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吃过午饭,自顾自的回到研发部,我并不打算午休。因为要赶进度的关系,我给自己安排的任务也是最繁重的。
分配下去的大部分任务都是核实,枯燥的数据实验。而我手里攥着的却是最重要的数据启动,以及,感官转换的部分。
这种重要的东西假属于他人,我实在是不放心。对外号称,我会选拔一批专门的团队来进行专业性质的开发,人员保密。而实际上,我打算自己来,工作量会大些,但至少安全,也有把握些。
没多留时间休息,也没搞特殊,乘坐普通电梯上行,我直奔实验室。只有那里的封闭管理,在正常的午休时间段,可以让我专注保持工作状态。
基于某些实验的特殊性,那里的电脑,还有各种设备是一直保持开启状态的,也绝对的排外,不会有阿猫阿狗来围观。
实验分部的环境,相对于公司内部的其他地方安静得多,总共人员只有六个。而且,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最近一段时间,他们似乎被其他部门的人员排挤在外了。这到时方便了我,可以不被外人打扰,安安心心的进行我那部分的任务。
我的胸牌卡片可以刷开这里所有的门,这种高资格的门禁,表现出的是公司对我的重视。从那天有秦大总监亲自拿来,十分郑重的交到我手上就可以看出些端倪。
这恐怕又是爸给我行的方便,不过,这回他倒是没有好心办坏事,做的正合我心意,省的我再费功夫,自行更改程序了。
“哎呀,你干嘛!笨手笨脚的,你不会弄就不要待在这里,别给我添麻烦,行不行!”实验分部大门刚被我的门禁刷开,就听到了里面传出了些许吵闹的声音。一个带着些怒气的成熟女声,一下子就冲入了我的耳廓。
我的五感即使在不使用意念力外在附加的情况下,也比常人敏锐些,这会儿被这大声的怒吼一阵,有些耳鸣,进门后的我单手捂着耳朵,有些无语。
实验室的人不应该成熟稳重吗?这是在干什么,工作环境里还大吵大闹的。
“珍珍,你不要老是大吼大叫的,实验室里需要安静的氛围,懂不懂?”有人说出了我的心声,那是一个稍显苍老的男低音,显然也是被刚才的那阵大吼给吓得不轻,语气中,能明显的听出他的不耐烦。
“你还怪起我来了,分明是他,他把我这一上午的实验成果都毁了,你怎么不教训他啊?”被叫做珍珍的女子,忽然就不服气了,她降低了些许音量,却仍旧在反驳。
实验室有三四道外围门墙,除了隔绝内外视线,还作为保护屏障,是为了防止一些有害的化学或者生物毒性的东西散播出去,而建立的类似于隔离区的构造。
但此时此刻,这种构造也没能彻底隔绝我的听力。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复原吧。”一个听着年轻些的男子,开口道歉,将一切责任都包揽了下来,听着挺真诚的。
“你会什么呀?你这个只会剽窃别人的偷窃者,有什么资格待在这里?你给我走开!看着你我就一肚子的火。”我本以为这件事情就此停歇了,却没想到那个尖锐的女声又开始发火了,声音突然之间拔高了几个度,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听着就是一场是非恩怨的大戏。
嫖窃这么个词一出,事件性质可就不太一样了。之前是发生了什么呀?
带着好奇心,我轻手轻脚的打开侧边更衣室的门,一边慢悠悠的换起衣服,一边又聚精会神的听着。
“好啦,好啦。你别老是针对人家。”那个苍老的声音充当着和事佬,似乎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什么叫我针对人家,分明是他做的不对,做错了还不让人说了吗?”那个女子火气一直没有消下去,这回竟是连那位苍老男子的话都不听了,一整个炸毛。
“对不起……”那位年轻男子又开始道歉了。他倒是脾气好的很,被这么指着鼻子骂,都没有表现出一点自己的性子来。
这有些唯唯诺诺的性子,太容易被人欺负了些。
可,这人外在表现如此,是真的做错了事,愧疚到接受所有责罚与怒骂?还是说,这件事有什么隐情,他不能说呢?
套上实验服花不了几分钟,换好衣服的我倚靠在最后一道门的墙面上,继续听墙角。
“我只是叫你别那么咄咄逼人,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别一直揪着人家不放啊。”苍老的声音说了句公道话,可他这话却像摁开了什么暴怒的开关一样,那女子的声音越发尖锐,带着些刻薄与痛苦的质问了出来,“什么叫做事情已经过去了!”
从她的话语中,轻而易举的就能听出情绪剧烈的起伏,“他根本就没有付出对应的代价,凭什么他能好好的留在这儿,而立立就必须离开,这事根本就不公平。”
还牵扯到了别人吗?
听到这儿的我,有些坐不住了。刷开内部连接的最后一道门,我也终于看到了吵闹的当事人。
“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偏心,故意混淆黑白,还装的满脸无辜,惹你们同情呢!”在极端讽刺的话语声之下,一位扎着丸子头,在实验桌不远处满眼轻蔑怒斥边上一位不断压低自己脑袋的小青年的中年女子,处于众人的最中心。
我也一眼就看到了依旧怒气冲冲的,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的这位女子背影。
“出什么事了?”向前几步,我迈入了人群的视线。
“云副总监。”周围其他已经被吵到不得不停下手中活计围观的人,这会儿听到我的声音纷纷侧过身,愣了一下的众人齐声问候,带着不同程度的惊恐。
四男一女,除了边上那位低着头的小伙子没有出席昨天的聚餐,其他四个人我都见过,也认识了。
我在那位没见过的年轻小伙子身上视线多停留了一会儿,又不动声色的移开了。
摆了摆手,喉咙里发出了询问的音节的我,再次表达着疑问。而这行为,这也表示着我听到了刚才全程的吵闹。
众人脸色各异。
那位被叫做珍珍的女子,一脸羞愧,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她似乎并不想把这种事情闹到外人面前,我一出现她就熄火不吭声了。
珍珍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讲话。站的最远的两位中年男子偷摸摸的左右瞟了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而刚才说话的其他三人,此刻也都静静的站在那里,像是被罚站的小学生一样。
我皱起眉头,没有掩盖自己有些烦躁的情绪。
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嘛,现在这是干嘛?
“没什么事,就是一些小打闹,他们俩发生了一点口角。”顶着我越来越沉凝的视线,那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资历者开口了。
这苍老的声音,就是刚才在劝阻两人的那位。
我瞟了他一眼,发现众人都默默低下了头,似乎不准备继续刚才的话题。
这是在防着我?还是……默契的在排外呢?
我眯起双眼,气势全开。“我在问你,你来回答,”我将视线转移到了那个名叫珍珍的女子身上,冷冷的道。“有什么事觉得不公平,你告诉我,我来主持公道。”
许是我的视线带来了太大的压力,被我盯着的那中年女子缩了缩脖子,有些求助似的偷偷朝那位最年长的老者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