我的肩膀:“好样的!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游击队的人了。”
加入游击队后,我跟着老段他们一起打鬼子,有时候是埋地雷,有时候是偷袭鬼子的据点。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厉害,不仅力气大,反应也比以前快多了,有时候鬼子的子弹擦着我的耳边飞过,我都能轻易地躲过去。有一次,我们偷袭一个鬼子的炮楼,炮楼里的鬼子很多,我们打了半天都攻不上去。老段着急地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有人冲进去把炸药包放在门口。”我一听,赶紧说:“我去!”老段看着我:“祥子,里面危险,你可得小心。”我点了点头,拿起炸药包,趁着夜色,悄悄地摸了过去。炮楼里的鬼子还在往外开枪,我凭着灵活的身手,躲过了他们的子弹,很快就冲到了炮楼门口。就在我要放炸药包的时候,一个鬼子发现了我,举着刀就冲了过来。我侧身躲过,一拳打在他的胸口,鬼子当场就没气了。我赶紧把炸药包放在门口,拉燃导火索,然后飞快地跑了回来。“轰”的一声巨响,炮楼塌了半边,里面的鬼子哭爹喊娘。老段拍着我的肩膀说:“祥子,你真是我们的功臣啊!”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跟着游击队打了不少胜仗,名声也越来越大,鬼子都知道有个叫祥子的硬汉,力气大得吓人,身手还特别好。可我心里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有时候看着天上的月亮,我就会想起以前拉洋车的日子,想起小福子,想起我那辆心爱的洋车。我常常琢磨,我是不是真的穿越到了另一个时候?要是我能回去,是不是就能改变以前的命运?
有一天,我们接到情报,说鬼子要运送一批重要的物资经过一个山谷,我们决定在山谷里设埋伏。那天早上,我们早早地就埋伏好了,等着鬼子的车队过来。不一会儿,远处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鬼子的车队来了。老段喊了一声:“打!”我们顿时开枪射击,鬼子的车队一下子就乱了。可没想到,鬼子早有防备,从车队后面冲出了不少援兵,还有几架装甲车。我们的子弹打在装甲车上,根本起不了作用。老段着急地说:“不行,这样下去我们会被包围的,得有人去炸了装甲车!”我刚要说话,旁边一个叫小栓的小伙子站起来说:“队长,我去!”小栓才十七岁,是队里最年轻的,我赶紧拉住他:“你不行,我去!”小栓说:“祥子哥,你已经立了那么多功了,这次让我来!”说完,他拿起炸药包就冲了出去。我想拦他,可已经来不及了。小栓刚跑出去没多远,就被鬼子的子弹打中了,倒在了地上。我看着小栓的尸体,眼睛都红了,猛地站起来,拿起炸药包就冲了过去。鬼子的子弹在我身边乱飞,可我一点都不害怕,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炸了装甲车,为小栓报仇!
我很快就冲到了装甲车旁边,刚要放炸药包,一个鬼子从装甲车里探出头来,举着枪对准了我。我侧身躲过,一拳打在他的头上,然后把炸药包放在了装甲车的履带下面,拉燃了导火索。就在我要跑的时候,突然觉得后背一疼,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我回头一看,是一个鬼子举着枪,正对着我。我笑了笑,转身朝着鬼子冲了过去,一拳把他打倒在地。这时候,炸药包响了,“轰”的一声,装甲车停了下来。我只觉得浑身一轻,倒在了地上。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祥子!祥子!”我睁开眼,看见老段蹲在我身边,眼里含着泪。我笑了笑:“老段,装甲车……炸了吗?”老段点点头:“炸了,祥子,你立大功了!”我感觉后背越来越疼,可心里却很踏实。我想起了小福子,想起了我的洋车,想起了以前的北平。也许,我再也回不去了,可我不后悔,至少我在这里,杀了鬼子,保护了老百姓。
就在我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突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后背的疼痛也消失了。我猛地坐了起来,老段惊讶地看着我:“祥子,你……你没事了?”我活动了一下身体,觉得比以前更有力气了,像是有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流淌。我站起来,看着远处的战场,鬼子正在溃败,我们的人在后面追着打。我笑着对老段说:“老段,走,咱们杀鬼子去!”说完,我就朝着鬼子冲了过去,一拳一个,把鬼子打得落花流水。老段和其他兄弟也跟了上来,大家一起喊着口号,把鬼子赶出了山谷。
战斗结束后,老段问我:“祥子,你刚才到底怎么回事?明明中了枪,怎么一下子就好了?”我挠了挠头,也不知道咋回事,只觉得当时浑身都是劲儿,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帮我。晚上,我躺在帐篷里,闭着眼睛,突然觉得眼前一亮,像是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说:“等级提升至257级,获得新技能‘力挽狂澜’。”等级?技能?我愣了一下,难道我身上发生的这一切,都跟这个等级有关?不管了,只要能杀鬼子,能保护老百姓,就算等级再高,我也愿意。
从那以后,我跟着游击队南征北战,杀了无数的鬼子,立下了赫赫战功。人们都叫我“神勇祥子”,说我是打不死的硬汉。可我知道,我还是那个骆驼祥子,那个想靠自己的力气吃饭的祥子,只是现在,我的力气用来保护更多的人了。有时候,我会坐在山坡上,看着远方的北平城,心里想着:等把鬼子赶出去了,我一定要回去,看看那里的胡同,看看那里的茶馆,看看是不是还有像我一样的人,在为了生活而努力。我相信,总有一天,北平会回到我们的手里,总有一天,我们会过上安稳的日子。而我,骆驼祥子,会一直战斗下去,直到那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