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病人，不如说是实验对象。”
太佑谦立刻想到最坏的结果，拉着白小北往后退了一步，“你用活人做实验？！”
夏清元归根究底是个研究人员，他曾经演过一个科学家，为了理想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抛弃人性的故事总能被大众接受，和医生还是有所区别的。
“别误会，这些人是李奇的人，在外面弄保护墙的时候被丧尸咬了，我并没有故意要他们成为实验对象。”
夏清元走到一个笼子边，将薯片递给里面的人，里面的人没有反应，他站了起来，到放箱子的桌子下面拿了一根棍子走回去，戳了戳人，里面的人终于动了 ，颤颤巍巍的伸出青黑枯瘦的手，将薯片接了过去。
那人似乎想要说话，可是嘴巴动了动，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好似被割断了舌头似的。
里面的人没有丧尸的狂暴，除了外观无限接近于丧尸的，行为似乎更接近人类，但被关在零下的冷库里还活着，也不能用正常人来形容了。
“老实说，我不敢保证军队会不会来找我，也不确定能不能找到我，所以只能自己实验，不能浪费了苍山实验所全体人员用生命为我争取的机会。所以我和李奇做了交易，我帮他解剖活人尸体用来当诱饵，他给我提供场所，什么都不过问，把被感染不同时间段的，还未变成丧尸的人送过来。”
白小北想，原来夏清元动作熟练的解剖人体，一开始并不是出于自愿的。
“你们可以看到，活性物质的体积已经很小了，远不足刚带出来的一半大，因为我一直在用他在为变成丧尸，被感染的人身上做实验。”
夏清元的表情看不出情绪来，白小北问：“成功了吗？”
夏清元重新走到桌子边，打开箱子，用注射器往里面吸取东西。
冷库里只剩下拿到薯片的人，机械地咀嚼声。
咯吱咯吱，像是丧尸在啃食的声音，啃的白小北鸡皮疙瘩的都竖起来了。
他吃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将薯片反手扔掉，薯片盒砸在笼子边上，薯片四散飞了出来。
——呕！！！
声音让白小北的注意力从飞散的薯片转移到笼子里的人身上。
他剧烈的呕吐了起来，将薯片碎屑全部吐掉，然后开始吐血，血的颜色一开始还比较浅，随后变成深色，再然后是像墨水般的黑血色。他的身体也开始呈现出不正常的抖动，四肢开始扭曲，不断地撞击笼子边缘。
白小北的眼睛粘在了他的身上，夏清元没有说出口的话，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实验的进展，不容乐观。
夏清元：“让让。”
白小北往旁边错了一步，夏清元伸手拽住里面人的头发，让他的脑袋靠在笼子上，然后将针管扎进他的脖子里。
针管里蓝绿色的液体中混杂着一丝白色，白小北知道那就是活性物质。随着针管里的东西打进那人的体内，他狂乱抖动的身体开始慢慢的平静下来，像是死一般的寂静。
夏清元熟练的将他的脑袋转过来，翻看眼睛，看嘴巴，还动手往喉咙里抠了抠，嘴里念念有词。
“你在做什么？”
“记录，把他们的症状都记在我脑子里。”
太佑谦觉得他有点夸大了，“你最强大脑啊。”
夏清元：“差不多吧，我的记忆力很强，是实验室最近几年的统计数据里的前五名。”
太佑谦：······
让他装到了。
夏清元：“如你们所见，活性物质在实验体身上有用，但也仅限于延缓他们的丧变时间，并且表现出巨大的变化差距。”
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实验体，“他是被咬伤最严重的，小腿被丧尸撕下了一块肉，现在却连伤口都愈合了，是这些实验体里吸收活性物质最好的。”
白小北：“他有痊愈的可能吗？”
在夏清元眼里吸收最好的实验体，却依旧没有人类的意识，其他人都可想而知，估计离变成丧尸只有一步之遥了。
“不知道”，夏清元接着说：“可他的牙齿全都脱落了，牙床也开始萎缩，情况不容乐观。”
太佑谦的五指穿插在发丝间，很难说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你的意思是，九队大老远跑来找的活性物质，是没用的东西？”
“现在说没有用还为时过早，毕竟实验数据还不全，但不可否认的是，活性物质绝对是现在最先进的，”
“这些天，我有一个想法，活性物质是孢子里提取出来的可无限再生的物质，与人体确实有生物壁垒，缺少一个链接，对，只是一个链接，一个能把活性物资和丧尸病毒链接起来的中转站。”
夏清元越说越深奥，白小北听不懂，只知道，活性物质要起作用，估计还需要很多的实验。”
夏清元看白小北跟灵魂出窍似的，提了一句，“你听清了吗？”
白小北反问：“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按理说，这可是属于研究所，乃至高层的机密信息，远不是他和太佑谦两个搭便车回家的人可以知晓的。
夏清元有些不自然的偏过头，“你不是说，伙伴之间要信任吗？”
白小北愣了一下，他倒是没想到夏清元会这么听劝，博士科学家什么的，不都是古板固执己见的吗？
“没错，不过你要是直接跟余扬说，也许比跟我说的效果要好许多，他应该更懂吧。”
夏清元就好像说好话会难受似的，只能坚持几秒，下一秒就一脸复杂的看着白小北，怀疑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勉为其难的解释道：“我没有指望你帮忙，我是让你转达给余扬。他肯定早就怀疑了，怀疑为什么整个苍山实验室只有我活着出来，怀疑为什么封闭的里面会有丧尸，你可以告诉他，一切都是为了实验。”
太佑谦：“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可我们一起长大。”
夏清元说的理所当然，太佑谦耸了耸肩，转而拍了拍白小北的肩膀。
“拿了天降敌不过竹马的剧情吗，节哀吧。”
白小北：······
白小北：“啊？”
夏清元想起来什么，接着说：“还有，你让他跟安置所联系，随时掌握里面的情况，那个营长好像有自立门户的想法。”
白小北：“知道了。”
他以为的接触到核心人物，像漫画里一样从而担任起拯救世界的任务，终究只是一场幻想。
他是被当成传音筒了。
他想问问夏清元为什么不自己告诉余扬，是因为有什么顾忌还是怎样，不过转念一想，就冲之前余扬掐他脖子那劲儿，他怕再被掐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