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倒台,其党羽被迅速清算,朝堂经历了一场剧烈的人事地震。萧夜玄以雷霆手段,联合太子一系,迅速稳定了局势,将关键职位换上可靠之人。京城表面恢复了往日的秩序,但暗流并未完全平息,只是暂时潜藏。
玄王府内,萧夜玄忙于处理堆积如山的政务军报,而苏锦书则一边借助苏家商会的力量搜集南疆情报,一边尝试着熟悉和掌控体内全新的光暗平衡之力。
静室之中,苏锦书双眸微阖,意识沉入轮盘。她尝试将感知沿着那冥冥中的一丝联系,向南疆方向延伸。跨越千山万水,她的“视野”变得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片被浓郁血色和绝望怨气笼罩的区域,隐约传来无数灵魂哀嚎的杂音,以及一种深沉的、仿佛源自大地深处的……咀嚼与吞咽的悸动感。
这感觉让她极其不适,迅速收回了感知。
“还是太远了,难以清晰捕捉。”她睁开眼,对守在一旁的萧夜玄说道,眉宇间带着凝重,“但那股‘饥饿’感,不会错。南疆正在发生的事,绝对与那东西有关。”
就在这时,墨离的身影出现在静室外,声音带着一丝急促:“王爷,姑娘,南疆‘暗枭’小组,有密报至!传递过程中折损了三人。”
萧夜玄眸光一凝:“进!”
一名风尘仆仆、身上带着明显伤势的暗卫踉跄而入,呈上一个用特殊药水密封、仅有指甲盖大小的微型竹管。为了这份情报,暗线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萧夜玄小心地打开竹管,取出一张薄如蝉翼、以密写药水书写的绢布。苏锦书指尖流转一丝微光,拂过绢布,上面的字迹逐渐清晰起来。
情报的内容触目惊心:
“万毒教于瘴雨谷举行大祭,已持续半月。周边黑苗、白夷等七寨被屠戮或掳掠,预估献祭生灵已逾数千。谷内血气冲天,怨灵蔽日。”
“其祭法诡异,非为炼药或养蛊。所有血气、魂能,皆被引至谷中禁地‘噬魂渊’,似被渊中某物吞噬。教徒狂热,称其为‘圣尊苏醒之盛宴’。”
“近三日,噬魂渊上空时有空间扭曲之象,如水面涟漪,伴有低沉异响,非此界之音。观测受限,疑有异度连接将成。情势危急,恐生大变。——暗枭十七,绝笔。”
绢布上的字迹到了最后,已是潦草不堪,显然书写者当时处境极度危险。
室内陷入一片死寂。
“吞噬生灵……空间扭曲……”萧夜玄手指敲击着桌面,眼神锐利如刀,“这万毒教,不是在供奉邪神,而是在试图……打开一个通道?或者,唤醒一个本就沉睡在那里的怪物?”
苏锦书感受着情报中描述的那股“吞噬”之力,与她感知中的“饥饿意志”高度吻合。“噬魂渊……看来,那里就是源头之一。必须阻止他们!若真让那‘圣尊’完全降临或者通道打开,后果不堪设想!”
事态紧急,已不容拖延。萧夜玄立刻进宫面圣,将南疆密报及苏锦书的感应一并呈上。
皇帝听闻竟有域外邪物可能降临,危及江山社稷,勃然变色。他深知萧夜玄与苏锦书的能力,尤其是苏锦书获得神秘传承后,已非凡人。
“朕准奏!”皇帝当机立断,“封玄王萧夜玄为钦差,总领南疆一切军政要务,有权调动南疆驻军及一切资源,便宜行事!务必将那邪教与祸源,给朕彻底铲除!”
有了皇帝的正式授权,行动名正言顺。
返回王府后,萧夜玄与苏锦书并未立刻出发,而是进入了静室,进行最后的准备。
两人相对盘坐,双手相抵,共感链接全力开启,光暗轮盘的虚影在苏锦书身后缓缓旋转,投下明灭不定的光辉。
他们要以自身为蓝本,进行一场意识层面的推演。轮盘之力模拟出南疆复杂的地形、瘴气、各种毒虫蛊物,以及可能遇到的万毒教高手和那诡异的“噬魂渊”能量场。
在推演中,他们遭遇了无数凶险:能腐蚀真气的毒瘴、防不胜防的蛊虫大军、狂热不畏死的教徒、借助血祭之力短暂提升实力的长老……甚至模拟了与那“噬魂渊”中泄露出的丝丝“饥饿意志”的正面对抗。
每一次模拟战斗,每一次能量碰撞,都在两人的意识中激烈进行。他们不断调整策略,磨合配合,萧夜玄的剑法更加诡谲凌厉,融入了一丝轮盘暗面的吞噬特性;苏锦书对光暗之力的运用也更加纯熟,白光净化万毒,黑光侵蚀防御。
这种深度协同推演,消耗巨大,但对两人实力的提升和默契的增强,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当他们从推演中脱离时,虽然精神疲惫,但眼神却更加明亮坚定,对南疆之行,多了几分把握。
夜色深沉,王府内一片静谧,明日便将启程。
突然,正在打坐调息的苏锦书猛地睁开双眼,体内光暗轮盘不受控制地剧烈震颤起来!并非遇到危险时的预警,而是传递出一种奇特的、混合着渴望、牵引与淡淡悲伤的复杂情绪,波动源头,直指南方!
“怎么了?”萧夜玄立刻察觉到她的异样。
苏锦书捂住心口,感受着轮盘那不寻常的悸动,脸上露出困惑之色:“轮盘……好像在渴望什么……南边有东西在吸引它。不是那‘饥饿意志’,是另一种……同源,却又感觉完全不同……”
仿佛在那南疆之地,存在着与生死轮盘密切相关的重要之物。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负责宫内消息的暗卫低声禀报:
“王爷,宫中刚传来的消息。一个时辰前,陛下秘密召见了钦天监监正,询问星象。监正回禀,称观测到‘帝星稳固,然其旁辅星光芒大盛,且有异星自南陲而起,其光晦明不定,恐关联极大变数。’陛下闻后,沉默良久。”
帝星旁移,异星耀南!
萧夜玄与苏锦书对视一眼,心中俱是一震。
钦天监的星象之说,虽玄乎,但在这个拥有超凡力量的世界,往往并非空穴来风。“帝星旁移”或许指向萧夜玄权势日隆,而那“异星耀南”,是否正应在南疆的剧变,或是……苏锦书那产生异动的轮盘之上?
南疆之行,似乎不仅仅是铲除邪教,更牵扯到了冥冥中的天命与轮盘自身的秘密。前路,愈发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