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筹交错后的喧嚣渐渐平息,众人陆续起身告辞。红莲打着饱嗝,懒洋洋地挥了挥手;柊深夜还在对着报废的法拉利唉声叹气,一步三回头地被七海松月拽走。优一郎等人也结伴离开,柊筱娅在门口冲姐姐俏皮地眨了眨眼,这才蹦跳着消失在夜色里。
真昼倚在门框边,目送最后一辆车驶离。天翔走到她身旁,开口道:“那没事的话我也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说不定明天还有事情要做呢。”
真昼冲他轻轻点头,唇角扬起一抹笑意:“知道了,你路上也小心。”
打完招呼之后,他便带着时雨和小百合走向停车处。引擎轰鸣声打破夜的寂静,车灯刺破黑暗,载着三人朝着前方的住宅区疾驰而去。
夜风呼啸着掠过车窗,时雨始终保持着警惕,目光透过车窗扫视着沿途街道;小百合则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双手交叠放在膝头。
回到住处后,天翔熟练地解开军服纽扣,将笔挺的军装和厚重的军靴整齐脱下,换上宽松柔软的家居服。一天的奔波与喧闹让他身心俱疲,他快步走进浴室。
随着热水倾泻而下,蒸腾的水雾渐渐模糊了镜中的倒影,也冲去了满身的疲惫与尘嚣。
天翔洗完澡出来之后,正打算休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时雨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天翔大人,有急事相告!”
天翔皱了皱眉,随手抓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披上,沉声道:“进来吧。”
房门推开,时雨步伐利落踏入,身后跟着小百合。两人面色严肃,还未等天翔开口询问,时雨便压低声音道:“前方传来消息,在我们离开两天之后,吸血鬼对我们的战线猛攻,让西方的战线陷入了苦战。真田少尉跟村上少尉……在战斗中牺牲了。”
天翔的手顿在半空,刚刚披上的外套滑落了一角。房间里陷入死寂,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小百合垂着头,眼眶微微发红——她与真田、村上曾一同执行过多次任务。
“其他部队支援情况如何?”天翔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指节捏得发白。
“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恢复冷静。
此时小百合张了张嘴,眼眶泛红着想要上前说些什么,却被时雨轻轻按住肩膀。两人对视一眼,最终缓缓退出房间。随着房门合拢发出的轻响,客厅里只留下天翔孑然一身。
寂静如潮水般漫过整间屋子。天翔望着空荡的墙壁,眼前渐渐浮现出真田和村上的面容。“说好的要活着,活到这世界恢复以前的宁静……”他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碎成颤抖的回音。
不知过了多久,紧绷的脊背慢慢弯下,悲伤如同决堤的洪水,裹挟着泪水将他淹没。恍惚间,他就在这无声的呜咽中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吸血鬼第三都市内,水晶吊灯将奢华的议事厅照得透亮。
克鲁鲁·采佩西慵懒地斜倚在王座上,修长手指握着一只盛满猩红液体的高脚杯,轻轻晃了晃。殷红的液体在杯壁上蜿蜒出细密的纹路,折射出妖异的光。
她眯起绯红色的眼眸,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你说什么?德拉斯特那家伙……竟然输给了人类,简直是太丢吸血鬼的脸了!”
尾音落下的瞬间,杯中液体剧烈晃动,一滴血珠顺着杯沿滴落,在红地毯上晕开暗色的痕迹。
立于阶下的吸血鬼单膝跪地,黑色披风拖曳在猩红地毯上:“是的,女王大人。人类的进攻比我们想象中的要迅猛,我们在西方战线的据点接连受创,不少同族折损。”
他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不过他们也并非毫发无损,这一战人类那边同样伤亡惨重,想必也该掂量下与吸血鬼为敌的代价了。”
克鲁鲁猛然将酒杯砸向墙面!猩红液体如血瀑般飞溅,在红地毯上洇开狰狞的痕迹。她霍然起身,绯色裙摆扫过王座扶手,指甲在金属表面刮出刺耳声响:“你们觉得这点伤亡就能震慑人类?简直可笑!”
她踩着满地碎玻璃逼近,裙摆下的长靴碾碎残片,“你的自我感觉好得过头了!若他们知道教训,还会组织起新一轮反击?”
她俯身揪住对方衣领,绯红色瞳孔泛起血色涟漪:“我反复强调过多少次?不许轻敌!德拉斯特就是把人类当蝼蚁、当家畜,才会付出死亡的代价——死在被他蔑视的‘弱者’手里!傲慢可以有,但也要掂量自己有没有资本!下次再有人因自负折损战力,我会让他知道,吸血鬼女王的怒火比人类的刀刃更致命!”
说罢,克鲁鲁猛地松开手,任由那名吸血鬼踉跄跌坐在地。她气冲冲地大步走回王座,重重落座时,镶嵌着宝石的王座发出沉重的闷响。
“记住吾的话,”她抬手抚过额间碎发,眼底寒意翻涌,“所有人都不准轻视人类——轻敌,往往是死亡的征兆。除非你有碾压一切的实力!”
她抬手打了个响指,阴影中立刻浮现数位高等吸血鬼,“传下去,告知下面的贵族,再有轻敌误事者,一切后果自行承担!”
猩红指甲重重叩击扶手,她眼中燃起嗜血的光芒:“从现在开始,投入双倍兵力!增调三支纯血种护卫队到前线,我要让这些人类知道,吸血鬼真正的獠牙,远比他们想象中更锋利!”