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位置被安排在不起眼的角落,柳云萱毫不在意,随意的坐下,望着周围,心底难免有些小激动。
毕竟,这么宏大的场面,她只在电影里见到过。
献礼环节开始,各路奇珍异宝纷呈而上,珊瑚玉树,东珠翡翠,名家字画,看的人眼花缭乱。
荣王府世子献上一尊尺高的红玉珊瑚,更是引来阵阵惊叹。
轮到靖王府,许多人都露出副看好戏的神情,穷王爷加商户女,能拿出什么像样的东西?
就算柳家富甲一方,一个商贾又有什么眼光和雅致?
无非就是些俗语,怎么能比得上荣王府的红玉珊瑚?
柳云萱捧着锦盒,再次上前,声音清越,“陛下,太后娘娘,臣妾与王爷备了一份薄礼,愿娘娘青春永驻,笑口常开。”
内侍接过锦盒打开。
众人伸长脖子看去,只见里面并非想象中金光闪闪,而是套晶莹剔透,造型别致的琉璃器皿。
一套六只杯子,一只壶,宫灯照耀下流光溢彩,纯净无瑕,竟比水晶更为透亮!
“这是……”
太后略显疑惑。
“回太后娘娘,此物名为‘玻璃’,乃海外奇珍,极其罕见。”
柳云萱从容解释,心中暗笑,不过是她仓库里最普通的玻璃杯具套装,根本不值钱。
“其质纯净,可见毫芒,臣妾听闻太后娘娘素日礼佛,心澄如镜,此物恰合太后娘娘心境,且用此杯饮茶,可观汤色,清透身心。”
她话说得漂亮,又将太后的心性夸赞一番,更重要的是,玻璃的纯净度在这个时代堪称绝世罕见,瞬间将所有玉器水晶都比了下去!
太后果然被吸引,仔细观看,越看越喜,“果真晶莹剔透,哀家从未见过如此纯净之物,难得您们有心了,快呈上来让哀家细看。”
皇帝也投来些许感兴趣的目光。
殿内响起低低的惊叹和议论。
“玻璃?竟是海外奇珍?”
“如此纯净,价值连城啊!”
“没想到靖王府竟能拿出这等宝物。”
“定是那柳氏的嫁妆,柳家果然富可敌国!”
……
楚宸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引以为傲的红玉珊瑚,在“玻璃”器皿的独特与新奇面前,显得俗气了不少。
太后爱不释手,对柳云萱笑容更真切了几分,“靖王妃有心了,这份寿礼,哀家很是喜欢,赏!”
靖王府竟在太后寿宴上凭一份“奇礼”拔得头筹,大大出乎所有人意料。
楚砚沉安静地坐在席间,看着身旁巧笑倩兮,应对自如的女子,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与不易察觉的骄傲。
宴席过半,楚砚沉被内侍请走,似是宗室中有长辈要问话。
柳云萱略坐片刻,着实无聊,便借口更衣,由宫女引着前往偏殿净房。
返回途中,经过御花园一处假山环绕的僻静之地,一道身影突然闪出,拦在她面前,挡住去路。
正是荣王府世子楚宸。
他脸上带着酒意,眼神贪婪放肆地上下打量着柳云萱,语气轻佻,“啧啧,本世子当初真是看走眼,没想到柳小姐……不,现在是靖王妃了,竟是这般绝色,还有如此手段,哄得太后娘娘那般开心。”
柳云萱脚步一顿,退后几步,与他保持安全距离,冷冷开口,“世子请自重,此处是御花园,还请让路。”
“御花园又如何?”
楚宸嗤笑,逼近一步,身上酒气熏人,“怎么?跟那个病痨鬼几天,就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他能满足你吗?守活寡的滋味不好受吧?”
言辞污秽不堪,柳云萱眼中闪过厉色。
楚宸见她冷脸,更生兴致,伸手去摸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嘴角掩不住的得意,“不如跟了本世子,虽说你已非完璧,看在这张脸和柳家嫁妆的份上,本世子赏你个侧妃之位,总好过跟着那个短命鬼……”
话音未落,柳云萱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他的脏手,眼底满是厌恶,声音冰冷如淬寒冰,“楚宸!你放肆,本妃靖王妃,皇室玉牒在册,你在此出言无状,调戏皇婶,该当何罪?!”
她直接抬出了辈分压人。
楚宸被“皇婶”二字噎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皇婶?呸!一个商贾女也敢在本世子面前摆谱,本世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说着竟张开手扑上来,欲行不轨!
柳云萱眼神一厉,正欲从仓库取出防身电击器给他一下狠的,身后却传来凌厉的冷喝声。
“住手!”
楚宸动作一僵。
柳云萱循声望去,楚砚沉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正被周伯搀扶着,脸色苍白,气息急促,显然是被气得不轻,那双墨黑的眸子冰冷地钉在楚宸身上。
“靖……靖王?”
楚宸微微一惊,看清楚砚沉那副病弱样子,又恢复刚刚的嚣张,语带嘲讽,“怎么,病痨鬼也想来出英雄救美,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楚砚沉推开周伯,一步步走上前,虽步履虚浮,脊背却挺得笔直,挡在柳云萱身前,直视楚宸,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本王再是不济,也是你的皇叔,她是你名正言顺的皇婶。”
“楚宸,御花园内欺辱长辈,你是想惊动太后娘娘和皇上,还是想去宗人府论一论礼法?”
他搬出太后,皇上和宗人府,楚宸酒醒大半,脸色变幻不定。
这事若闹大,他绝不占理!
楚砚沉又是一阵剧烈地咳嗽,仿佛下一秒就要咳出血,身体摇摇欲坠。
柳云萱连忙上前扶住他,担忧道,“王爷,您怎么样,别动气。”
楚砚沉靠在柳云萱身上,喘息着,看向楚宸的眼神带着冰冷的警告和不易察觉的威压。
楚宸看着这对“病夫弱妻”,一个咳得要死,一个只会扶着,觉得自己刚才竟被这病痨鬼唬住甚是丢脸,又怕真闹大,只得狠狠撂下话,“好,好得很!你们给本世子等着!”
说完,悻悻然地甩袖离去。
见他走远,楚砚沉仿佛脱力般,整个人倚在柳云萱肩膀,咳嗽得撕心裂肺。
柳云萱搂着他,感觉他身体冰凉微颤,心中既恼楚宸无耻,又气楚砚沉不顾身子强出头,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她没好气的说道,“谁让你逞强的?我自己能应付!”
楚砚沉伏在她肩头,咳嗽渐缓,气息微弱,唇边却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他声音低哑,带着歉然和一抹不易察觉的委屈,“是砚沉无用,让王妃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