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蛊引,移花接木……”
这八个字如同冰锥,刺入萧夜玄与苏锦书的心底。事情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复杂、更凶险。
“周明安不过是一枚被利用的棋子。”萧夜玄松开掐住他脖子的手,眼神冷冽,“他女儿的病,就是最好的控制手段。”
苏锦书蹲下身,目光锐利地看向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周明安:“周副掌药,你女儿的命是命,陛下的命就不是命了吗?说出真相,你和你的女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周明安身体剧烈一颤,嘴唇哆嗦着,眼中挣扎与恐惧交织。
“带他去暗牢,看好他女儿。”萧夜玄对墨离吩咐道,随即看向苏锦书,“我们必须尽快弄清楚‘双生蛊’和‘移花接木’的具体含义,否则父皇随时可能遇险。”
「我去查阅所有南疆蛊术的记载,包括暗部秘藏。」 萧夜玄通过共感传达,语气凝重。
「我试着从周明安女儿的病入手,看能否找到‘双生蛊’的线索,或许能反向推导出他们的手法。」 苏锦书回应,眼中闪烁着医者的执着。
两人再次分头行动,与时间赛跑。
苏锦书在严密护卫下,见到了被安置在别院的周明安之女,周婉儿。那是一个面色苍白、气息微弱的少女,昏迷不醒,脉象古怪,似有毒物盘踞,又似生机被莫名抽取。
苏锦书仔细检查,施针用药,凭借高超的医术和秩序之力的微妙感应,她发现周婉儿体内存在着一种极其隐晦的“共生”痕迹——仿佛有某种东西在共享她的生命力。
「她体内有‘子蛊’痕迹,与另一‘母蛊’共生。这应该就是‘双生蛊’!」 苏锦书立刻将发现告知萧夜玄,「母蛊宿主可通过子蛊操控甚至夺取子蛊宿主的生机!周明安是被以此威胁!」
几乎同时,萧夜玄也在暗部一卷极其古老的南疆密卷中,查到了关于“双生蛊”与“移花接木”之术的只言片语:
「双生蛊,子母相连,可移物换形,需以特定‘引媒’触发……‘移花接木’之术,常借法器等物,于瞬息间完成置换……」
「引媒?法器?」 苏锦书心中一动,**「血玉丹芯……那血玉,莫非就是触发置换的法器和引媒?!」
两人思绪飞速碰撞,一个可怕的推测逐渐成型:
幕后黑手(很可能是柔妃)以周婉儿体内的子蛊威胁周明安,让他在皇帝服用延年丹的某个特定环节(可能是丹药入口的瞬间),利用“血玉丹芯”作为法器和引媒,触发“移花接木”之术,将早已准备好的、蕴含阴邪之力的“丹芯”置换入皇帝体内!而周婉儿体内的子蛊,很可能就是完成这个“置换”通道的关键一环!
这个手法匪夷所思,阴毒至极!若非他们提前察觉,根本防不胜防!
有了清晰的推测,萧夜玄再次提审周明安。
这一次,不等用刑,萧夜玄直接点破:“双生蛊,移花接木,血玉为引,你女儿体内的子蛊就是通道!周明安,你还想替你背后之人隐瞒到几时?非要等你女儿被母蛊吸干生机,等你周家满门抄斩吗?!”
周明安的心理防线被这精准的推断彻底击溃!
他瘫倒在地,嚎啕大哭,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是……是柔妃娘娘!是她派人找到我,说她能救我女儿,但需要我帮她做一件事……她给了我那块血玉丹芯,让我在陛下每次服用延年丹时,手握丹芯,默念她教的咒文……她说这只是为陛下祈福延年,我……我不知道那是害人啊!”
他声泪俱下地交出柔妃给他的那块用千年寒玉盒盛放的、散发着诡异血光的血玉丹芯,以及一张记录着晦涩咒文的南疆皮卷!
人证、物证、动机、手法,全部指向柔妃!
事不宜迟!
萧夜玄手握血玉丹芯和皮卷,眼中杀意凛然,立刻下令:“墨离!调集暗卫,包围长春宫!没有本王手令,一只苍蝇也不准放出去!”
“是!”
黑夜中,训练有素的暗卫如同幽灵,迅速而无声地将长春宫围得水泄不通。萧夜玄与苏锦书带着关键证据,径直闯入宫门。
长春宫内,灯火未熄,柔妃竟未安寝,仿佛早已料到他们会来。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宫装,未施粉黛,坐在窗边,悠闲地品着一杯清茶。见到持剑闯入、面覆寒霜的萧夜玄和神色凝重的苏锦书,她不仅没有丝毫惊慌,反而缓缓放下茶杯,露出一抹奇异而从容的微笑。
“闲王殿下,苏姑娘,深夜来访,真是好大的阵仗。”她的声音依旧柔媚,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
萧夜玄懒得与她废话,直接将那血玉丹芯和皮卷掷于她面前的地上,声音冰寒:“柔妃!你勾结南疆,施用邪术,谋害陛下,证据确凿!还有何话说?”
柔妃目光扫过地上的证物,笑容不减,甚至带着一丝怜悯看向萧夜玄:“王爷动作果然迅速,真是……后生可畏啊。”
她轻轻抚着自己腕间的血玉珠串,慢条斯理地道:“不过,王爷还是来晚了一步。”
她抬起眼,目光越过萧夜玄,仿佛望向皇宫深处,朱唇轻启,吐出了一句让萧夜玄和苏锦书瞬间血液冻结的话:
“就在半刻钟前,陛下……刚刚服下了今日的‘延年丹’。此刻药力,想必已然化开。”
萧夜玄瞳孔骤缩!苏锦书更是脸色煞白!
他们千算万算,抢时间,破迷局,抓人证,拿物证……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皇帝,已经服下了那可能被“移花接木”的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