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的挫败让娴贵妃又慌又怒。
就在她苦思如何扭转局面时,转机突然降临。
这日,她突然觉得身子慵懒,食欲不振,甚至闻到油腻之物便阵阵干呕。
贴身宫女机警,立刻秘密请可靠的心腹太医前来诊脉。
太医凝神诊了许久,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起身恭敬叩拜,“恭喜贵妃娘娘,贺喜贵妃娘娘,您这是喜脉啊,依脉象看,已有一月有余!”
娴贵妃先是一愣,随即巨大的狂喜淹没了她!
龙裔!
她怀了龙种!
在这后宫,还有什么比皇子更能稳固地位?
尤其是在她圣宠正浓时怀上,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都将是她在后宫立足最坚实的资本!
她立刻下令重赏太医,并严令封锁消息,“在本宫坐稳胎象之前,若有一字泄露,本宫要你们的脑袋!”
接下来的日子,娴贵妃一改之前的张扬,变得深居简出,对外只称感染风寒需要静养。
她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腹中的胎,同时也在等待着最佳的公布时机。
皇帝听闻她“病”了,倒是来看过两次,见她神色恹恹,体贴地让她好生休养。
一个月后,胎象基本稳固。
这日,皇帝来探望时,娴贵妃看准时机,屏退左右,柔柔弱弱地依偎在皇帝怀中,未语泪先流。
楚祁正见她这般模样,倒是有些讶异,“爱妃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还不爽利?”
娴贵妃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委屈与喜悦交织,“皇上,臣妾不是病了,臣妾是……是有喜了,太医说,已近两月。”
楚祁正闻言,猛地一怔,随即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惊喜!
他子嗣不算丰盈,尤其是近几年,宫中鲜有喜讯。
娴贵妃年轻健康,此时有孕,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当真?爱妃,此话当真?!”他握住娴贵妃的手,语气激动。
“千真万确,臣妾不敢欺瞒皇上。”
娴贵妃泪珠滚落,更是楚楚可怜,“只是……只是前些时日,臣妾因不懂事,惹了皇后娘娘和敬贵妃姐姐不快,心中惶恐,唯恐护不住皇上的骨血,才一直不敢声张。”
她恰到好处地提起之前的委屈。
楚祁正此刻满心沉浸在再得皇嗣的喜悦中,再看怀中美人梨花带雨,一副全心依赖他为依靠的模样,之前那点因她行事不妥而产生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
他搂紧娴贵妃,温声安抚,“胡说什么,这是朕的皇子,谁敢让你受委屈?你如今怀有龙裔,是大功一件,只管安心养胎,一切有朕为你做主!”
第二日,皇帝便在早朝后亲自宣布娴贵妃有孕的喜讯,并当即下旨,晋封娴贵妃为皇贵妃,享半副皇后仪仗,宫中用度一切以皇贵妃份例。
并赏赐了无数珍宝补品,责令太医每日请平安脉,务必要确保皇嗣万无一失。
这道晋封旨意如同一道惊雷,再次震动后宫。
娴贵妃凭借腹中龙裔,不仅一扫之前的阴霾,地位更是凌驾于众妃之上,仅次于皇后!
连敬贵妃也只能咬牙忍着,在皇嗣面前,一切争宠算计都需退让。
皇贵妃抚着尚未显怀的小腹,脸上重新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
她知道,只要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在这后宫,她的地位都将稳如泰山。
靖王府内,柳云萱和楚砚沉很快收到消息。
书房内,炭火噼啪。
柳云萱指尖轻轻敲击着那份关于皇贵妃有孕的密报,眸中闪过一丝了然,“果然,这才是她最大的依仗,陛下子嗣不丰,此胎无论男女,都足以让她站稳脚跟。”
楚砚沉披着玄色狐裘,坐于窗下,面色在暖炉映照下仍显苍白,闻言淡淡道,“福祸相依,此胎是她的登云梯,亦可能是她的催命符,皇后与敬贵妃,岂会坐视她凭借龙裔坐大?”
“是啊,恐怕这位新晋皇贵妃以后的路更不好走。”
柳云萱抬眼,与他对视,彼此心照不宣。
后宫争斗,子嗣往往是焦点,亦是最大的靶子。
“我们静观其变即可。”
楚砚沉端起温热的药茶呷了一口,“眼下焦点都在长春宫,我们正好趁机巩固所得,安郡王经御史弹劾,虽未伤筋动骨,陛下心中已存疑窦,短期内他必不敢再大动干戈。”
“漕帮,商队,北疆,我们需抓紧这喘息之机。”
柳云萱颔首,接过他递来的茶杯,眸光冷沉,“商队那边,孙老板已利用高价截胡的货物,进一步打开了高端市场,利润丰厚,漕帮韩震已稳住阵脚,开始反向清理安郡王的人,北疆父亲来信,已设下圈套,就等对方再次动手。”
她抬眸,补了一句,“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等。”
楚砚沉点点头。
只是等来的不止好消息。
秋末的寒意尚未散尽,一场数十年不遇的暴风雪裹挟着凛冽的寒风,突然袭击了京城及周边州县。
鹅毛大雪连下三日,压垮了无数贫苦百姓的茅草屋,冻死田间的作物和牲畜。
京畿各地受灾严重,大量失去家园和生计的难民,如同绝望的潮水,拖家带口,步履蹒跚地涌向天子脚下的京城,祈求一线生机。
京城四门外,很快聚集起黑压压的难民,哀鸿遍野,哭声震天。
官府虽设了粥棚,可杯水车薪,且管理混乱,冻死、病死者每日皆有。
消息传入靖王府,柳云萱立刻坐不住了。
“王爷,城外情况危急,我们不能坐视不理。”柳云萱放下手中的账本,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