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小美气得浑身发抖，“我不许你伤害常欢！你听着霍萧然，你要是敢把常欢的身体让给你妈妈，我就去把你妈的坟刨了，把她挫骨扬灰！”
这番话恶毒至极，却是我见过付小美最凶狠的一次。
霍萧然轻描淡写地睨了付小美一眼，眼神里满是轻蔑，“谁说我要把常欢的身体给我妈了？”
他慢悠悠的反问，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她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付小美愣住了，“那你想怎么复活你母亲？”
我皱眉，视线移向常欢的腹部，“你该不会……”
霍萧然欣赏着我们脸上逐渐蔓延开来的惊恐，轻声说道，“你们来晚了，宋鹤眠已经将我母亲的魂魄放入了常欢的肚子里，她现在怀的是个鬼胎。
等到临盆那一日，我妈就可以借胎重生，再一次回到这个世界上了。”
我原以为霍萧然是想夺舍，却没想到他居然用上古邪术中早已禁绝的鬼胎育魂。
这种邪术以活人子宫为器皿，温养鬼魂，待到鬼魂吸足母体精气与胎儿的生气，便可自然分娩，重获新生。
“你这个天杀的畜生！”付小美啐道，“你有病吧，让自己的老婆生下自己的母亲，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有病就去治，别来祸害我们家常欢！”
面对付小美的咒骂，霍萧然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那些污言秽语通通没有听见。
他淡淡说道，“她已经怀上了鬼胎，你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霍萧然，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常欢知道了这件事，你觉得她还会留下这个孩子吗？”付小美冷笑道。
霍萧然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那双总是盛满阴鸷和冷漠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
看来，他并非对常欢毫不在意。
或者说，他害怕常欢的决绝会毁掉他所有的计划。
但他很快就重新戴上了那副冷酷的面具，声音比刚才更冷了几个度，“那就由不得她了。”
“这真是宋鹤眠做的？”我盯着霍萧然问道。
他看向我，那眼神复杂难明带着几分审视，几分嘲弄，“宋鹤眠说，他是你的徒弟。你自己的徒弟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难道你这个做师父的心里没数吗？”
孕育鬼胎是上古邪术，一旦开始便不可逆转，除非施术者亲手解除。
宋鹤眠在用这种方式逼我去找他。
“他到底在哪儿？”我冷冷问道。
霍萧然耸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说，他在老地方等你。不过，我也不知道那是哪里，可能只有你们师徒自己才清楚了。”
老地方？
我眉头紧紧皱起，我和宋鹤眠之间，哪有什么所谓的老地方？
须弥幻境里的浮云寺已经被苏栖野砸塌了，这是他唯一眷恋的地方，他总不会去天池底下的那片废墟吧？
我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仙鹤生性高洁，甚至比苏栖野那只狐狸还要爱干净，他绝不可能待在一片废墟里。
那还会是哪里？
难道……
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我回过神，拿出手机。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容祈。
我犹豫了一下，他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做什么？
但我还是划开了接听键，语气有些不耐，“容祈，你有事吗？我正在处理那个S级的任务，如果没什么要紧事的话，我先……”
“小朝。”
容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打断了我的话，他的声音不再是平日里的温润如玉，而是格外凝重。
“你那边的任务立刻暂停。现在有一个更棘手的任务，需要我们四个部门的主任立刻去办。”
我愕然，四个部门主任同时出动？
这得是SSS级任务吧？
“出什么事了？”我压低声音问道，“这么紧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我甚至能听到容祈那沉重的呼吸声，“山本凛可能没死。”
“什么？”我震惊道。
怎么可能？他不是已经……
我亲眼看着他的身体在苏栖野的九幽业火中化为灰烬，魂魄也被打得支离破碎，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电话那头的容祈似乎感受到了我情绪的剧烈波动，声音愈发沉重，“小朝，我知道这很难以置信，我们一开始也无法相信，但是我们发现了他的术法残留痕迹。”
我的呼吸一滞，如果山本凛真的还活着，那苏栖野岂不是白死了？我们在哀牢山所经历的一切，通通像个笑话！
“局长已经下达指令，四个部门的主任必须立刻集合，司马惜言和烟秀秀已经从云南动身，正在赶回来的路上。现在就差你了。”容祈严肃道。
“好。”我对着电话那头沉声应道。“我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付小美期期艾艾的看着我，“小朝，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你的脸色好难看。”
我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房间的角落，“小美，我临时有点非常紧急的事，必须马上离开。”
付小美茫然问道，“那你走了常欢怎么办？”
“常欢暂时不会有事的。”我的视线越过她的肩膀，再次落在了霍萧然的身上，“常欢在他心里是有位置的，或许是恨，或许是某种我无法理解的扭曲占有欲。
但不管那是什么，在他母亲借着常欢的肚子‘重生’之前，他绝对不会让常欢出任何意外。
你明白吗？他现在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更紧张常欢的安危。”
付小美顺着我的思路想了想，脸上的恐慌终于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言的悲哀。
“我答应你，等我处理完手头这件事，马上就回来。”我郑重说道，“那个鬼胎，我会想办法解决。宋鹤眠用这种方式逼我现身，那我就去找他，我会让他解除这个邪术。”
不光是为了完成S级的任务，更因为常欢是我的朋友。
是我在缅北那个人间地狱里，一起并肩作战过的伙伴。
付小美通红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她看着我用力点了点头，“好，小朝，我们等你。那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啊。”
“放心吧，我没那么容易死。”我给了她一个拥抱，拍了拍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