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
金色光罩在黑色水箭的狂轰滥炸下终于碎裂,无数天魔虚影如饿狼般扑入殿内,所过之处的青石板瞬间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水千柔悬浮在废墟之上,鱼鳞状黑纹已爬满半张脸,原本灵动的双目彻底被猩红取代,黑水幡在她手中疯狂震颤,幡面的黑雾竟开始顺着她的指尖涌入体内。
“阁主!魔气要吞噬您的灵智了!” 一名分水卫哭喊着扑上前,却被水千柔反手拍出的黑水洞穿胸膛,尸体瞬间化作一滩黑水。她尖啸着挥动幡旗,整个落霞谷的溪水突然倒灌升空,与黑雾交织成数十条黑色水龙,龙首上的天魔面孔正发出刺耳的狞笑。
秦亦柔率先迎上,黑金色火焰在玄阴短刃上暴涨:“这疯女人已经没救了!” 她纵身跃起,魔焰凝成的鬼爪狠狠抓向水千柔的手腕,却被黑水幡释放的气浪震得倒飞出去,胸口的衣襟被黑水灼出几个破洞。“她的灵力虽暴涨却杂乱无章,魔气正在瓦解她的经脉!”
孟小凡脚踏文气升空,儒侠印在胸前绽放出丈许金光,将扑来的天魔虚影尽数逼退。他望着水千柔丹田处不断膨胀的黑雾,清晰察觉到那股力量正从内部撕裂她的灵脉 —— 这正是天魔遗物的阴毒之处,先借力量诱惑宿主,再趁虚吞噬其神魂。
“水千柔!停下!这不是玄水阁的道!” 孟小凡高声喝止,剑刃凝聚的浩然气泛起涟漪,“你可知滥用魔器,会让玄水阁百年基业沦为天魔爪牙?”
可此时的水千柔已彻底失控,她疯狂地挥动黑水幡,黑色水龙齐齐转向孟小凡,龙嘴中喷出带着腐蚀力的黑雾:“我道?玄水阁的道就是掌控最强力量!你毁我机缘,我便让整个落霞谷陪葬!” 话音未落,她的左臂突然膨胀三倍,皮肤裂开,露出里面蠕动的黑色触须 —— 魔气已开始改造她的肉身。
萧绝在下方挥剑护住盟众,高声提醒:“盟主,需先斩断她与黑水幡的联系!那幡旗是魔气源头!”
孟小凡眼中金光一闪,浩然神剑第二重?苍生剑全力出鞘!金色剑气并未直取水千柔,而是化作一张巨大的光网,将所有黑色水龙尽数罩住。剑气网每一次收缩,都有无数魔气被净化成金色光点,那些水龙竟开始寸寸瓦解,发出凄厉的尖啸。
“不可能!天魔之力怎会被克制!” 水千柔癫狂地将黑水幡插入自己丹田,幡面瞬间爆发出刺目的黑光,她的修为竟短暂飙升至化神巅峰,可七窍已开始渗出黑血。“同归于尽吧!” 她化作一道黑影直冲孟小凡,触须般的手臂带着黑雾抓向他的儒侠印。
孟小凡不退反进,左手按住儒侠印,右手长剑横斩。金色剑气如长河般流淌,顺着水千柔的手臂涌入她的体内 —— 这一剑并未伤及经脉,反而将浩然气化作无数细小的符文,开始强行剥离她丹田内的魔气。
“啊 ——” 水千柔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在金光与黑雾间剧烈颤抖。她的识海中,玄水阁创始人的虚影与天魔残影正在激战,前者不断呼喊她的本名,后者则诱惑她 “融入黑暗可得永生”。孟小凡的浩然气如明灯般照亮识海,那些被魔气侵蚀的记忆碎片开始浮现:初学水遁术时的欣喜,接任长老时的誓言,教导弟子时的严厉……
“我…… 我错了……” 水千柔的眼中恢复一丝清明,她猛地抓住孟小凡的手腕,将黑水幡从丹田拔出,“毁掉它…… 快!”
孟小凡剑指一点,金色剑气穿透黑水幡的幡面。魔器发出刺耳的悲鸣,幡上的天魔虚影被尽数净化,黑雾消散后,露出里面一块漆黑的天魔骨 —— 正是魔气的核心。他反手将剑气注入骨块,只听 “咔嚓” 一声,天魔骨碎裂成粉末,随风飘散。
失去魔器支撑,水千柔的身体迅速萎缩,鱼鳞状黑纹渐渐褪去,可丹田处的灵力已如决堤的洪水般溃散。她瘫倒在地,望着孟小凡手中的儒侠印,惨笑道:“化神修为尽失,我还有何颜面见玄水阁弟子……”
孟小凡收剑落地,浩然气在她丹田处凝成一道封印:“你的修为是被魔气反噬所废,非我所伤。玄水阁弟子尚在谷外,他们需要有人回去告知真相。” 他转头望向那些缩在林中的分水卫,“你们阁主虽有错,却未真正投靠天魔。今日放你们离去,若再敢觊觎补天石,侠义盟绝不留情。”
分水卫们面面相觑,最终由一名年长的弟子带头跪地:“谢孟盟主不杀之恩!我等愿带阁主返回玄水阁,从此闭门思过,不再参与纷争!” 他们小心翼翼地扶起水千柔,狼狈地撤出了落霞谷。
秦亦柔擦拭着玄阴短刃上的水渍,皱眉道:“就这么放他们走了?万一回头勾结天魔……”
“水千柔已废,玄水阁群龙无首,短时间掀不起风浪。” 孟小凡望着远方天际,那里正有一道细微的青光掠过,“比起玄水阁,更该警惕的是暗中窥伺的势力。”
苏清雪突然指着地面的足迹:“盟主快看!这些分水卫来时的路上,有另一伙人的踪迹,脚印带着皇朝禁军特有的云纹!”
萧绝脸色一变,快步上前查看:“是镇魔司的人!他们的‘踏云靴’能掩盖灵力波动,看来我们从进入落霞谷起,就被皇朝盯上了。”
孟小凡握紧怀中的补天石碎片,指尖传来晶石温润的触感。他望向谷外的官道,夕阳正将路面染成金色,可空气中已隐约弥漫着肃杀之气。“看来这归途,不会太平了。” 他转身对众人道,“整理行装,即刻启程回镇魔城。若真有人拦路,便让他们看看,补天石不是可以随意觊觎的私产。”
盟众迅速收拾妥当,灵猿首领带着两只灵猿送众人至谷口,石棍指向西方:“皇朝的人在十里坡设伏,那里有瘴气掩护,需多加小心。”
孟小凡拱手致谢:“多谢阁下相助,他日若有天魔异动,侠义盟定来支援。”
灵猿首领低吼一声,转身隐入林中。众人沿着官道前行,暮色渐浓时,十里坡的轮廓已出现在前方。风吹过树林,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在暗中注视着他们 —— 皇朝的埋伏,已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