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余扬他们终于成功地将丧尸引开,然后返回了仓库。此时,距离他们离开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小时。
白小北们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去迎接,他们在忙碌,忙着帮助夏清元照顾昏迷的老人。他看到白小北轻轻地扶起老人的头,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将糖水喂进老人的嘴里,动作轻柔而专注。
郭小果们带回了大量的食物,便利店里能吃的几乎都搬来了,装了满满十多个包,现在都堆在角落里,跟个小山似的,可尽管食物如此之多,但对于数百名难民来说,仍是冰山一角,有不少一部分人都会饿肚子。
郑一闻对余扬说:“你们还得再跑一趟附近的农田,弄些蔬菜回来才行。”
余扬收回视线,拿过他递来的水,一口气喝了个精光,然后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仰躺在郑一闻身旁,脑袋向后靠在箱子上,大口喘着气,恢复精力。
过了一会儿,余扬缓过劲来,“没时间了,马上就要天黑了, 等会儿让孟渝淞带队过去找吃的,我和周盛去找机油。刚才引走丧尸的时候,我注意到最后的一个航班前停着一辆飞机,我和周盛会去检查一下。你立刻联系春城,就说他们要的东西我们都有,实在不行就亮明身份,明天就走。”
郑一闻皱起眉头,语气严肃地说:“可北城那边明确表示,我们此次行动必须保持绝对的保密性,只能由他们去联系相应的队伍进行接应。我们绝对不能擅自行动,暴露行踪。”
余扬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笑容,反驳道:“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谁还会去管北城的指示?暴露与否根本没有任何区别!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完成任务,将夏清元安全带回去。至于其他的,都已经不重要了”,他顿了顿,接着说:“如今的社会,北城的权力正在逐渐丧失,社会秩序也在崩塌。在丧尸横行的世道下,将来会形成怎样的社会结构根本无法预测。在这样的混乱局势下,每个人都只会顾及自身的安危,不是吗?”
一直沉默不语的躺在旁边的周盛坐了起来,他对余扬所说的深有感悟,“队长你说的没有错,北城已经不再是无所不能的存在了,在它无法保护的地方,在军队也无能为力的地方,为了抵御丧尸的侵扰,人们必然会寻找新的秩序,只为了能活下去。”
沉默在他们之间迅速蔓延开来,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靠在箱子旁边的孟渝淞一言不发,而郑一闻同样保持着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郑一闻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沉寂,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如果春城那边不愿意派人过来,那我只能表明自己的身份了。只是,光靠你们两个去找机油,会不会太危险了?”
余扬回答道:“人多反而会成为丧尸的目标,我和周盛行动起来会更方便些,尽量早去早回。”
周盛在一旁附和道:“我听队长的。”
余扬继续说:“还有,你那广播也该要了。虽然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按照坐标准确找到这里。这几天来,有不少的人找错了位置,全都跑到机场前面去给丧尸当饵料了。”
郑一闻听后,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随后沉重地叹了口气,“队长你说的对,这几天能够找到这里的人确实是寥寥无几。我本来是一番好意,想要帮助更多的人,却忽略了如今通讯受损,人们只能依靠自己的现实情况”,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我会立刻停止广播的。”
另一边的白小北给老人喂完糖水,又跟着夏清元给另外一个脱臼的人正了骨,等忙完想要去看看余扬的时候,余扬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余扬的身上沾满了污垢和血迹,衣服已经被染成了暗红色,上面布满了各种污渍,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就连他的背部也被灰尘和泥土覆盖,看起来就像是从死人堆里走过一样。
他们在仓库里,听着郑一闻电脑里传出的打击枪声,以及他们的对话声,最开始不知道有多紧张,好在中间有金发财的搞笑发言,不然白小北真觉得自己会紧张的心跳出来。
从那些各种各样的声音,以及他现在狼狈的模样中,不难看出,他们之前经历了一场难以想象的恶战。
“没有受伤吧?”
余扬轻轻勾了勾嘴角,“摔了一跤算吗?”
“当然算,但不是重伤”,白小北高悬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松了一口气,露出了微笑,轻声说道:“辛苦了。”
余扬的眼睛微微发红,透露出一丝疲惫,帅气面庞上也浮现出了倦容,与平时相比,少了几分精神。他回应道:“嗯”,声音有些低沉,沙哑的嗓音接着说道:“我和周盛还要去找机油,而其他人也需要去寻找食物。”
白小北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心疼,他知道余扬已经很累了,但他也明白,一个仓库里的人都在眼巴巴地等着食物来救命,他就算累,也只能强撑着,“那就多休息一会儿再出发吧”,他建议道。
“我们现在就走,回来刚好能赶上吃晚饭,吃了晚饭就能睡觉了”,余扬的语气轻松,像是在开玩笑似的想让他放宽心,随后又指了指那堆成小山的食物,“这段时间里,你和太佑谦、夏清元把这些都分发下去吧。我会让拉姆发财留下来帮忙。”
说是帮忙,其实更多的是保护,毕竟饿疯了的难民们会不会做出袭击的行为,谁都无法预料。
白小北懂他未说完的话,“好,你们也一定要小心。等你回来,可以去拉姆那里挑选一件衣服。”
“你先帮我选吧,别到最后只剩下不好看的。”
“好啊,我给你选最好的。”
余扬突然好想碰碰白小北,碰头发,碰脸庞,碰手,碰肩膀,不管碰哪里都好想碰碰。他抬起手,余光看到手上的血迹又缩了回去,什么都没有说,拿上枪和匕首,离开了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