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三年,二月初十,已经十五岁的宜修,容色愈发娇俏。
胤禛每次和她同床都躺的板板正正,生怕来个兴之所至,把还没开窍的小福晋给办了,收获来自小福晋的巴掌!
没办法,虽然来了初潮,但还没长成啊,只能算花骨朵。
宜修为了将来能把弘晖生的健健康康,非常注重养身,绝对不允许某人破坏她的大计。
好几次胤禛手伸错地方,毫不留情捶了一顿,掐人宜修都掐出经验了——肚子和腰最软,一掐一个准,保管他立马投降。
今儿不是什么大日子,但宋氏的肚子快生了,作为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在知晓宋氏一定会生下一个女儿的情况下,宜修非常乐意演绎贤惠福晋。
今儿和三福晋约好,去刚进宫的五福晋处串门,是以宜修穿着格外隆重了三分。
架子上是整套的碧玉头面,左侧在小玉兰花下挂上了米珠流苏,耳上坠着合浦明珠耳环,莹白的珍珠耳坠随着走路悠悠晃动、熠熠生辉,腕上带着一双白玉镯,愈发衬得皓腕如雪。
一身娇艳的嫣红色绣玉兰花旗服,那玉兰是用银线缠着月白的丝线绣成的,一针一线栩栩如生,二月里还不是很暖,宜修还选了件鲜亮柳黄色宝瓶妙莲织纹妆缎斗篷,既抢眼,又不失庄重。
串门之前,要先应付来请安的妾室,宜修坐在上首看着给她请安的四个女人。
庶福晋格根塔娜,庶福晋佟佳·悦榕,格格宋氏,格格文氏。
李氏和乌雅氏照旧没资格踏入主院,问就是宜修不喜欢,不乐意见。
随着胤禛理智回笼,一心扑在朝政上,后院完全落入宜修手中,基本上宜修说啥是啥,李氏和乌雅氏禁足怡然院两年多,胤禛都没问过一句。
文氏是佟妃从小选里挑的新人,算是应付康熙的交代——这位皇帝,给儿子赐人是家常便饭,不为别的,就图省事。
也是,比起赐爵,赏产业,指人的代价可低多了。
“都坐吧!”宜修抿了口茶,淡淡的道。
“谢福晋。”
宜修看着宋格格那苍白的脸色,随口问道:“宋格格,你这气色,可有好生听太医的叮嘱养胎?”
宋氏的脸更白了,被袖子盖住的手不自觉地蜷缩起来,低下了头,“奴婢有的,只是虚不受补。”
自怀这一胎,她就各种不适,若不是早就投靠福晋,知晓怀的是女儿,福晋没有出手的必要,她早就疑心疑鬼上了。
佟佳·悦榕抿了抿嘴,叹气道:“许是底子不足,所以怀相不好。”她渴望有个孩子,但宫寒难治愈,即便半废了李氏出气,心里依旧不是滋味。
宜修一眼就看出两人在想些什么了,不过是例行公事问一句而已,但看了看佟佳·悦榕又瞧瞧宋格格,目光柔和了几分,“还是悦榕姐姐懂得多,本福晋还不通这些。我之下,悦榕姐姐你为首,不知姐姐可否愿意帮忙照看宋格格直至她分娩?”
“福晋信重,妾身岂敢不尽心?”佟佳·悦榕当然愿意,这话相当于是同意抱养宋氏的孩子,只不过要连宋氏一块养着而已。她家世好,还有姑母的情分在,完全不用担心宋氏反噬。
“好,那就有劳悦榕姐姐了。”一个孩子,捆绑两个人,这买卖不亏。
宋氏也很激动,佟佳·悦榕有佟佳一族为依靠,孩子和自己有她照顾,肯定能平安。
宜修见两人都很满意,便不再管她们,问了格根塔娜几句,赏了几匹料子,转而看着文格格问道:“文格格刚来没几日,可有不习惯的地方?有什么不习惯的可以同本福晋说,或者告诉良嬷嬷的也行。”
文格格起身福了福,恭敬道:“谢福晋关心,福晋安排得很好,妾身没什么不习惯的。若真有不习惯之处,还望福晋别嫌弃妾身事多麻烦。”
文格格表现出来的样子让宜修还是比较满意的,至少看起来比李氏和乌雅氏强多了,非常有眼力见。
宜修微微一笑,温言道:“都是自家姐妹,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看着宋氏的大肚子,轻声道,“今日就到这里吧。”宜修不是很乐意和妾室虚与委蛇,不要求她们日日来,逢五逢十来点个卯就成。
打发走别人,格根塔娜凑上前,笑嘻嘻扶着宜修出了院子,一路上叽叽喳喳问今儿是怎么个安排。
“去瞧瞧新来的五福晋,下午去慈宁宫打牌,你收着点,别又一炮三响,回回都让我贴钱。”
格根塔娜是非常合格的吉祥物,半点不给宜修找事,宜修对她很满意,异常照拂,出去走动都带着她,太后越看宜修越喜欢。
“福晋放心,这回我就看牌,不打,不打牌!”
“这可是你说的。”
五福晋他塔喇氏出身其实不算差,偏她家中得力的是祖父,曾任兵部尚书,也算显赫。然而亲阿玛只是五品主事,又不是满族大姓,以至于大多数人都觉得五福晋的出身低。
后来连康熙这个赐婚的也这么想,觉得愧对儿子,又给他挑了两个家世好的侧福晋刘佳氏,和瓜尔佳氏。
两个侧福晋都比五福晋更早入宫伺候,瞧东宫如今的情况就知道,阿哥爷和侧福晋都处出感情了,后嫁进来的福晋哪能讨到好?
宜修有所耳闻,五福晋的日子过得并不好,胤祺与五福晋表面相敬如宾,却更宠爱侧福晋,基本由两个侧福晋把持阿哥所的一切事务,五福晋受了不少夹板气。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宜妃对五福晋感观不错,不怎么喜欢两个爱勾人的侧福晋,只是胤祺耳根子软,侧福晋枕边风吹多了,对五福晋真喜欢不起来。
五福晋的五官,单说哪一样都不是算出众,但组合在一起就非常有韵味,英气中透着些许纯净——
眉是天然的远山黛,不描不画,尾端微微上挑,添了几分英气;眼型是偏长的杏眼,瞳仁像浸在清水里的墨珠,亮却不锐,笑时眼尾会弯出浅淡的弧度,透着点未经世事的纯澈;
鼻梁不算高挺,却直得规整,鼻尖圆润,少了几分凌厉;唇是淡粉的樱桃唇,唇线清晰却不锋利,说话时语速不快,唇瓣轻启间,倒有几分温吞的软和。
样貌和她的性子非常搭——直,不直也不行,就她院子的一堆事儿,但凡多想一点都糟心。
三福晋和宜修对这个妯娌还是很喜欢,没坏心眼,不用日日提防着,处起来很舒服。
就是胤祺的两个侧福晋时不时闹幺蛾子,五福晋出来久了,总是各种话说。
气的有回三福晋扯着胤祉,来了顿指桑骂槐,明面说胤祉不够体贴,实则把胤祺给训的羞于见人。
自那以后,宜修每每去慈宁宫,她们仨妯娌都是结伴的。
唉,也是大福晋身体不好,生下四女儿宁楚克后,一直卧床静养,宜修都不敢随意打扰。
偶尔想人了,就把雅丽茉和苏雅拉两个大侄女喊来凑热闹,正好八公主和十公主与这两侄女玩的来。
大福晋有时候很后悔,不该那么拼,然而对着丈夫的期盼和婆母的渴望,又说不出拒绝的话,心里既悔恨又悲悯,还有几分自弃:
为什么就不争气,没法一举得男呢,但凡有一个是儿子都不至于活的这般艰难。
大福晋心底是柔软的,再多的情绪,都没对四个女儿表露半分,依旧如珠似宝地宠着,却又忍不住开始忧心自己和女儿的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