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乱的余波渐渐平息。皇帝经过太医精心诊治与苏锦书轮盘生机的暗中滋养,虽脱离了生命危险,但精神萎靡,需要长期静养。朝政大事暂由萧夜玄与太子共同协理,得益于萧夜玄之前的雷霆手段和此次救驾之功,朝堂上下无人敢有异议。
玄王府内,苏锦书闭关调息,修复被逆轮盘意识冲击的神识。萧夜玄与闲王萧衍则在密室中,对着皇宫舆图和那份古老的秘档,面色凝重。
“那东西狡诈无比,此次虽逼退其印记,但难保不会卷土重来。”萧衍抚须叹息,“而且,它似乎能利用人心弱点与天地间的负面能量。”
萧夜玄目光锐利:“它需要载体,需要能量。皇宫内的龙脉怨念被暂时稳住,它一定会寻找新的目标。我们必须比它更快……”
话音未落,书房外传来墨离急促的声音:“王爷!北境八百里加急军报!”
萧夜玄心头一凛,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快步走出,接过那封插着三根羽毛、代表最高紧急程度的军报,迅速拆开。
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便瞬间沉了下来,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出了何事?”苏锦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显然也被惊动,结束了调息。
萧夜玄将军报递给她,声音低沉:“铁壁城……没了。”
军报上的内容触目惊心:
“三日前子时,铁壁城内外被未知极寒笼罩,范围精确至城墙边界。一夜之间,全城冰封,无论军民牲畜,皆化为冰雕,生机断绝。寒气凝而不散,入城探查者皆感神魂冻结。现场无战斗痕迹,无邪术残留,唯有至精至纯之阴寒死气。疑非人力可为,恐……天罚或大妖出世。”
“天罚?大妖?”苏锦书眉头紧锁,她指尖凝聚一丝轮盘之力,轻轻拂过军报,感知着上面附着的、微乎其微的远程能量残留。
一股冰冷、死寂、带着绝对终结意味的气息被她捕捉到。这气息,与她感知中的逆轮盘本质,高度相似!只是表现得更加直接,更加……赤裸裸的毁灭!
“是它。”苏锦书语气肯定,“或许,是它的力量造成的。这绝非天灾,也非寻常妖魔。”
就在两人分析军报时,一名负责监视宫内动向的暗卫悄然而至,低声禀报:
“王爷,姑娘。掌印大太监刘谨,今日先后三次以陛下需静养为由,拦下了几位欲禀报北境军情的大臣。并且……他暗中调阅了内务府关于北境历年物资调配的所有档案。”
萧夜玄与苏锦书对视一眼。刘谨此举,看似忠心体国,不让琐事打扰皇帝休养,但结合其之前可能被逆轮盘力量沾染的嫌疑,这过分的“关注”就显得极为可疑。
“他在打探北境的底细……”萧夜玄眼神冰冷。
情况已然明了。北境出现了与逆轮盘直接相关的恐怖事件,而皇宫之内,潜伏的暗棋也开始活动。
“我必须去北境。”萧夜玄斩钉截铁,“铁壁城之事必须查清,若真是那东西在作祟,必须阻止它!”
“我与你同去。”苏锦书没有任何犹豫,“我的轮回镜和轮盘之力,是应对它的关键。而且,神识之伤在路上调息即可。”
萧夜玄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劝阻无用,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与并肩作战的豪情。他握住她的手:“好。”
两人通过共感链接,快速交流着信息与对策。
“铁壁城的毁灭方式,与之前任何敌人都不同。它不再隐藏,而是开始直接展示其毁灭性。”苏锦书分析道,“这意味着,它可能觉得积累已经足够,或者……它在北境找到了更合适的‘温床’。”
“无论是哪种,我们与它之间的战争,已经摆到了明面上。”萧夜玄语气肃杀,“这将是一场关乎此界存亡的战争。”
目标明确——北境,铁壁城遗址!
出发前夜,苏锦书静坐凝神,尝试借助轮回镜碎片增强的感知力,远程“观看”北境的情况。她将心神沉入轮盘,引导着镜光望向北方。
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扭曲,最终定格在一片无边无际的冰原之上。寒风呼啸,卷起漫天雪粉。而在冰原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完全由漆黑寒冰筑成的、造型狰狞诡异的祭坛!
祭坛之上,并非神像或法器,而是一颗约莫人头大小、如同最纯净的黑水晶雕琢而成的心脏!它正在缓慢而有力地搏动着,每一次跳动,都扩散出一圈肉眼可见的黑色冰环,吸收着周围的一切生机与热量,让冰原变得更加死寂。
那心脏散发出的气息,与逆轮盘同源,充满了贪婪的吞噬与绝对的冰冷!
然而,更让苏锦书心悸的是,在那冰晶心脏旁边,一个模糊的、由冰雪与暗影构成的人形轮廓正在逐渐凝聚,似乎即将获得完整的形态!
就在这时,景象一阵晃动,被迫中断。苏锦书猛地睁开眼睛,额角渗出冷汗。
同一时刻,皇宫深处,刘谨的住所。
他屏退了所有小太监,独自对着一面光滑的铜镜。镜中映出的,不是他平日那副谦卑恭顺的脸,而是一张面无表情、双眸彻底化为纯粹漆黑的面孔!
他(或者说它)抬起手,指尖在镜面上轻轻一点。镜面如同水波般荡漾,映照出的不再是房间景象,而是北境冰原上那座黑色祭坛,以及那颗搏动着的冰晶心脏。
刘谨(它)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诡异的笑容,对着镜中那颗心脏,无声地吐出几个字:
“时机……将至……”
镜中,那颗冰晶心脏搏动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一分。旁边那模糊的人形轮廓,也变得更加清晰了一点。
逆轮盘,似乎在北境,正孕育着一个可怕的“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