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布林蒂走近，周身冰冷的气场悄然收起。
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拂过净纯乌黑的长发。
她轻轻将额前碎发别到耳后，动作温柔：“不用扎，这样更显灵气。”
净纯猛地抬头，刚好撞上路舟的目光。
他眼里盛着明晃晃的笑意，语气肯定：“嗯，挺可爱的，少女感很足。”
这话像颗小石子，在净纯心里激起涟漪。
耳尖瞬间发烫，她慌忙低头盯着鞋尖，指尖无意识绞着制服下摆。
又偷偷抬眼，瞄向终端柱旁的镜面——
镜中的女孩，穿着利落精致的黑色制服。
纯黑长发垂落在肩头，眼神怯生生的，却透着鲜活的光。
和之前那个灰头土脸、死气沉沉的自己，判若两人。
“真……真的好看吗？”
她又问了一遍，声音细若蚊蚋，藏着难掩的小期待。
“不错。”路舟颔首，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
净纯感觉脑袋有点晕，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这样真心笑过了。
抬手摸了摸身上的布料，软乎乎的，很舒服
从诞生起的馈赠衣物，还是第一次穿这么好看的衣服，心里怦怦直跳。
就在这时，一阵轻快的小曲传来。
绯月牵着恢复精神的小妍，蹦蹦跳跳地朝这边来。
可当她看见站在路舟身边的净纯时，脚步猛地顿住。
危机感瞬间涌上心头，金发都炸起几分。
她一把松开小妍的手，身影瞬间闪到路舟面前。
雪白的虎牙狠狠咬在路舟肩膀上，醋意冲天地嘶吼：“这个狐狸精是谁！”
“给你找的伙伴。”
路舟反手揪住绯月的衣领，轻轻一甩，将她推到一旁。
“我才不要！”绯月不肯罢休，又要冲上来。
路舟抬手挡在她面前，绯月“砰”地一声撞在他手心，鼻尖泛红。
净纯杵在原地，手足无措地看着二人打闹。
直到沉稳的小妍走过来，牢牢抓住绯月的手腕，才止住混乱。
“介绍一下，这位是净纯。”
路舟开口，目光扫过三人，“与我有缘，顺手帮她摆脱了终端控制。”
话落，他从系统空间取出十个泛着微光的“终断器”。
“你们仨，有没有熟人？把这些给他们，就能脱离终端，逃到外界。”
净纯抿着唇，没作声——她在终端系统里，从没有朋友。
小妍笑着摇了摇头，绯月则死死盯着净纯，腮帮鼓鼓的，也不回答。
路舟无奈收回终断器，心里暗叹：“任务完成得太晚了。”
“现在有了龙帝的权限，这些终断器，根本用不上了。”
这时，净纯突然瞪大了眼睛。
她终于看清了绯月的容貌，声音都带着颤抖：“你是！之前那个独自逃离终端系统的女仆型？！”
“是我，没错。”
绯月扬起下巴，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可眼底的怒意还没消。
“哇！真的是你呀！”
净纯瞬间激动起来，小跑着上前，紧紧握住绯月的手。
双眼亮晶晶的，满是崇拜：“你是我的偶像！我好崇拜你！”
一听这话，绯月的怒气瞬间消散大半。
她轻哼一声，却忍不住挺直了腰板：“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认可你！”
“您从通缉令上看，就浑身散发着高贵、不服输的气质。”
净纯越说越激动，眼神里满是憧憬，“不愿拘于当下的模样，着实让我深受启发。”
“如今见到本人，更坚定了我的想法！偶像！请受我一拜！”
说着，她深深鞠了一躬，态度无比诚恳。
“这还差不多。”
绯月挣脱小妍的束缚，拍了拍净纯的肩膀，语气得意，“小纯啊，跟姐干，保你荣华富贵。”
路舟看着这一幕，无奈扶额——活脱脱像不良少女收小弟。
他话锋一转，看向净纯，语气严肃：“既然跟了我们，你的事，便不能不管。”
“先前掠夺你、欺负你的那些生命体，该清算了。”
净纯猛地一愣，下意识想摇头作罢。
可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声音：你甘愿如此吗？
被摁在厕所洗拖把的水桶里，那种窒息的屈辱，你忘了吗？
还有那些凡人对你的嘲讽、唾骂，你也打算揭过吗？
现在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你真的要放手吗？
压抑多年的憋屈，像潮水般涌入脑海。
净纯攥紧双拳，指节泛白，眼中涌起浓烈的怨恨：“我要报仇！”
路舟嘴角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那根萦绕着血色的中指，悄然收回——他的引导，起效了。
净纯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
她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经历全盘托出：“每次任务的奖励，只够维持数月的生命力。”
“若不是我私藏了半年份的能量管，恐怕早就生命力枯竭了……”
“就算这样，每次提交任务，还会被他们盯上，掠夺仅剩的能量。”
绯月和小妍听完，脸色都沉了下来。
同为机械生命体，净纯的遭遇，比她们凄惨数倍。
路舟低声呢喃，双瞳缓缓变成金色：“就让我看看，谁敢让我的人遭受如此对待。”
他抬手一挥，屏蔽掉三人杂乱的因果鱼线。
目光锁定在净纯头顶——那里分化出的鱼线，竟有部分连接着广场的不起眼角落。
角落里，十位生命体正四处张望，眼神贪婪地寻找下一个掠夺目标。
“哼。”路舟冷哼一声，朝着那个方向凭空一握。
广场角落的十位生命体，突然面面相觑。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体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抓住。
像小鸡仔般被拎到空中，不受控制地朝路舟方向飞去。
下一秒，十人齐刷刷出现在路舟面前。
为首的壮硕男子，穿着破旧的背心，露出结实的臂膀。
从面板上能看到，他是后勤类生命体，职责是分解、切割渔族与妖族的尸身。
当他看到净纯时，神色一凝，随即嗤笑：“邋遢鬼？”
完全没理会路舟等人，语气嘲弄：“哦？这是完成了什么任务，得了丰厚报酬？”
“竟然换了身这么丑陋的衣裳，是迫不及待想贡献身上的能量了？”
“哈哈哈！”他笑得肆无忌惮，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泛黄的牙齿。
“喂喂喂～不是吧！”
身旁的棕发女子立刻附和，眼神轻蔑地扫过净纯。
“你这是被这位男性高级个体看上了？”
“哈哈哈——”其余人也跟着哄笑，笑声刺耳。
“你可知她有多肮脏？”
棕发女子转头，用看傻子的眼神望向路舟：“你可是高级体，想找发泄对象，也不至于作贱自己吧？”
“你身旁那三位，不是更好的选择？”
“她可是被服务对象的凡人玷污过的，你当真不嫌弃？”
说着，她朝旁吐了口唾沫，满脸嫌恶地瞪着净纯。
路舟全程不语，右手猛地用力一攥。
“咔嚓——”
十位机械生命体的躯体，瞬间扭曲变形。
鲜红的血液顺着缝隙流出，滴落在纯白的地板上，被缓缓吸收。
“原来机械生命体流的血，也是红色的……”
路舟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
“她的情况，我比你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