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就按照赌约吧……”
“败者化为灰烬，而胜者浴火重生。”
祂的脸上，变回了一片死水。
笼罩着怪物的庞大黑泥，就如同融化一样，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粘稠的，就像原油。落到地上之后，细润着大地，融入其中，只留下一股白烟。
妖姬眼神中的冷漠在退却，原子的共振在减弱，她感受到轰鸣，走向尽头了。她向前走出一步，踉跄地差点摔倒。
双腿一如寒冰般，几近毫无血色，仅仅残存脚跟一片红润。
庞培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那一片冲天而起的火烛。冲天的火焰吸引着每个人的瞳孔，炽热宣泄在空气里。在亿万分之秒之内迸发，又在亿万分之秒内冷却。
庞大，
温暖，
震慑人心。
不远的空地上，岩浆喷涌而出，如同一座喷泉。它滚滚而去，如同沉寂已久的大江大河，汹涌澎湃。
激荡着，澎湃着，涌动着，波涛汹涌的滚滚向前，势不可挡。露西还在发愣，就一把被庞培拉到一旁，回过神来，看到那滚滚的岩浆，已经把他们的人化成了两波。
余威不减，冲下悬崖，一个诡异的角度，重重的砸在愣愣看着的神迹的叛军军阵中。在一阵炙热的烘烤中，一阵阵哀嚎惨叫中，一只手从中将中突然挣脱，吓得周围的人连连后退。
那只手伸出来，紧接着是另一只机械臂的暴露。粗暴，野蛮的在这岩浆的表面撕开一个庞大的裂缝，双手撑在岩浆上上，将整个身体都被拔了出来。
她的身体出现一份，岩浆便干涸一寸，自她的身躯从岩浆中蜕变，连带着那炽热的长剑，一同从岩浆中拽出那岩浆河流，便完全干枯了——现在是一片灰黑色的通道，从悬崖直抵战场。
与妖姬冰冷的瞳孔不同，看一下的瞳孔炙热爆裂，侵略如火。迸发的火焰，溢出瞳孔。
长见上面布满裂缝，裂缝中岩浆流淌。流淌的岩浆仿佛血液，血液在凯撒的体内喷涌着。她拖拽着长剑在地上留下长长的焰痕，如同一尊雕像一般矗立在两军阵前。
“出于对于勇士的敬意，我们可以谈谈。”
叛军的阵营中，出来一个穿着更加华丽的军官。不知道这是出于对于勇士的敬意，还是对于神迹的敬畏，或者是干脆的感到棘手。
他以军人的礼仪向凯撒致敬，鞠躬致意，缓缓开口：“我们无意与你们争夺路线，卢修斯那个叛徒可以交给你来处置，我们只想要你身后的那座城市。”
凯撒没有说话，她的目光不在这里。
熔岩中的少女静静的看着自己断成三节，心中没有再想到什么。她再度睁眼的时候，身躯不再疼痛，精神无比清明。
赌约绝对平等，［兽］拥有的一切超凡，皆由胜者代劳。
毁天灭地的威能，
令众人畏惧的气势，
冠绝天地的武力，
不死不灭的残躯，
所想及目的视力，
还有一把看起来很不好惹的剑。
这就完了吗？
凯撒的目光，永远投射向内心最渴望看到的地方。她看到了哀鸿遍野的村庄，她看到了逃之夭夭的车队，她看到了仅存的，的死战的同袍。
“如果你闭上眼睛，这一切就不是真的了。”
“啊？可那样你不就是蠢货了吗？”凯撒本能地回答，“快点放我出去！”
“……如你所愿。”
凯撒扭头看一下那一团跟石油一样的东西，语气憨憨地回答。祂明白，凯撒没有看向自己，换了个语气，恭敬地说道，
“换句话说，睁开眼睛也是一件好事，你完全做到可以让荣耀向你俯首。你……”
祂看着凯撒完全无视自己走了过去，她的眼睛里没有祂，甚至没有那份荣耀。
赢下来与一个可以毁灭的明的巨兽的赌约？
用一场绚丽的死亡引发的神迹？
还是让人传统印象中大人物的致敬？
我的目光没有离开第一刻，第一个本来不应该死亡的生命死亡的那一刻。
妖姬举起了霜魄，她的眼神中重新焕发生机，冷漠与人性的平衡达到一个极点。妖姬微微张嘴，她无比清醒，人们很少有人明白，为什么只有凯撒是头？
“为什么？”千霜切冥突然询问。
“一开始，跟着剧情选择。但后来，我决定相信我的直觉。”妖姬有些僵硬地说道，“凯撒的目光中没有荣耀，那东西对她一文不值。剩下的东西只有饱受创痍的土地和受苦的人民。”
庞培等人一路来到凯撒的身后，庞培看着凯撒头微微低垂，把自己的披风脱下来，披头凯撒的身上，想要上去观察一下凯撒的情况。
然后，他们看见凯撒举起了那把熔岩锻造的长剑。她冷漠地回复了这伙军人的问答，
“滚出我的故乡。”
凯撒拖着长剑，一步一步向前。无数的子弹飞来，在接触到凯撒周围半米的时候，全都被融成了蒸汽。
“滚出我的土地。”
凯撒将长剑举起，竖到自己的胸前。背后，那原本属于老霸主的披风随风而动，边缘染上了火焰。
“我们的，土地！我们的，故乡！”
愤怒的火焰从剑身喷涌而出，所有人仿佛看到了那道冲天的火烛。折断天幕的烈焰落下，没有任何爱好，顷刻间便化作蒸汽。
“然后为你的暴行留下相当的代价。”
凯撒将长剑直指属于敌人的残兵，所有人情不自禁的跟了上来。
这是属于他们的土地，他们的故乡。
这不是一场一个人的抗争。
“不过是必要的牺牲！”叛军的首领刚想说下一句话，便看到了那双并没有把自己放在眼中的眼神。他明白，这是一场空想的谈判。
王的眼中毫无荣誉，为他的心中只剩下了饱受苍蝇的土地和仍在挣扎的人民。
王是一种责任，不是一个职位。
如果为故乡的土地和他的人民战死的勇气都没有，那就趁早把你的屁股从那个位置上挪开。
妖姬眼神的冷漠褪去，在此之前，冰雪的神国已经铸就。寒冷，迸发。覆盖了整个荒野，直至于凯撒所创造的烈焰交融。
寒刀斩下，冰雪凝结成神国。
焱剑挥舞，将虚幻神国粉碎。
火焰与冰霜同时侵袭着这所有有活人的土地，温度达到极点，又瞬间降至冰点，在将要溶解的那一刻，瞬间冰封，所有精密的仪器，只是不怎么精密的机器都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作用。
一个村民惶恐的看着这一切，绝望地闭上了眼，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并没有任何的不适。火焰融化了，寒冰。而雨水选择滋润土地。
足以抵挡炸药的装甲分崩离析，露出下面他们原本最本质的面容。手中的枪械变成废铁，毫无用处。
崔姬头歪着，一脸“睿智”的表情，感觉三观受到了冲击。实打实的西虹市首富中卧龙凤雏之表情。
下一秒，凯撒浑身迸发着炙热的火焰，她危险的眸子扫视过在场的所有人。
叛军们有一种想下跪的冲动，
露西等人看到凯撒的目光还是那样……
憨憨的。
“那又能如何？”只剩下裤衩的叛军头目怒骂，“我们照样人多！”
“准备！”
叛军做好了冲锋的架势，露西她们刚刚来到凯撒身后，凯撒没有停止，她越过那堆废墟，独自一人向叛军的军阵前进。
她每前进一步，叛军就后退一步。看一下表情冷峻，变成火焰红色的眼瞳，真的燃烧起了火焰，岩浆铸成的场景在地表留下灼烧的痕迹，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向后冲锋！”
叛军们撒腿就跑。
祂沉默地看着，当一切都回归最本质的昨日，野蛮也未必会滋生。祂依然觉得自己没失败，如同鬼神一般强大的战士；几乎完美的勇者，也用生命证明了，
［个人的伟力在文明面前毫无意义］
看着叛军们如潮水退去，那些雇佣兵团，向周围逃逸。他们是一群捡食腐肉的鬣狗，不捣乱，就没有人剿灭他们。
露西提到嗓子眼的心脏终于掉了下去，她长舒了一口气，却突然发现凯撒依然在前进。
她只能跑上去追赶，身后的卡吕中之子们跟着他们的头一起奔跑。
如同悬崖一般高斩击伴随着的赤色热气扑面袭来，在半路上分裂成无数细小的半月。光速，精准地斩掉数名逃跑的雇佣军的头颅。
一名雇佣军看到凯撒从自己面前路过，吓得浑身发抖。看一下用燃着火焰的眼神斜视了他一眼，他便直接吓晕过去，睁过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完好无损。
凯撒将赤红色的剑插入了一名身体高大的暴徒的心脏岩浆，融化着他的身体，发出哀鸣。旁边一个社会学的雇佣兵，吓得往后退，一失手跌下悬崖。
惊吓的她闭上了双眼，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他完好无损的在悬崖之上。他的左手有一圈微微被灼伤的痕迹，凯撒的背影已经远去，只留下了那原本就属于霸主的披风的背影。
一柄长剑最终落到了那些逃跑的机车壮汉的面前。那冰与火交错的歌曲，破坏的不只是双方交战的武器，还有他们逃跑的战车。
看一下把剑从地上拔出来，上面的血迹已经蒸发干净。一名雇佣军的头颅在上面滚落下来。他不久前奸淫死了一个妇女。
凯撒想看见就可以看见，
其实每个人想看见就能看见，
不过是人们看的方式不一样。
照片，
日记，
脏污，
没有任何肮脏，可以被完全的抹去，除非所有的人都死光了。
但有些人就是装作看不见。
“美好的死亡，残酷的现实。请你选一个。”
“那就把残酷的现实变成美好的吧。”
“竭尽所能把世界改造成你们想要的样子。”
千霜切冥在死海中抬头，她的嘴角不知不觉挂上一抹笑容——很久都没有这样开心到不曾察觉了。
妖姬看着这残缺的怪物结成冰霜，脚下的土地化作岩浆，在这只怪物的哀嚎中，吞没着它。妖姬看箱里都已经结束了，喷发的熔岩之柱。
“也是，这破怪物的战斗力太不对等了。”
妖姬从空中斩出两道冰魄，帮助这怪物更早的离开人世。静静地看着，熔岩完全将对方吞没，重新变回黑色，妖姬扭头离开。
她感觉自己的双腿重新充满了血液。
溃逃的机车族愣愣的看着这柄长剑，凯撒将它拔了出来。昂起头颅，居高临下。这些看起来威武雄壮的家伙，一个个吓得腿软，不敢还手。
是神迹吓到了他们？
还是这单纯的武力？
但是那仅存的愧疚？
“给你们一个机会，”露西直接跳到了凯撒和庞培这两个高个子肩膀之上，“追随你们碌碌无为的主子，还是臣服一位真正的霸主？”
……
机车族面面相觑，他们真心感觉有点做不出选择。感受到凯撒的动作，露西从凯撒的肩膀上跳了下来。
“有家人的举手。”
……
又是一片死寂，不少人颤颤巍巍的举起了手。凯撒踏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去，她用一种悲悯和愤怒的眼神，看着一群人。
“跟我走一趟吧。”
凯撒带着他们走过遍地都是尸体的村庄，这帮家伙露出悲伤的表情。露西看出来有人是装的，但凯撒没有管。
她仅仅只是庄重的祭拜和掩埋了死者。
“你们难道不想去找找有没有活人吗？”
“……怎么可能会有？”有一个人小声嘀咕。
“为什么不会有？！”凯撒的语气变得严厉。
凯撒带着他们走过了死者的村落，不止一个。尸体，不足以遍布每一个角落。感觉对够塞满你眼神中闪过的每一帧。
也许一些享受腐肉的苍蝇是这里唯一的活物吧？
妖姬同样也摸到了这个死亡的村落，她曾经扮演的那个已死的男孩。她看到了凯撒，还有身后那群乌压压的人，点了点头。她心中总感觉应该来到这里祭拜一下。
“她不就是那个什么什么公司的老总？”
“放尊重点，听我表哥说，这家伙对员工的待遇特别好！基本上都养死士了！”
“真好啊，你表哥过的怎么样了？”
那个人一时语塞，看见了那个被烧毁的村庄，涌起想哭的冲动。
妖姬她沉默，缓缓走着。
她真的在思考这份死亡是不是自己带来的。
婴儿的啼哭声唤醒了他，尽管这啼哭已经十分微弱。妖姬愣了半秒钟，如同一只离离弦的箭发射出去，一个婴儿脆弱的啼哭着。
他没有死。
妖姬抱起这个婴儿，静静地端详着，一滴眼泪划过。
最终还是凯撒接过了这个婴儿，妖姬沉默的看着身后的这帮人。她带着凯撒走到了最后一处应该参观的地方。
一个安静的村庄，
一个婴儿已经入睡
桌子上的牛奶，
被杂乱的人群掀起涟漪。
“不是所有人都逃跑了，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盲目听从他们的，如果能称得上领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